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招過后,行空愈來愈得心應手。只見他扭腰調(diào)胯,拳路忽快忽慢,虛實不定,打得孫壯左支右絀,苦苦支撐。
行空猛然一聲斷喝,搖身晃膀,迅速踏步上前,出手抓住孫壯,雙臂貫力,將其舉在半空中。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叫好聲震耳欲聾。
“大師,俺認輸了,快放下我?!睂O壯好漢不吃眼前虧,大聲叫道。
行空放下孫壯,卻不敢掉以輕心,擺出架式,嚴加防范。
孫壯倒也大氣,抱拳道:“大師技高一籌,俺心服口服!”轉(zhuǎn)身跳下擂臺。
“若是沒有人上來挑戰(zhàn),這先鋒官可就要給行空師父了?!庇袀€軍士跳上擂臺,大聲喊道。接連喊了兩遍,沒有人上臺打擂。
在喊第三遍時,傳來一聲斷喝:“等等!先過了俺這關(guān)再說?!币粋€大漢跳上臺來,手持一桿紅纓槍,舞了個槍花,收式立定,臺下眾人鼓掌喝采。
葛明鑒見這大漢是楊云山,喜道:“楊大哥槍法甚是了得?!?p> 戚玉英點頭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只見楊云山擺了個架式,對行空說道:“上戰(zhàn)場是要用兵器相搏,你敢同我比試兵器嗎?”
行空道:“這有何難?貧僧就向施主討教兩招?!?p> 臺下有人遞上一根鐵棍,行空接棍在手,對楊云山說道:“請施主進招!”
楊云山并不相讓,使出祖上傳下來的楊家槍法,雙手握槍迅猛刺出。但見他來如箭,去如風,力貫槍尖,槍扎一條線,狀如梨花搖擺,把紅纓槍舞得神出鬼沒。
行空舞動鐵棍,棍影如山,環(huán)護周身,左擋右撥,化解了凌厲的攻勢。楊云山的紅纓槍桿為白蠟桿,不能和鐵棍硬碰,招式以刺為主。
打了二十多個回合后,行空棍勢如長虹飲澗,拒敵若城壁,破敵若雷電,猛然間使了招橫掃千軍。楊云山不及躲閃,只好用槍桿擋住。只聽咔喳聲響起,槍桿被打斷。
楊云山閃到一邊,尷尬地握著半截槍桿,說道:“你贏了!”
行空合掌道:“阿彌陀佛!貧僧只是僥幸取勝。楊施主槍法精湛,刺得貧僧膽顫心驚?!?p> 楊云山微笑道:“大師的棍法精奇,我輸?shù)眯姆诜?。祝大師如愿以償,奪得先鋒官印,俺愿隨大師上陣殺敵?!?p> 行空道:“多謝施主,咱們共同把韃子逐出中原!”
楊云山抱拳道:“大師雖為出家人,但卻忠心報國,俺甚是佩服!”轉(zhuǎn)身跳下擂臺。
先前那軍士又跳上擂臺,大聲喊道:“還有那位英雄上臺打擂?”
眾人適才見識行空的拳法和棍法,思量沒有取勝的把握,故再沒有人上臺挑戰(zhàn)。
軍士喊第三遍時,戚玉英推了葛明鑒一把,催促道:“鑒哥哥,快上臺!再晚就沒有機會了?!?p> 葛明鑒高聲喊道:“且慢!我叫葛明鑒,來向大師討教棍法。”
他快步來到臺前,一縱身,跳上了擂臺。然后從靴筒中撥出短劍,插在棍前,擺個架式,對行空說道:“請大師接招吧!”跨步上前,以客犯主,搶先出招。
臺下眾人議論紛紛,有人說道:“和尚打遍全場無敵手,怎么道士又上來了?”
