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成的左手手背有些疼痛,翻掌一看,掌背上一個紅印,隱隱滲出血來,看來是被張左成的疾風掌打的。
當務之急是趕緊提升自己的實力,程成來到后山藏書樓,想尋找?guī)妆拘碌墓Ψㄎ浼肌?p> 藏書閣的長老躺在門口的藤椅上,閉目養(yǎng)神,似睡非睡。
按照程成前世的經(jīng)驗,能當上藏書閣長老的,一定是各門派最強的幾個人之一,否則何以守衛(wèi)這滿閣的功法秘籍?
他不敢怠慢,上前一禮,雙手奉上自己的外門弟子腰牌。
“這位長老,請問借閱典籍需要什么手續(xù)?”
似乎在打盹的藏書閣長老微微睜開雙眼,兩道閃電般的精光從眼縫里射出,他接過程成的腰牌,略一按捏,知道不是偽造,便遞還給程成。
“第一次來?”
“是的?!背坛捎行┚兄?shù)鼗卮鸬馈?p> 藏書閣共有五層,保存的功法武技最低也是黃階低級,程成所習練的導血訣和翻波拳都是初級功法武技,在前山教習堂便可隨便借閱,所以他以前沒來過這里。
“你只需要記住幾條規(guī)矩。一,藏書閣內(nèi)任何人不準打鬧,否則以門規(guī)懲處;二,外門弟子只能進一層,不得擅入二層,否則以門規(guī)懲處;三,為了防止弟子功法武技貪多不精,半年內(nèi)只能借閱功法和武技各一本,為期一個月,逾期以門規(guī)懲處;四,秘籍不得私相傳看,否則以門規(guī)懲處……”
“好嚴的規(guī)矩,看來這里也算是云水宗的半個禁地了……”
程成不敢多言,點頭稱是,再施一禮,低頭向閣內(nèi)走去。
似乎是對他的禮數(shù)周到很滿意,守門長老又補充了一句:
“選秘籍時不要好高騖遠,一定要適合自己習練,否則一個月的時間就白練了?!?p> 程成轉身又是一禮。
“弟子受教?!?p> 他雙腳剛踏進藏書樓,就感覺周圍的空氣好像不太對勁。
一步之差,門內(nèi)門外好像是兩個世界,連溫度都相差幾度。
“莫非這里就像前世那些古籍藏館一樣,是處恒濕恒溫的所在?”
他回頭仔細觀察門框門楣門檻等處,伸手觸摸,隱隱感覺到木頭里面有元氣像血液一樣流動循環(huán),這個藏書閣居然像個活物。
看這紫檀木的木紋和色澤,只怕至少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好家伙,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陣法了。云水宗雖然只是個最低級的一級宗派,但宗派底蘊仍不可小覷……”
門外的守閣長老輕咦一聲,感應到程成的動作。
“這個外門弟子不簡單啊,念力居然敏感到這個地步……”
程成當然不知道自己隨意的一個小動作,就引起守閣長老的驚訝,進入一樓以后,他的目光就被架子上琳瑯滿目的秘籍所吸引。
這些秘籍被隨意放置,有的歪斜,有的半掩,似乎是被人翻閱幾眼后就失去了興趣,甚至角落里還有幾本掉在了地上,皺皺巴巴的封面上還印著臟腳印。
“暴殄天物啊……簡直比中學圖書館還亂……”
至于功法和武技,也許最初是分類收藏的,不過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混雜在一起。
程成搖搖頭,暗暗惋惜。
他走到角落里,蹲下從地上撿起那幾本秘籍,吹掉封面上的浮土,抬頭看去,這一側的書架幾乎放滿了,只有最高處的一個格子空著,想來這幾本秘籍就是從那里掉下來的。
他站起來,踮起腳尖,把這幾本秘籍推上去。
“嗯?”
似乎那個格子的深處有什么東西擋住了,這幾本秘籍只放進去一半,還有一半露在外面,隨時可能再次掉下來。
“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吧?!?p> 在一樓對面的角落里放著幾把落滿灰塵的凳子,進閣找書的弟子大概都很興奮,誰也沒心情坐著慢慢翻閱,灰塵足有半寸厚。
他走過去,搬起一把凳子,把灰磕掉,拎著走回原來的角落,把凳子放下,抬起一只腳踩上去,試試凳子是否結實。
一樓還有幾個外門弟子在走來走去尋找合適的秘籍,看見程成在這里折騰,紛紛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靠,神經(jīng)病,弄出這么大的灰,還讓我怎么看書!”
“這家伙是誰?新來的?”
“他啊,我知道,云水宗排名第一……”
“???”
