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的獨(dú)子晏小侯爺出現(xiàn)在明月樓,又動(dòng)手打了人。
事情的轟動(dòng)程度,遠(yuǎn)遠(yuǎn)要比在明月館叫賣紅寶石石榴來的更大。
尤其是后來有人說蘇明航曾言,甘菱姑娘和長公主長的像似……什么床榻之上烏七八糟的話,簡直是意外之喜。
且看著吧,長公主……是絕不會(huì)放過永寧伯爵府的。
她也是不會(huì)放過蘇明航的。
謝氏和祖父要博寬厚的名聲,便讓他們?nèi)ゲ?p> 蘇明航險(xiǎn)些將長姐打死,又至長姐不能再有子嗣之事的仇,自有她來報(bào)。
長姐沒了孩子,那蘇明航……就得斷子絕孫,這樣的畜牲這輩子也不配有孩子。
謝云初垂眸掩住眼底銳利的暗芒,用帕子擦臉:“告訴魏管事,派人盯緊了蘇明航,在大伯拿到吏部尚書之前,蘇明航去了哪兒,有什么動(dòng)作,一定要來同我說,以免伯爵府又出什么幺蛾子?!?p> “是!”元寶應(yīng)聲后,又不放心追問,“可六郎,若是今日……牛御史不在朝堂上參永寧伯爵府怎么辦?”
謝云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將帕子擱在一旁:“即便牛御史不上奏,這件事牽扯上了大皇子,三皇子的人就不可能只眼睜睜看著,不拿此事做文章?再說……這不是還有長公主呢么?!?p> 謝云初從牛御史、三皇子、長公主,三方面著手,還怕伯爵府不倒?
她來汴京一趟不容易,能借助謝氏的人手辦事更不容易,所以既已出手,那就要確保能打得伯爵府永無翻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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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前,不少大臣因?yàn)樽蛞怪x云初鬧事,都沒有怎么睡好,哈氣連天。
也有收過蘇府禮,給蘇明航辦過事的官員,緊張的手腳顫抖,心里惦記著蘇明航那個(gè)王八犢子記的賬本,也不知道那賬本在不在牛御史的身上。
早朝時(shí),大臣們懷揣心事,時(shí)不時(shí)往牛御史那里瞧,想著這謝侍郎告假在家為老父親侍疾,牛御史今天早朝肯定是要參奏蘇家的。
以至于年邁的禮部尚書,說北魏安平侯夫人要回大鄴省親祭拜雙親……不日便會(huì)抵達(dá)汴京的消息時(shí),大臣們也有些心不在焉,頻頻看向站的筆直的牛御史。
北魏如今是強(qiáng)國霸主,地位非大鄴能匹敵,可即便如此,北魏的安平侯夫人回大鄴省親祭祖也不至于將此事提到朝堂只上來議。
只是這位安平侯夫人的身份可不一般,其母是大鄴的大長公主……雖已仙逝,卻是當(dāng)今陛下的嫡姑母。
當(dāng)年大鄴用的是近交遠(yuǎn)攻之策,是為了穩(wěn)固和蜀國的關(guān)系,才將大長公主唯一的嫡女封了榮華公主嫁去了蜀國,成為二皇子妃。
后來,北魏伐蜀,蜀國不敵,這位二皇子替父投降,蜀國宣告滅亡之后,北魏皇帝為了羞辱蜀國二皇子,封了這蜀國二皇子一個(gè)降國侯。
當(dāng)初,大長公主懇求陛下接回自己的女兒,大鄴也派人去了北魏都城,與北魏皇帝達(dá)成協(xié)議,可以將自家的公主接回來,可榮華公主卻決意與自家夫君共進(jìn)退,不愿回大鄴。
再后來,降國侯和榮華公主誕下一位伴著祥瑞而生的女孩,這女兒的出生……讓北魏連下了兩月的大雨停了下來,北魏皇帝欣喜不已,封這小女娃娃為云昭郡主。
這云昭郡主及笄之年,便被指給了太子,北魏皇帝也給降國侯改了封號(hào),改為安平侯。
再后來,云昭郡主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妃的頭一年,隨安平侯夫婦回已歸入北魏的蜀國舊地,以祭祖之名替北魏皇帝安撫蜀國舊民之心。
沒想到,就在安平侯一家子準(zhǔn)備折返北魏都城之時(shí),戎狄來犯!
安平侯的女兒……北魏的太子妃,為振士氣,為救蜀國舊民,脫下紅裝換戎裝,帶著半幅面具率守城將士死守抗敵,為蜀國舊民爭取逃離的時(shí)間。
可守城軍不過一千,面對(duì)戎狄大軍,城門毫無意外的被戎狄破開。
北魏太子妃帶著僅剩的五十將士,視死如歸,且戰(zhàn)且退,將要活捉她的戎狄將士們引到了無妄山山頂,縱身一躍跳下了懸崖。
北魏太子繼位之后,追封太子妃為皇后,至今未再立后,又將安平侯和安平侯夫人后來收養(yǎng)的女兒納入宮中。
聽說這個(gè)養(yǎng)女與當(dāng)初的太子妃長的極為像似,為北魏皇帝誕下皇子后得封貴妃,寵冠六宮,更是從太后手中接過了后宮之權(quán),堪稱北魏的無冕之后。
以這位安平侯夫人在北魏尊貴的地位,和安平侯夫人在大鄴榮華公主的身份,大鄴自是不好怠慢的。
這迎來送往他國使臣、貴客一向都是禮部的事情,禮部自然得拿出個(gè)章程來給皇帝,否則豈不是白食俸祿。
“榮華公主此次歸國省親祭拜大長公主和駙馬,臣等商議后,以為……可由長公主出面代陛下以家禮招待,不知陛下以為如何?”禮部尚書道。
皇帝想了想,道:“既然榮華公主此次是歸國省親祭拜大長公主,就……以我朝公主之禮相迎,讓長公主代朕出城迎一迎,于宮中設(shè)……家宴吧?!?p> 家宴,便是不需要臣工出席了。
“陛下思慮周全!”禮部尚書連忙高呼皇帝圣明。
戶部尚書薛大人心里一直想著昨天晚上,自家兒子和長公主獨(dú)子晏知見在明月館打架斗毆之事今日早朝前他雖已同勇毅侯請(qǐng)罪了,可還是擔(dān)心御史參奏,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眼看著快要下早朝了,牛御史也沒有用他那洪亮如鐘的聲音,在朝堂之上高喊臣有本要奏,戶部尚書薛大人心里松了一口氣。
大皇子可不覺得這牛御史那么喜歡參奏旁人,這會(huì)兒沒動(dòng)靜覺不是打算放過蘇家,應(yīng)當(dāng)是在心里憋著什么壞呢。
牛御史身在御史臺(tái),經(jīng)常在這朝堂之上行言官之責(zé),每每出手必定都是要證據(jù)確鑿,昨日那謝家的小郎君固然是登門拜訪,言詞懇切的說了那么許多,也送上了賬本,然……他還是打算再查一兩天,看看這伯爵府是否當(dāng)真行事如此狂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