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普準(zhǔn)備的硬早點確實夠硬,大塊的牛肉和羊肉擺了一大盤,不是普通的盤子,是那種木制的長方形托盤。
不習(xí)慣這種吃法的人實在是吃不下,誰大清早上懟一肚子肉?
還好有粥,不過這粥也夠硬,用小米熬成,里面有不少骰子大小的肉塊,稱為肉粥。
粥里放了鹽,也許在熬之前還用蔥花熗過鍋,很香。
寧可可和葉九都沒吃肉,只喝了一碗粥。
老普則是對托盤里的大塊肉刀割手拽,狂撕亂咬了一通。
吃完硬早飯,葉九和寧可可一起來到西北角的屋子里,看看老普要搞什么儀式。
老普讓人抬來一個條形桌放到了西北角屋里的洞口旁,桌子正中擺一香爐,香爐的兩邊各擺了一顆羊頭。
然后,老普拉著狐貍精跪在桌前,三柱香點上后,開始嘴里念叨起誰也聽不清像念經(jīng)一樣的低喃。
寧可可也不知是湊熱鬧還是真想虔誠一下,也在這倆口子的后面跪了下來,也學(xué)著老普的樣子,光動嘴皮不出聲地念叨了起來。
老普念完,便和狐貍精磕了三個頭。
讓葉九感到好笑的是,狐貍精根本不愿意磕頭,是老普摁著她的后脖子就把她的腦袋杵到了地面上,磕完抬起頭來時,狐貍精一腦門子土。
寧可可沒磕頭,隨著老普他們站了起來。
葉九故意問老普:“你剛才念叨了些啥,能透露一點嗎?”
狐貍精在一旁一邊擦拭著腦門上的土,一邊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肯定不是早生貴子!”
“哈哈哈,嫂子挺幽默?。 ?p> “分頭準(zhǔn)備去吧,別鬧啦!”老普邊說邊瞪了狐貍精一眼。
回到自己房里,強子和寧皮皮也跟著進來做進墓前的準(zhǔn)備。
“你怎么不問我剛才念叨了些啥?。俊睂幙煽蓡柸~九。
葉九心里笑,寧可可就是這樣,只要你不問她,她一定會追著告訴你。
“對啊,你念叨啥了?”
“早生貴子,哈哈!”寧可可笑了起來,又在瞎說,不用說也知道她在為葉九祈求平安。
“姐,你……”寧皮皮又不愿意聽了。
“你什么你,抓緊收拾東西!”與葉九相比,寧可可的裝備不少,四部手機、直播三角架,補光燈,反光板……還有阿蘭為她捐助的十部無線信號接入器。
相比之下,葉九的裝備就簡單得多,縛龍索和枯骨爪裝到雙肩包里,各搭出一個頭來方便快速拿取,掩心服直接穿在了身上。
吸取了之前的經(jīng)驗教訓(xùn),葉九特意在掩心服里面套了兩層緊身的秋衣秋褲,雖說掩心服的彈力足夠,里面穿個棉褲都沒問題,但穿得多了會很別扭,感覺給行動造成了不便。
掩心服的頭套先放在背包里,提前戴上除了太與眾不同有點乍眼外,葉九總覺得戴上頭套后的視線比不戴時還是差一點點。
葉九把雙手搭在強子的雙肩上用力握了握:“強子,拜托!”
強子的回敬方式有點不同,在葉九的肩頭捶了一拳:“有我在,別擔(dān)心嫂子,你在前面小心點?!?p> 相視一笑,葉九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開始有點喜歡強子了。
四人出來,看見阿蘭她們和特木其勒與那日蘇牽了幾匹馬正往外走。
又是特木其勒給借來的馬,他們今天要帶阿蘭她們攝制團隊去紅柳灘打野兔去。
阿蘭很鬼精,知道老普和寧可可做的事里面有門道,每到看到他們談事便刻意回避了。
就連攝制組內(nèi)有幾個對寧可可直播感興趣想跟著看直播的也被阿蘭擋了駕。
轉(zhuǎn)眼間,狐貍姐姐又重新打扮成了狐貍精樣子,來到寧可可身邊:“可可,今天嫂子給你直播打下手,幫你拿東西!”
“姐,你也要下???”
“我憑啥不下?”
聽狐貍姐姐這口氣,是不是怕下面有女人身上用的寶貝諸如首飾之類的東西被老普藏起來之后給了別人?
理解,對于老普這樣一個結(jié)婚、散伙成性的人來說,是得防著一點。
寧可可是下了墓道后才開啟直播的,這一點做得很對,如果讓粉絲看到那個在屋里挖出的洞,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盜墓而不是考古。
不過,隨著司馬教授的加入,這種盜墓的味道似乎淡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老普不怕被鄧友朋看到而堅持讓寧可可直播,除了這片大漠的準(zhǔn)確地點不透露外,支持她想說什么說什么,把趙破奴的故事也講給粉絲聽。
按他的話說,這才叫科普,考古和歷史本來就是一個爹生的兩孩子,說是雙胞胎都不過份。
葉九當(dāng)時還逗了他一句:“我以為你要說它們是同父異母呢!”
