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業(yè)報
“你與他皆在我幻境之中！”
趙飛抽出刀來:“是師父叫你來的吧？！哼！他把我害得這么慘還不夠，非得趕盡殺絕是吧？那好！來呀！有本事真刀真槍地干??！”
鬼手一臉平靜:“北鬼手，南仙翁！你忘了嗎？到我的地盤作亂，問過我了嗎？”
“我憑技術(shù)闖江湖，不需要問誰！”
“那好！既然如此，我們就按照江湖規(guī)矩來！兩手兩腳，剁吧！”
趙飛目眥欲裂：“你不要逼我！”
“我不逼你，只是，你早該想到今日之下場！”
“我的下場還不是你們害的，都是你們害的！”趙飛喊聲已帶哭腔，他知道將要有可怕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而這個事情就是自己經(jīng)常對別人做的。
那個時候，他還很愉快地欣賞別人的痛苦，現(xiàn)在他們是不是也在欣賞自己的痛苦呢？
越想越恐懼，越想越心驚，顫抖的手再也無法握住沉重的刀，咣當(dāng)一聲，落在了地上。
趙飛絕望地跪在地上，哭著討?zhàn)垼骸拔义e了我錯了！求求你看在師父的面子上，饒我一命！”
鬼手面部無一絲變化，像他這種人，這種場面見多了，已經(jīng)麻木到不能再麻木了。
喬符憤恨：“哼！你還有臉求饒？你害了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讓你輸?shù)眠B命都沒有，就是對你以往罪行最好的報應(yīng)！”
趙飛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之前是我執(zhí)迷不悟，自恃賭技坑害別人，我現(xiàn)在深刻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求你們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jī)會！”
“下輩子吧！”
喬符舉劍，一劍落下，此時，門外聲音傳來。
“住手！”
一位童顏鶴發(fā)，道骨仙風(fēng)之人一步踏入，拐杖輕抬，擋飛喬符木劍。
“鬼老弟好久不見！”
“仙翁別來無恙？”鬼手臉色不動，不知想著什么。
“哈哈！托你的福，還好！只是！”南仙翁眉頭一皺，“孽徒！當(dāng)初廢你幻力，是想讓你反省自身，沒想到你竟然執(zhí)迷不悟，跑到這里作亂！真令為師失望?。 ?p> “師父！徒兒知錯了！求師父救我！”趙飛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磕頭。
“幸虧鬼老弟出手治你，不然又要造多少罪孽！”
“徒兒知錯了徒兒知錯了！”趙飛爬到仙翁腳下，乞求不止。
“唉！”仙翁看向鬼手，“我知道此子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只是，他賭術(shù)天賦異稟，我實在不忍……”
平靜的鬼手終于微笑，問道:“聽說你隱退了，凡事都交給了你的大弟子道勝子。怎么今天有空出來？既然今天有空，那之前為什么沒空？非得等到我出手，才姍姍來遲？”
仙翁愣了一下，不好意思:“之前不知孽徒在此為非作歹，昨天大弟子告訴了我，我才馬不停蹄地趕來，正巧碰到你?！?p> 鬼手冷笑:“你可知你面對的是誰？如果說，狗搏與獅，尚有一線生機(jī)的話，那一螻蟻殺象，你認(rèn)為有幾成勝率？”
仙翁突然面如死灰，隨即兇光畢露，狂風(fēng)驟起:“你難道真的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我嗎？”
“別說是你，就算你師父真的親臨，我也照殺不誤！”
“那你可考慮過他！”仙翁一把抓住喬符。
鬼手大笑:“再問你一遍，你可知你面對的是誰！”
“縱使你有通天本領(lǐng)又如何？現(xiàn)在他在我的手里，頃刻斃命，你只能乖乖聽話！”
“你以為這還是你的幻境嗎？”
一言，仙翁愣在當(dāng)場！
“我不信！我的幻境已經(jīng)發(fā)動，我不信你能在我的幻境里施展你的幻境！”
“哈哈哈！你始終搞不清自己的對手是誰啊！你動手吧！”
