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化城南有毛皮商吳某，常年販賣毛皮于俄商，一日有風(fēng)，趕車至南山牧場收貨，歸時(shí)天晚，至水西溝時(shí)落雪，見不能行，至農(nóng)家求宿，有老翁留之，殺羊食肉，吳某飯罷即睡，夜大雪，睡夢中聽屋外敲門聲緊促，不見老翁出詢，想其人老睡沉，起身開門應(yīng)之，見門外有少年一人，光裸赤背立于雪中，哆嗦欲倒，讓入房中，吳某于行李中取出馕餅，架火于其食，少年食罷，躬身而謝，欲出門而去，吳某取皮襖贈(zèng)之，少年推之不要，鉆入雪中而去，翌日晨，大雪不止，想俄商催貨，拜謝老翁而去，行至山口，忽見昨日少年依石而坐，并未凍死，心喜，向前招呼，欲送其至迪化收容所過冬，少年擺手拒之，又急行而去，吳某不忍，循其跟之，少年至一林中，見林中男女?dāng)?shù)十人，皆裸身赤體，后有衙夫喝罵鞭打，情景甚慘，吳某怒，仗其俄商關(guān)系，向前質(zhì)詢，衙夫道：此群人皆死犯也，前劫持商戶，剝其衣服讓其凍死雪中，更甚者撿尸碎之，煮鍋食味，白骨皆敲碎吸髓，受害者百人，我等圍捕數(shù)月方才抓獲，報(bào)之楊公，楊公令效法，脫衣走雪，凍死為止。吳某聽之嚇，鞭馬要去，忽有婦女二人，圍其馬車叫道：救我之命也！數(shù)十人呼嘯而來，皮毛一搶而空，吳某怒，想其惡劣本性，不敢招惹，駕車而去，晚至迪化，至衙中打探，衙中差官聽之驚，皆言無其事，竟有人冒差行法，事關(guān)重大，令吳某同行，帶兵察之，天晚行至林中，并不見人，又至村中問詢，也無人知，疑毛商假言，奈天已黑，宿于農(nóng)家，圍爐燒酒，吳某羞憤，飯后跨馬獨(dú)尋，至村外時(shí)見一人坐于月下，近前竟是少年，見其赤裸而坐，喜，近前搭話，忽有數(shù)十人從林中鉆出，剝其衣，搶其馬，令其在雪中行走，吳某感將凍死，渾身僵硬，又見眾人圍火烤馬肉，少年不忍，將昨日搶毛皮遞于吳某，吳某披于身上，漸感暖和，欲逃，忽起大風(fēng)，見天有黑鳥呼嘯嘶鳴，圍火烤肉者群起，四散而逃，大鳥圍獵，抓之即扯去頭顱，剝食其肉，凄叫殘忍，吳某嚇，躲于樹下，又見逃者皆脫去衣服，赤身而跑，忽渾身又冒出長毛，如大猴般爬山而去，被啄死者四人，大鳥皆叼之去，吳某急逃，至村中敲門，時(shí)已夜半，差官皆醉，無人應(yīng)聲，又恐大鳥追來，躲于羊圈中宿，晨醒，欲出叫人，忽覺羊圈高大不得出，視其身，已變羊身，想昨日少年贈(zèng)其皮毛乃羊皮也，大驚，撞門呼救，農(nóng)人醒，見羊圈中多只公羊，不停撞門嘶叫，怒，鞭打之，差官見吳某失蹤，尋了一日，想其羞愧回城，夜，與農(nóng)人買羊殺食，農(nóng)人將公羊售之，眾人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