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有獵戶李成進(jìn)昆侖山捕獸，挖深坑陷阱，一夜大雨，想無所獲，于山洞避雨醉酒，翌日，聽套中撕咬有物，尋之，見陷阱塌陷，近前探之，困一獸，觀此獸豹體，卻身穿人衣，見李成拱手而拜，比劃二三，似言誤入，祈求放之，又立身起，左右踱步，李成喜，以為寶物。下木籠令其鉆之，拉于喀什噶爾巡演得錢，人怪其稀物，聚集圍笑，李成鞭其背，令其左右模仿，學(xué)人行禮，又鎖鐵鏈，拉于市中，常有小孩戲之，得小錢消遣，胡亂換酒食，寄宿大鋪，夜鎖于籠中，半月，收攤剛回，忽有馬車來訪，見一人著華衣來拜，邀李成至酒棧，點(diǎn)肉菜魚鴨，食過又拜，愿出重金購(gòu)怪，李成見其豪放，欲宰之，假意拒絕，作生氣狀，幾番推卻，男子又加銀幾數(shù)，李成壓寶在手，想換大錢，只是拒絕，男子無奈而去。又幾日豹人不食，日漸消瘦，李成又貪杯，常鎖頸于樓下，一夜又醉，有鄰人烈狗，撲咬豹人，幾番驚嚇，又勞累不食，半夜即死，二日李成見豹人死，心痛異常，悔當(dāng)日壓價(jià)，現(xiàn)好貨已死，不知奈何，喜怪身豹皮，剝下做襖，肉煮爛泡酒，幾日食盡，臘月天冷，又無錢度日，把襖當(dāng)于鋪，一夜錢盡，正愁飯食無落，忽又見那日男子來拜，攜重金欲購(gòu)，李成見財(cái)更悔，告之已死，男子聽聞大哭，又問其尸，答曰已食，有皮當(dāng)于鋪，男子送金令贖之，得皮更哭，抱于車中而去，春時(shí)瘟疫，城中肆虐，染病死者無數(shù)，李成見病兇，藏于鄉(xiāng)下，年又大旱，顆粒無收，餓死者七八，千里無煙，村村空蕩，毫無生機(jī)，李成無奈回家，欲攜妻女北去，翻山躲疫，收拾停當(dāng)，夜有好友王三約請(qǐng)，不好卻意，藏于家中小飲，正盡興，有仆報(bào)門外乞討，掏錢打發(fā)，只是不去，又打飯贈(zèng)之，不搭不理，李成怒，欲趕之，見門外坐一老叟，頭白紋深，見李成出怒，揮杖打之，李成不解，又細(xì)看時(shí)，并不相識(shí)，老叟打過即走，幾日，李成趕車逃離，行八九里處，搭棚宿之，夜間聽聞左右寂靜，又疲乏勞累，沉沉睡去，二日小雨，早醒出恭，見小女丟失，以為夢(mèng)游而去，急尋不得，趕馬前行，又幾里有農(nóng)家，叩門拜之，求其留宿，有老婦請(qǐng)入，夜晚寂躁，恐小女遇獸，于錢贈(zèng)媼，請(qǐng)其打酒煮肉，老婦應(yīng)之，李妻思女，不食早睡，聽聞廚下嘶叫，片刻又歸寂靜，獨(dú)坐飲酒，伴風(fēng)傳來香味，腹中饑餓難耐，不覺三更，老婦又不至，怪其貪睡，去廚下察看，見灶中溫火，鍋里肉爛，并不見老婦，奈房中昏暗，撈吃幾口，鮮嫩異常，入口即化，想妻一日未食，入房中叫起，二人尋老婦不見，圍鍋而食，又飲幾杯，微醺而睡，翌日晨，喊老婦辭別，進(jìn)屋中尋之無人，想昨日肉剩有半鍋，與妻燒柴溫之，煩房子煙大，找盆倒出，端入院中食之，嘆老婦煮肉滑嫩，香辣入口，骨皆剃出，不知何肉，正食間李妻撈出銀鐲，見是小女之物，頓覺異常，去廚下尋之無果，又聞屋后有狗，繞過看時(shí)，見狗圈中遍地碎骨，小女頭顱正遭黑狗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