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經(jīng)歷了幾次跌倒爬起后,隨著“噗通”一聲和水花四濺,葉九摔進了環(huán)河,噩夢終于結束了。
葉九從水中爬起來,身上的馬蜂或隨著環(huán)河的水流漂走,或沉入了河床。
光明重現(xiàn)。
此時的半空中,豈止用壯觀可以形容?
瞇縫著雙眼,適當?shù)丶右稽c幻想,那就是一場人類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大規(guī)模震撼空戰(zhàn)!
而戰(zhàn)場最集中的地方,恰恰就在自己的頭頂,環(huán)河的上方這一區(qū)域!
不得不說,這些馬蜂夠英勇,肯定不是凡蜂。
面對金絲鵲完全碾壓的實力,毫不畏懼,沒有半點退縮,憑借著數(shù)量的絕對優(yōu)勢不斷向強大的敵人發(fā)起攻擊。
媽的,有點二戰(zhàn)時鬼子神風特攻隊的感覺,差不多算自殺式攻擊了。
大量的馬蜂像落花時節(jié)的花瓣般碎碎紛紛地落下,那是被金絲鵲翅膀拍中而喪命的。
一只金絲鵲在自己的不遠處掉了下來,葉九這才看到,雖然很少量,已經(jīng)有一部份金絲鵲壯烈犧牲了。
“葉九,葉九!”他再次聽到了寧可可沙啞的聲音,這次沒哭。
葉九從水里站起身來,驚奇地發(fā)現(xiàn),衣服上一點水都不沾。
戰(zhàn)場正在緩慢地隨著空中的惡斗向北移動,葉九走出環(huán)河,發(fā)現(xiàn)這時的馬蜂已經(jīng)顧不上來青睞自己了。
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
“葉九,葉九,你醒醒……”又聽到寧可可的哭聲,葉九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伏在寧皮皮的背上,他正背著自己往鵲棚方向跑,寧可可在旁邊跟著跑,臉都哭花了。
自己這是休克了?
很短,可能幾十秒的時間吧。
按理說,這里還處在馬蜂的攻擊范圍內(nèi),但現(xiàn)在,它們已經(jīng)攻不過來了。
“沒事,沒事,別哭。”葉九安慰著寧可可,為了讓她放松些,故意對寧皮皮說:“屁屁今天表現(xiàn)不錯啊,懂得孝順姐夫了?”
“是我姐怕你死了!”這小子真不會說話。
“哈哈哈……”笑聲傳來,葉九才發(fā)現(xiàn)邊教授和王教授也在后面跟著呢,還有幾位考古隊員。
“快送醫(yī)院!”邊教授對一位穿白大褂的,看上去應該是考古隊的隨隊醫(yī)生說:“你跟著去!”
“不,不,”葉九擺擺手:“我想看一會兒。”
鵲蜂大戰(zhàn)的戰(zhàn)場仍在緩慢地向北移動著,已經(jīng)開始有金絲鵲往回飛了,這是吃飽了。
一點集體主義精神都沒有,吃飽了不能接著往死咬嗎?怕吃了這頓沒下頓?
“扶我坐下?!比~九把手搭在寧可可的肩膀上,吃力地把頭套摘了下來。
寧可可又哭上了。
“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只是剛才有點累,緊張過度,歇歇就好了?!?p> “你都沒人樣了??!”寧可可把手機相機打開讓葉九看了看,著實嚇了一跳。
這還是自己嗎?
滿臉的烏青和淤血!
不用想了,都是被那些馬蜂隔著衣服捅的。
邊教授等人也聚到了葉九和寧可可身邊,那位隊醫(yī)開始在葉九臉上擦試酒精,他要給葉九用點藥。
戰(zhàn)場形勢開始發(fā)生逆轉,隨著大量的金絲鵲吃飽飛回籠子,馬蜂一方又開始漸漸占據(jù)了上風,人們又開始驚呼了。
不過還好,隨著最后一批金絲鵲的歸籠,馬蜂也只在鵲棚以北幾十米的地方嗡嗡了幾十秒鐘就回返了。
環(huán)河以北的范圍,掉落的大量馬蜂尸體讓地面變成了斑斑駁駁的黑色。
“可惜啊,”邊教授看著墓門方向嘆了一聲:“如果咱們金絲鵲的數(shù)量能再多一些,也許今天就能大功告成了。”
老普從人群后面鉆了進來:“你們這些學者就是太含蓄嘛,你們當時如果說一句讓我搞五萬只的話,今天就圓滿啦!”
葉九看了他一眼,懶得懟他。
老普馬上就心疼得嚎上了,這一戰(zhàn)下來,他一共損失了600多只金絲鵲:“一萬多塊??!”
寧可可立刻揭穿了他:“前天請我吃飯時你忘了?那個來收金絲鵲的人一只給你40塊錢!”
誰知老普的反應更快:“那這就成了兩萬多塊??!”
寧可可一白眼:“還剩下將近三萬只呢,你怎么不說你能掙多少錢呢?”
老普立刻小聲對寧可可說:“我覺得損失這么多還不如給你刷幾個嘉年華呢?”
“以后別給我刷禮物!”
“為啥?”
寧可可沒理他。
……
葉九被送回了縣醫(yī)院,將掩心服扒下后才知道,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遍布淤青淤血。
葉九開玩笑安慰寧可可和邊教授:“你們看我身上像不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水墨畫?典型的國畫風!”
邊教授告訴葉九,他已經(jīng)向上級部門匯報了今天滅蜂的全過程,并對葉九奮不顧身的英勇行為專門做了一個大段落。
上級已經(jīng)明確表示要嘉獎葉九和寧可可。
“還有我啊?我就算了吧?!睂幙煽赏蝗蛔兊驼{(diào)了。
“怎么能沒有你呢,你是小葉的領導??!”邊教授也開起了玩笑,說他在家里也是妻管嚴重癥患者,一切行動聽老婆指揮,老婆才是家長。
寧可可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看了葉九一眼后又憋回去了。
邊教授看出來了,馬上告訴她,直播的事他也向上級提出了建議,既然網(wǎng)絡熱度這么高,不如找一個熱心考古事業(yè)的正能量主播以科普的方式來做一些這方面的工作。
“我這只是建議,領導能不能同意,我沒把握?!?p> “不同意就算啦,我準備等葉九好了之后再也不往考古這方面湊了,我準備和葉九做音樂去,我們家葉九是個天才音樂家呢。”
她今天從葉九出發(fā)到歸來這一全過程中那種傷心欲絕的表現(xiàn),是裝不出來的。
她早已把葉九視作了自己生命的一部份,葉九也一樣。
與葉九不一樣的是,她喜歡主播這個職業(yè),葉九只是想幫她做火以后掙錢,是利用直播,不是喜歡直播。
她不可能真心想放棄直播,也許只是被葉九感動,想為他做一點改變而已。
“我覺得應該能批下來的,我們所有考古隊員都在這個報告的后面簽了字的!”王教授在一旁也說。
“是啊,等你下次開直播時,我們?nèi)w隊員都是你的粉絲啦!”和這倆人并不算熟悉的司馬教授也說。
葉九心中一喜,這件事成不成還不好說,至少邊教授和他的隊員們已經(jīng)出手相助了。
不白玩這一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