……
進入墓道后不久,隊伍就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三個梯隊,葉九、胡東帶著幾個扛著電鉆撬棍等工具的手下在第一梯隊,老普、司馬教授和李千山在第二梯隊,寧可可的直播團隊在第三梯隊。
葉九本來非常虛情假意地邀請老普和他站在第一梯隊的,他當(dāng)時也答應(yīng)得好好的,到了行動時這家伙卻悄悄退到了后面。
真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又一典型范例。
一路順利到了墓室口停下,葉九打著手電看了看,確如胡東所說,墓室不小,足有三四十平米。
空蕩蕩的,四周既沒有雕刻也沒有壁畫,地下包括四個墻角沒有任何東西。
對面,正北方向有一個凸起的石門,門兩側(cè)沒有任何開關(guān)類的配置,應(yīng)該可以推得開。
老墓這個墓道挖得,應(yīng)該說水平相當(dāng)高了,雖不是從墓室的正中破口,也差得不算多,大概在墓室南墻的三分之一處。
沒有高精度的測量儀器輔助,能做到這一點已經(jīng)相當(dāng)了不得。
而且,坑道的高度也很合適,墓室的地面只比老普坑道地面低了半米左右,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李千山的手下鏟成一個小坡道了。
看來,盜墓賊轉(zhuǎn)行房地產(chǎn)不容易,房地產(chǎn)改行做盜墓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聽到后面李千山在喊:“快來幾個人進去架線!”
葉九立刻制止了。
墓室里啥都沒搞清楚,先跑進一群電工來,那不亂套了嗎?
再說,現(xiàn)在的光線也不算很弱,除了從坑道里透進的光線外,每人一支大手電筒,更不用說每人安全帽上還有射燈,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光柱亂晃的景象了。
“進吧,大家輕一點?!?p> 葉九一聲令下,李千山那幾人最積極,轉(zhuǎn)眼便沖到葉九和胡東前面。
“你們急著找死投胎?。俊焙鷸|罵了一句。
這幾人瘋了,好像完全沒聽到胡東的罵聲一樣,沖到石棺旁邊便開始推石棺的蓋子。
聽得墓室左右兩邊的石墻發(fā)出一聲轟響,葉九叫了一聲:“不好!”
連忙摁著胡東的后脖子就往地下爬,胡東的后脖子可不像狐貍精,被老普一摁就到了地上,胡東這脖子……摁不動!
葉九只好自己爬到地上。
“唰唰唰——”一陣帶著風(fēng)聲的呼嘯掠過,李千山那幾位心急的手下已經(jīng)慘叫著倒在了石棺旁。
是弩箭。
背后坑道里一陣尖叫,聽得出他們正拼命地往外跑。
都這么怕死?
葉九正要上前去救那幾個中箭的,胡東一把拉住了他,對那幾個人喊:“自己爬過來!”
三人共中了十一支箭。
兩人還能動,有一人恐怕……夠嗆了。
胡東夠小心的,不得不說這樣做也是有必要的,萬一葉九沖上去又觸動了什么新機關(guān)呢?
趁這倆人能動就讓他們挺挺吧。
也不過是幾米遠的距離。
兩個能動的拖著那個不能動的來到墓室口。
葉九沖著坑道喊了一聲:“來幾個人把受傷的拖出去!”
這才看已經(jīng)躲到很遠的幾個人走了過來,把這幾人背了出去。
此時,老普和司馬教授也來到了墓室口外:“葉九?胡東?不要緊吧?”
老普的手電在二人身上不停地晃著。
“沒事!”葉九對老普和司馬教授說:“你倆別進來,再往后退退!”
回頭就在胡東的后脖子上拍了一巴掌:“你脖子怎么那么硬呢?要不是這個機關(guān)的箭全是射向石棺周圍的,咱倆死定了!”
胡東笑了笑:“下次軟點,軟點,我不是沒反應(yīng)過來嗎?老普說得沒錯啊,你天生就是塊盜墓的料!”
這種表場……實在不怎么受用。
二人緩慢地站起身來,用手電向兩邊的墻上照了照,各出現(xiàn)了一條約寸余寬,不到兩米長的狹長縫隙,挪動棺蓋觸動機關(guān),兩邊的箭矢便射向石棺方向。
真是萬幸,這個機關(guān)如果設(shè)置得再大一點,箭再密一點,實現(xiàn)墓室全覆蓋的話,恐怕沒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
輕手輕腳地來到石棺前,那幾個笨蛋把石棺蓋只推開了一角,連個腦袋都伸不進去。
“小心點。”葉九一邊說一邊拿起手電往里照了照,看見了一個石俑的頭部。
“石頭人?”
“這是公孫敬聲的衣冠冢,許推為了給趙破奴解氣,刻了個公孫敬聲的石像陪葬在這第一間墓室里?!?p> “把人家當(dāng)看家狗了是不?”胡東問。
“大概……有這么點意思?”葉九覺得胡東所說倒是有些道理。
“你說,還有沒有機關(guān)了?”胡東指了指石棺,他想把棺蓋全推開。
“按道理應(yīng)該沒有了,不過這可說不準(zhǔn)。”
“你閃開,我來試試!”胡東推開了葉九,讓他站到剛才弓箭射不到的地方。
“有啥突發(fā)情況拉兄弟一把。”胡東對葉九說。
葉九點點頭。
老普這些手下別看各有各的毛病,但有個共同點讓葉九不得不佩服,個個勇猛,不退縮。
胡東力氣夠大,僅憑一人之力就把石棺蓋一點點地推開了。
“快來看,有繩子!”
葉九過來一看,石棺蓋的下方有一根繩子,從石棺壁中穿洞而過,到于連到哪兒就不清楚了,應(yīng)該是射箭的機關(guān)吧。
拿手電往棺里一照,一具完整的石俑,臉向下爬在石棺中。
一米長的身子,腿不過半尺多長,這也是有意貶損嗎?
葉九和胡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石俑腰部靠上一點的地方,大概是心臟的位置吧。
這里插了一把短劍!
綠銹斑斑,應(yīng)該是青銅質(zhì)的。
許推為報主仇,這是有多恨公孫敬聲?
面向下爬著不說,還從背后插了把劍?
肯定不是用劍直接插進去的,是在石身上刻出一個槽來,再把劍插了進去。
“拔出來?”胡東說著便要伸手去拔劍。
“等等!”
陰山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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