“……的窩囊廢?!?p> “我就說嘛,看這樣子就像是窩囊廢,進來不趕緊找書,瞎折騰……”
如果不是藏書閣里嚴禁打鬧,沒準他們幾個就會一塊兒把程成揍出去。
程成雙腳站在凳子上,視線與最高處的格子平行。
“怪不得放不進去,原來里面還有一本書斜著放的……”
他伸進手去,取出里面那本書,然后把那幾本秘籍推進去。
“流星劍法……”
他低聲念著封面上的字,在這四個狂放不羈的草書的后面,還有兩個小楷注釋:殘本。
小楷的墨跡較新,和草書明顯不是一個年代,可能是后人偶得,習練后才遺憾地發(fā)現(xiàn)秘籍有缺漏。
他想把《流星劍法》放回去,但內(nèi)心的某種卻對這個殘本有些不舍,他有一種感覺,這個流星劍法的名字雖然普通,但似乎和一樓其他武技不在同一等級上。
“管他呢,就是它了?!?p> 程成灑脫地一笑,殘本就殘本吧,練什么不是練,就算選一本別的,也未必就能練到最高層。
他把《流星劍法》揣進懷里,把凳子放回原處,開始尋找適合的功法。
“暴血勁,沸騰血液短時間內(nèi)膨脹經(jīng)脈……”
“鐵巖功,習練之后皮膚堅若巖石,可避普通刀槍……”
“筑基訣,緩慢提升身體各項素質(zhì)……”
略微權衡一下,他選擇了《筑基訣》,煉體境最重要的就是打好根基,為以后晉入煉氣境鋪平道路,不可偏廢。
功法和武技都已選好,他轉身就往外走,比他早進閣的其他的外門弟子仍在書架前猶豫不決。
“這個窩囊廢,也不仔細看看就選……”
“就是因為這樣才成了窩囊廢,這下又荒廢一個月……”
程成懶得和他們口角,走到門口,卻被一個無形的屏障擋住了。
木質(zhì)的外門弟子腰牌,上半部分刻著“云水”二字,下半部分用墨畫著一個圓圈,里面寫著一個“外”字。
此時,那個圓圈突然微微發(fā)亮,藏書閣似乎感應到了,屏障很快消失。
“原來如此,這個陣法進來容易出去難,若非云水宗弟子,偷拿了秘籍也會被困在里面……”
守閣長老仍在外面打盹,程成從懷里取出兩本秘籍,拱手一禮。
“長老,弟子選好了?!?p> 長老這次沒睜眼睛,隨手指著藤椅旁邊的木桌說道:
“登記一下便可?!?p> 木桌上放置著筆墨紙硯文房四寶,程成提起筆,在翻開的登記冊里工工整整地寫上自己的名字、兩本秘籍的名字和借閱日期。
寫完后,他再施一禮,就此轉身離去。
他沒有看到,自己走后,守閣長老卻睜開了眼睛,眼睛里哪有一絲困倦?
長老拿起書冊,看著上面未干的墨跡。
“流星劍法……好多年沒看到這幾個字了,希望你這次找到配得上你的主人?!?p> “程成,程成……也許是個應該記住的名字呢……”
……
程成離開藏書閣,轉去云水宗的西側,那里是云水宗向弟子出售普通兵器的地方。
既然打算習練流星劍法,最起碼得有把劍,程成不是什么狂妄之輩,不會認為自己的功力已經(jīng)達到用樹枝當劍的地步。
一眼看去,兵器閣的墻壁上,十八般兵器樣樣俱全,還有一些很冷門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奇形怪狀的武器。劍只有那么幾種,銅劍、鐵劍、精鋼長劍。
“精鋼長劍多少錢?”
他問道,銅劍軟,鐵劍脆,純屬坑爹的玩意兒。
兵器閣主事的是內(nèi)門弟子,這里只有普通兵器,沒有人來搶。
“五十兩銀子。”
“這么貴?”
程成吃了一驚,在初云國,五十兩銀子差不多夠一個普通三口之家吃上一年了,在這里卻只能買一把精鋼長劍。
“這劍的劍柄上印有咱們宗派的標志,不是外面鐵匠鋪販賣的那種劣等品可以比的。出門行走江湖,人家看見這個標志,就知道你是云水宗的弟子,也能高看你一眼?!?p> 內(nèi)門弟子見他只是個生面孔的外門弟子,鼻孔朝天,一副愛買不買的樣子,語帶嘲諷。
“靠,這尼瑪有這么做生意的么?”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程成確實是急于買劍修煉,也不跟他一般計較,反正這錢也是從那幾個孫子身上搶來的,他掏出五十五兩銀子,連同劍鞘一起買下來。
離開兵器閣,隨手從地上撿起個樹枝,往空中拋起,揮劍出鞘砍成兩截,雖然稱不上是吹毛斷發(fā),但好歹也算是防身利器。
手勁一用,他左手上的擦傷又有些痛。
“不妨去藥鋪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加快修煉的丹藥?!?p> 程成將精鋼長劍插入劍鞘,斜挎腰間,向云水宗東側的百藥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