仙翁遲疑了一下，隨即，下手一捏喬符！突聞一聲慘叫，趙飛雙目突兀，好似被人捏住一般！
“這……怎么可能！”
景色變換，一切徹底回到現(xiàn)實之中！瘋的瘋，笑的笑，只有喬符在懵逼！
“我發(fā)誓，我再也不和賭界的人交手了！”
喬符徹底亂了:“現(xiàn)在是真實世界不？”
鬼手頗有深意一笑:“你認(rèn)為呢？”
喬符直翻白眼:“想一劍快點(diǎn)結(jié)束！”
“哈！去吧！剁了他的四肢，此事就徹底結(jié)束了！”
喬符看著瘋癲的趙飛，心里感慨:“善惡到頭終有報啊！”
手起劍落，慘叫聲回蕩鴻運(yùn)賭場！
街上，小酒樓，鬼手請喬符吃飯。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問吧！”
“怎么才能不遇到你們賭界之人？或者說怎么辨別賭界之人？”
“哈！看來小兄弟是不想與我結(jié)交了？”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永遠(yuǎn)也不遇到你們?！?p> “不賭就行！至于幻境這個東西，還是你道心不堅！”
“好吧！”喬符搖頭，“那你告訴我從踏進(jìn)鴻運(yùn)賭場之后，我進(jìn)入了幾個幻境？？”
“其實我就施展了一個幻境，在你輸了六萬兩銀子，上廁所的時候?！?p> “我對這個感到特別迷茫！我記得是我一直在輸錢，輸?shù)脙A家蕩產(chǎn)，甚至胳膊腿都輸進(jìn)去了！怎么到后來變成了他？”
“一開始，你就進(jìn)了他的局，他配合你，我配合他，各演各的，一切完美進(jìn)入局中。廁所之前，是他的局；廁所之后，是我的局。前局入得太深，所以，進(jìn)入我的局了，還渾然不知！”
“合著，我是被你們玩弄于股掌的那個！”
“不！你是最關(guān)鍵的那個！沒有你，他不成局，我不成局。而且，也因為你入局太深，才導(dǎo)致他入局也深！”
“哦，我倒是有點(diǎn)明白了！”喬符仔細(xì)思考細(xì)節(jié)，“我上廁所，好似看到了你，所以我才放心地繼續(xù)回去賭，也正好入了你的局。然后，你借由我，讓他也陷入其中。從那時，他成了我，我成了他！”
“對！這個局的關(guān)鍵之處就是他迫切地希望你使勁賭，使勁輸，直到傾家蕩產(chǎn)，直到斷胳膊斷腿！而你，知道自己會輸，知道自己輸了也沒事，所以有恃無恐！這個時候，在心理上，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了！所以，我能成局?！?p> “妙?。「甙。〔焕楣硎?！此局也只有你這個鬼手才能成之了！佩服！”喬符還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么贊嘆過，畢竟他也是一個天才，所以很難看到讓他驚艷的東西。
“后來，他輸光了，才醒悟過來！但心有不甘，做最后一搏，所以你看到的南仙翁其實是他的幻境?！?p> “你說你只施展了一個幻境，那為什么他說你在他的幻境里面施展了你的幻境？”
“對付他這種貨色，我懶得費(fèi)那么多精神！其實，那時，你我都在幻境之中，就是簡單的他的幻境。只不過，他在捏你的時候，我在現(xiàn)實之中捏了他。所以，讓他誤以為自己進(jìn)入了我的幻境，我說的話也是詐他的。”
“一個字，服！”
吃完飯，兩人分別。
喬符道:“那么多錢，我能分多少？”
“此乃罪業(yè)，你要是承擔(dān)也行！”
“這要是罪業(yè)的話，那都讓我承擔(dān)吧！”
“哈！你自有你的辛苦錢！我給了地下城五十兩，他應(yīng)該要抽三成，剩下的錢你和雇主五五分，算下來這一筆生意也不錯！”
“地下城抽這么多??！真是吸血！”
“呵，誰有辦法呢？就他平臺大！不然我也不會發(fā)布在他上面。唉，這個世道啊，本就是你吃我，我吃你，毫無道理可言！不說了，你應(yīng)該還有重要的事要忙，我不打擾了。”
喬符恭敬行禮:“前輩，有緣江湖再見！”
鬼手一笑:“你不是說不想見我賭界之人了嗎？”
“要是賭界之人都如前輩，我愿活在幻境之中！”
“哈哈哈，除非你真的活在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