第49章 終于吃飽穿暖
宋梨云把雞燉上,就開始忙其他的。
凈房的大灶洗干凈熱上水,她準備好好的洗個澡。
從穿到這具身體,還是在小石村落水時擦洗過,這些天奔走百里都沒有機會洗澡,早就渾身難受。
大戶人家的凈房很是講究,地上鋪著青石,污水順著水槽留下地溝,旁邊還有擺放浴桶的地方。
浴桶已經(jīng)被宋梨云劈成柴塊丟進灶里燒了。
宋梨云雖然沒潔癖,也不會用別人用過的浴桶。
凈房大灶燒熱水的同時,也會烘熱房間,讓里面十分暖和。
宋梨云站在木板上,用木瓢從鍋里舀水上下沖洗一番,再換上宋水蓉的新襖,頓時感覺從里倒外都透著舒適。
重新再熱上水,宋梨云就抓了小安過來,要給他洗。
見姐姐要給自己洗澡,小安很是害羞,宋梨云可不害羞。
在她眼中,小安就是個小孩子。
若是自己在末世結婚生子,孩子都應該會打醬油了。
若說剛開始對兄弟倆是原身血脈親情,現(xiàn)在相處下來,對兄弟倆有更多了解,宋梨云心里母愛已經(jīng)多過同情。
看著脫盡衣衫的小安,宋梨云心都在痛。
前幾天她只感覺小安身體不好,還沒有此時脫衣后的直觀感受。
營養(yǎng)不良已經(jīng)嚴重影響到小安的身體和心智發(fā)育。
小安十歲,可發(fā)育也就五六歲孩子的狀態(tài)。
而且胸骨肋骨高高凸起,出現(xiàn)畸形。
哪怕宋梨云不是醫(yī)生,也能認出這是典型缺乏維生素D和鈣質的佝僂病癥。
從小石村出來已經(jīng)十天,小安身上還能看見青紫傷痕,更多的還有因為虱子啃咬,抓撓后留下的斑駁痕跡。
宋梨云壓下眼中酸澀,一遍遍寬慰自己:自己來了,還有補救機會,一切還來得及。
用完一大鍋水才把小安身上的陳年污垢搓洗干凈,又用皂粉將他稀黃的頭發(fā)也洗過,這才取出一套從宋小寶房間里拿的衣服。
宋小寶年紀比小安大,長得也健康,他的衣服穿在小安身上,顯得又長又大。
好在這個時代的衣服都需要腰帶,挽了袖口褲腿,再用布帶在腰間一扎,勉強穿得。
洗干凈臉的小安雖然枯瘦臘黃,可面目清秀,長長睫毛半掩著略帶淺灰的眸子,仿佛清澈見底的泉水,因為害羞,更是惹人疼愛。
看得宋梨云心中挪不開眼,心里母愛頓時爆棚:真是個可愛又可憐的小家伙。
見二姐笑瞇瞇看著自己,小安被看得不好意思,轉過頭避開宋梨云的視線,一副羞澀靦腆的小男生模樣。
宋梨云呵呵一樂:“小安長得真好看,要是再長胖些,就更好看了!”
等她帶著煥然一新的小安出來,宋榛平看著兩人身上的衣服有些愣神。
中午用的沙鍋碗碟都是宋老二新制下的,宋榛平?jīng)]有見過,他見全是新的,就以為“寶袋”里的東西都是新的。
現(xiàn)在看著小安身上那件衣服格外眼熟,還有宋梨云身上的一樣。
“這……云兒,你們的衣服?”
宋梨云也不解釋,直接取出一套衣服塞進他懷里:“別多問,凈房里有熱水,你去洗澡,記得把身上這套衣服脫了丟出來。我們等你吃飯?!?p> “哦哦!”
宋榛平抱著衣服,感覺腦子有些不夠使,自己手中這套衣服好像是二叔的!
寶袋里怎么有二叔家的衣服?
暈歸暈,在宋梨云的催促下,宋榛平還是去了凈房。
等他也脫下身上破舊夾襖丟出來,宋梨云在院里生起火堆,再用木棒挑起幾套衣服丟進火里。
還有兄弟倆用的被褥也丟進火中。
火焰卷過布料,里面那些子子孫孫不知道是幾代同堂,已經(jīng)長成精的虱子跳蚤可遭了滅頂之災,噼噼啪啪聲里燒得煙氣都帶著肉香。
這還是在小石村那耳房里,宋梨云就發(fā)現(xiàn)的,兄弟倆又破又舊的被褥衣服里全是蟲卵。
宋梨云就連把這些衣服洗干凈的心情都沒有,她擔心宋榛平會舍不得,現(xiàn)在正好處理掉。
等宋榛平也洗干凈出來,穿法跟小安一般無二。
因為宋老二身體肥胖,衣服更是寬大,這時候穿在宋榛平身上,都可以裝下兩個人,腰帶得捆扎四圈。
宋榛平的頭發(fā)洗過,他的束發(fā)巾也被宋梨云燒了,這時候就只能披散在肩上。
他本人又瘦小,簡直成了一個捆綁起來的布筒子。
看得宋梨云哈哈大笑,旁邊小安也捂嘴直樂。
一時間,三個人笑成一團。
此時院里的被褥衣服已經(jīng)燒得只剩一半,看著自己還能穿的衣服化成灰,宋榛平很是心疼,這些衣服還是爹死前穿過的,縫縫補補留到現(xiàn)在。
不同他的惆悵,小安這時候正開心。
等三人洗干凈,天已經(jīng)快黑了。
紅泥爐上的沙鍋咕嘟咕嘟冒著熱氣,雞肉燒得酥軟,下面的柴火熱灰里煨的幾個土豆也飄著甜香。
宋榛平在清潔寬敞的正屋擺上桌子。
燉著雞的沙鍋也擺上桌,一人一碗蘿卜雞湯,然后再一人一個煨土豆。
雞湯已經(jīng)管飽,再添一個土豆也算主食。
慢火燉出來的雞湯果然不同,湯汁香濃,味道鮮美,雞肉也滑嫩。
再加上里面的鮮蘿卜,汲取了雞湯油膩,讓湯口感爽利。
煨土豆綿軟可口,吃得小安兩腮鼓鼓囊囊,兩眼亮晶晶。
對于晚上吃土豆,宋榛平兄弟倆絲毫沒有意見。
在他們的印象中,晚上就沒有吃過東西的,幾乎都是在餓得半暈中睡過去。
現(xiàn)在有雞湯土豆,對食物的本能欲望,讓宋榛平早已經(jīng)忘記詢問這些東西的來由。
三人都是胃口最好,身體最需要營養(yǎng)的年紀,此時毫無顧忌的大吃大喝,一只普通土雞輕松就被三人吃完。
夜幕降臨,白日里還只是荒涼的宅子被黑暗籠罩,不知道什么地方傳來嗚嗚咽咽的聲音。
宋榛平終于想起這是什么地方,臉色開始變得不好。
只是當著弟弟妹妹的面,他還得是大哥,強壯鎮(zhèn)定。
而且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收拾的屋子問題還很多。
正屋的窗紙是破的,冷風嗖嗖的往里刮,炕洞還沒有清理,想燒炕都不行。
還有柴禾也沒有準備。
宋榛平臉火辣辣的:云兒做飯燒水,讓大家吃飽穿暖。
自己只收拾一間屋子都沒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