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與張馨月的約會
離十點還差十分鐘體育課十點五分左右操場離寢室很近,想到這兒他覺得有些好受了,他有意避開上學的人潮,這或許有點可笑的走在路上,像走在滾燙的水里對林飛來說每次不行,都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考驗。
林飛在長椅上坐下來,若無其事的看了看四周,沒有人注意,到她的低下頭發(fā)多出來的褲腳往里面淹了一眼,從騎士出來之前他已經(jīng)演了過了一回,但現(xiàn)在他們又掉了出來,他不得不這么做,因為褲腳足足長了十公分,他的母親精準的掌握著他的身高和尺碼,但每一條由他買回來的褲子都會如此。
林飛把褲腳往里面折了三次,這樣他就不大容易掉出來,但折過之后褲腳變得沉甸甸,的讓人不敢用力去走動,曾經(jīng)有幾次褲腳不知不覺間甩了出來,被他踩在了腳底下,多余的褲腳甚至從腳后跟包住了半只,腳在他在馬路邊摔了一跤,漸漸的他養(yǎng)成了小心翼翼走路的習慣,那種感覺像走在沼澤地上,生怕陷到泥坑里去。
十點鐘的太陽燦爛無比。并非感到汗水全出來了。他每走一步又走了一步,接著又是一部,他頭暈目眩,大汗淋漓,像剛從水里拎出來,他覺得褲子在一直往下掉,像有兩只手把它們用力的往下拔,他吸了口氣看到風從巨大的楊樹中間穿過,把滿樹的葉子翻轉了,過來,那些快速抖動的葉子看起來白花花的。
銀飛看了看時間,十點零一分他咽了口吐沫,把雙手放在皮帶的位置,這個姿勢多少有些不太雅觀,但他不得不這么做,他解開之后重新把它扣上,往里多扣了一個扣,扣好之后他嘗試著繼續(xù)往前走,不敢走快也不敢走慢,他把雙手插在褲袋里,從口袋里提著兩只褲,好不讓他們掉下去。
他當然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準確的掌握著他的腰圍和身高,但他卻買不到一條合適的褲子,從那之后他總是把他的衣服買大許多,每當問他的時候,他的臉總會不會因為泛紅同時又頗有點自豪,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似的,說大點好你還能再長個。
林飛所有的褲子都長十公分,而這里總是收不緊,他總覺得褲子里還能再裝下另一個人總對此熟視無睹,他認為這條褲子還能再穿兩年,在他十九歲上了大學之后,他固執(zhí)的認為他還能長高,而且他的身高很久都沒有發(fā)生變化了,后來他不再跟他解釋,解釋沒什么用。
張新月等了他半天了,他站在一個包子店門口,正把錢遞給小范,他穿著淡綠色的衣服??瓷先シ浅@?。
他轉過頭朝她一笑快遲到了,他說這話把裝著包子的塑料袋塞進了他的手里,最后大師露露的有一些華,接著他又遞給他一杯豆?jié){,你還沒吃飯吧他問。
但這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走路了,他右手拽著塑料袋,左手托著塑料杯,塑料杯里的豆?jié){好像越來越燙了,她用右手托了一下,杯子的底部好不讓它掉在地上,他要十分小心才能完成這個動作,他舉著袋子和杯子,把兩個燙手的東西高高的舉起來的,舉著它們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豆?jié){越來越燙了,他把左手想象成是別人的手,這樣他就不會那么疼了,你真的覺得還行嗎?他又問了一遍,他注意,到上節(jié)課已經(jīng)下課了,越來越多的人從教室走出來,他們朝他們迎面而來,突然覺得狼狽極了。
懷疑至少有一半的人正在盯著他看,至少又有一半的人在沖著他指指點點,他感到自己甚至能聽到他們講話,看看看這個人,他們說看看他腿上的。
怎么了?女友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突然說你干嘛那么怕見人呢?他臉上的表情困惑而不安,看上去非常關心林飛知道他很在意他是個很在意細節(jié)的人,哪怕買一支發(fā)卡都會精挑細選,他的衣服多的衣柜都裝不下了,事實上除了一同參加的讀書會,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相同之處,還記得上次那件事。
那天讀書會成員聚餐,他在寢室樓下,等林飛看到林飛的衣服之后,他皺起了眉頭,快上樓換件衣服,他聽著林飛說你穿成這樣怎么出去?林飛不得不告訴他,他沒有衣服可換了,沒錯那時候是黃昏,他的衣服里吹著冷風,遠處的櫥窗里照耀著霓虹,而他穿著他僅有的衣服,他穿著一身連衣裙可以說是盛裝出門。
不去了,他叫了一輛出租車,拉開門坐在了前排,他條件反射似的摸了摸褲袋里的錢包,坐進了后座的時候,腦袋撞了一下車里啊,一邊去反光鏡看了看,他轉移了一下視線,他沒有說話感覺到車子啟動了。
林飛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沒有講話,我也沒有講話,這里凝固的空氣混合著汽油味兒,他把車窗搖下風從馬路上灌進來。
十分鐘后他們終于到了是一個地名而已,車窗外助力著的是一座很漂亮的大廈,挎著包一路穿過化妝品黃金和鉆石柜臺,上了二樓他在后面跟著,沒有一句話,他徑直走到看見的第一家服裝前對他說,就這家吧。
不知道,他很驚異的轉過頭,燈光下他看到了一張混合著些許怒氣和吃驚的臉,林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算了,他大概能看出來,他低頭把他打聽了一番,隨后略一遲疑拎出幾條褲子塞到他的手里。
林飛沒有看他的眼睛,也沒有看褲子上的吊牌,有些迷茫的觀望了一圈之后,他終于找到了試衣間的位置,他走了進去,關上了門,是一間很絕處,墻上鑲著一面大塊鏡子,他把褲子掛在衣鉤上,他并沒有騙任何人,他隱約記得說過一次他穿三十二碼的,但是不敢肯定。
那個時候他發(fā)現(xiàn)頭頂有一束射燈打下來,那是一盞極細極亮的燈光,照亮了世界里的一切,燈光下他看到自己的衣服竟然是那么的破舊,他布滿了難以撫平的皺紋,最表面的一層布料已經(jīng)變得毛茸茸的,像一張,老皮兩塊兒的位置退掉的,顏色已經(jīng)快磨透了。
甚至連織成布料的白線都一清二楚地綻開了,像老人的胡須一根一根地綻開了,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已經(jīng)這么舊了,他看上去像一件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