又有人說道:“這個道士長得真俊,打擂可不一定能贏?!?p> 另一人接著說道:“那才說不準,你看小道士拿的武器,既不是槍,亦不是棍,使出來卻是威力大?!?p> 莊子固點頭道:“英雄出少年,小道士相貌英俊,出手就顯出不凡之處?!?p> 眾人目不轉(zhuǎn)睛,緊盯臺上比武,只見二人瞬時過了十多招。行空的棍法勢大力沉,大開大合,氣勢如虹;葛明鑒的棍法招數(shù)簡單實用,運用自如,招招致命。待行空使了招橫掃千軍,葛明鑒用棍格開,頓覺雙手虎口發(fā)麻,打個趔趄,險些摔倒。
戚玉英見此情景,急忙喊道:“揚長避短,弱之勝強,柔之勝剛?!?p> 葛明鑒聽罷,精神大振,迅速變化棍招。鐵棍前端所插的短劍上下翻飛,盡是刺、砍、削、抹等小巧招數(shù)。行空來不及招架,只得連連后退躲閃。
在二人殺得正酣之時,一個軍官來到臺前,高聲喊道:“莊將軍敬重二位武藝高強,怕被武器所傷,請以拳術(shù)決定勝負?!备鹈麒b、行空收棍站定。
行空合掌道:“阿彌陀佛!這位小師父武藝高強,再打幾個回合,貧僧可就招架不住了?!?p> 葛明鑒見行空謙虛客氣,頓生好感,施禮道:“大師承讓!我的武器占些便宜,咱們再較量一下拳腳?!?p> 二人放下武器,拳來腳往,很快打斗一起。葛明鑒使出戚家拳,閃展穿躍,拳招古樸無華,剛?cè)嵯酀恍锌者€以羅漢拳,卻是氣勢磅礴,有如摧枯拉朽。
三十多招過后,二人還未分出勝負。戚玉英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葛明鑒,眼里滿是關(guān)心和柔情。
莊子固對旁邊的軍官說道:“我軍將士都習練戚家拳,可不及小道士使得這般有威力?!?p> 軍官點頭道:“將軍,適才這幾位武藝高強,不若都收于軍中?!?p> 莊子固道:“快讓人找到先前上臺打擂的人,咱們將其招入軍中,再到邳州去打清虜?!避姽兕I(lǐng)令而去。
葛明鑒見一時不能取勝,有些心浮氣躁,稍不留神,竟被行空一掌擊中手臂。葛明鑒猛然心驚,忽想起慈沾大師和于七比武的招數(shù),心念一動,雙腳踏成猿猴步,雙手一前一后彎成勾,閃展竄跳,使出螳螂拳技法。
行空從未見過螳螂拳,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葛明鑒使出連環(huán)扣打,封住來拳,轉(zhuǎn)而上攻雙目,再趁機使出穿心腿,把行空踢倒在地。
行空爬起來,合掌道:“貧僧輸?shù)眯姆诜?!?p> 葛明鑒道:“師父的武藝很高,我很是佩服!”
行空問道:”敢問小師父使得何種拳法?”
葛明鑒道:“螳螂拳?!?p> 行空道:“此拳很是厲害,以后若有機緣再向你討教?!?p> 這時,一個軍士跳上擂臺,大聲喊道:“這位小師父贏了,還有誰不服,請上臺比試!”
一連喊了三遍,臺下沒有人應聲。軍士對葛明鑒說道:“恭喜葛明鑒小師父!你奪得了先鋒官?!?p> 莊子固在衛(wèi)兵的保護下,登上了擂臺,親手給葛明鑒戴上紅花,并交給他一枚先鋒官印。葛明鑒接過先鋒官印,向莊子固施禮致謝。
莊子固道:“葛明鑒,你既奪得先鋒官印,就要帶領(lǐng)鄉(xiāng)勇保家衛(wèi)國。”
葛明鑒鄭重地說道:“屬下決不負將軍的厚望!”
莊子固滿意地點了點頭,向臺下百姓大聲說道:“鄉(xiāng)親們,清虜先攻宿遷,后攻邳州,史閣部派我們前去救援。大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把清虜趕回去,保衛(wèi)我們的國土。”一時間,群情激昂,有一百多人報名參軍。
次日,又有些百姓參軍,共募得鄉(xiāng)勇壯士五百多人。莊子固挑出一百人作為先鋒隊伍,行空、楊云山、孫壯亦在隊伍中,三人對葛明鑒的武藝很是佩服。明軍軍官幫助訓練鄉(xiāng)勇,卻發(fā)現(xiàn)葛明鑒、戚玉英頗懂練兵之法,遂報告莊子固。
莊子固聽說后,頗感意外,親臨隊伍查看。只見鄉(xiāng)勇們士氣高昂,無論是刺殺,還是列陣,紀律嚴明,進退有序,調(diào)度有方。
莊子固高興地說道:“葛兄弟深通兵法,兵貴神速,你領(lǐng)軍先行出發(fā),我?guī)Я傩值茈S后跟進?!?p> 他沒有撥給軍裝盔甲,只提供糧草、武器,還有十六匹戰(zhàn)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