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靈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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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徐達、常遇春、李文忠三人終于合力打敗陳友定,在福建做了修整之后,領兵到方國珍處,希望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讓方國珍歸順金陵。徐常二人領到到了慶元城下,慶元城內(nèi)王鎮(zhèn)國將軍與守將童金環(huán)將軍商討計策,王鎮(zhèn)國說到:“既然童將軍心意己決,那我們就一起死守慶元城吧?!倍吮舜藫肀?,都深知此一戰(zhàn),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戰(zhàn)。
徐、常二人領兵來到慶元城下,童金環(huán)、王鎮(zhèn)國二將領著四員副將一起出城,列開陣形。徐達拍馬上前,對童金環(huán)說到:“你家主公方國珍將軍與我家主公都是因為大元的殘暴統(tǒng)治,揭竿而起,成了地方割據(jù),現(xiàn)在我家主公已經(jīng)基本上平定南方,只剩下浙江這一片地方,按說方將軍與我家并無實際沖突,但是天無二日,國無二主,為免除將來無休止的流血紛爭,我家主公特命我等來到這里,向你家主公勸降,如果方將軍愿意歸順,我家主公可以封他為福建平章?!?p> 童金環(huán)哈哈大笑:“投不投降,那是主公的事。我只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兵,只要主要不叫我投降,那我就死守慶元城?!?p> 徐達見童金環(huán)大義凜然,絲毫不懼,又說到:“我已經(jīng)修書一封,想請你轉到方將軍手上,如果方將軍不同意,咱們改日再戰(zhàn)不遲?!?p> 王鎮(zhèn)國大怒到:“我家主公離這里也不遠,就在溫州城內(nèi),你們只要攻城慶元城,踏著我倆的尸體就可以親自把信送到了,用不著我們?!?p> 徐達見兩將說不通,只能拍馬回陣,朱亮祖一聽對方軟硬不吃,大叫到:“看你兩個人,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骨頭,既然求死,那我就踏著你倆的尸骨去送信?!笔痔崆帻埖杜鸟R上前,王鎮(zhèn)國見對面來敵,喝一聲:“你是何人,報上名再戰(zhàn)。”
朱亮祖說到:“我就朱亮祖,給我記好了。”說罷一刀就砍下,王鎮(zhèn)國架刀擋住,接了這一刀,也說一句:“聽說過你的名字,是個猛將,今天我就和你一戰(zhàn),看看如何?!闭f罷回敬一刀,朱亮祖也用刀擋開,兩上你來我往殺在一起。如何?
沙場爭斗尋常事,再多一場也無妨。刀上刀下,傷到性命當時無,刀來刀往,砍中平生要交待。都是死里求生,哪會輕易相饒。雙方斗得性起,都是雙眼殺紅。自古都是沒有將軍沒太平,又有誰知太平之后沒將軍。
朱亮祖與王鎮(zhèn)國二人斗了五六十合,不分勝負。朱亮祖還能繼續(xù)纏斗,但王鎮(zhèn)國終究體力不濟,刀法漸緩。朱亮祖有心要擒他,一刀遞出時,故意露出肋下空當。王鎮(zhèn)國此時正是力竭之時,看到朱亮祖這個破綻,奮力一刀就劃向朱亮祖肋下。朱亮祖知道對方中計,遞出的大刀沒有使全力,迅速的抽回來一個回鉤,將對方的大刀震出一丈遠,就這個空口,朱亮祖刀背一掃,打在王鎮(zhèn)國肩上,王鎮(zhèn)國掉下馬來。
朱亮祖趕上就將刀架到了王鎮(zhèn)國的脖子上,身后的親兵一擁而上,將王鎮(zhèn)國生擒回去。
童金環(huán)看到王鎮(zhèn)國被俘,焦急萬分,拍馬就要前來與朱亮祖廝殺,朱亮祖此時正是殺得興起時,看到對方主將來廝殺,心想來的正好,我一把也把你給擒了,揮動手上青龍刀就與童金環(huán)相殺。
童金環(huán)用的是九環(huán)金刀,就像刑場上刀斧手用的刀一樣,是把短兵器,今天上陣遇到朱亮祖的長兵器,上來就吃了一虧。
二人在陣上來回斗了五十合,朱亮祖雖然武器上占優(yōu),童金環(huán)一把金刀也是舞得密不透風,兩人都沒有討到什么便宜。這時,童金環(huán)陣營里沖出兩員副將,喊到:“老將軍久戰(zhàn)辛苦,先行下去休息,讓我倆來斗一斗?!闭f話之人是副將李海博和張岳。
呂珍看到對方突然又殺出兩將,擔心朱亮祖吃虧,也手持劈風陌刀沖到陣上,敵住兩員副將,
童金環(huán)看到副將上來助戰(zhàn),勢氣大增。又與朱亮祖揮刀猛砍,只是他沒料到,這兩員沖上來的副將,二人合擊也不是呂珍的對手,兩員副將才殺了十個回合不到,就被呂珍砍翻在地。
呂珍將兩員副將挑落馬下,旋即就夾擊童金環(huán)。童金環(huán)雖勇,哪里受得了朱亮祖和呂珍二人的夾擊,一個恍惚就被朱亮祖拍落馬下,也被生擒。
慶元城另兩員副將鄭樹聲、杭強看到主將被擒,立刻掉轉馬頭返回城內(nèi),關閉城門死閉城池。
童金環(huán)和王鎮(zhèn)國二將被綁到徐達大營內(nèi),徐達對童金環(huán)說到:“老將軍為何執(zhí)迷不悟,你難道不知天下終將統(tǒng)一,方將軍雖然沒有主動進犯我家主公,但是天下一統(tǒng)是大勢,不是人能改變的。我還是想再勸一次,請將軍帶我書信到溫州城去,勸方將軍投降?!?p> 童金環(huán)長嘆到:“我知道天下必將統(tǒng)一,但自古投降的人,哪里有一個有好的結局?我己過了一個花甲,生后事也己安排妥當,我現(xiàn)在只求不死,如果將軍仁義,攻城慶元城,將我埋于慶元城內(nèi)的土地上,我就深感大恩了?!?p> 徐達又問王鎮(zhèn)國,對方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于是徐達命親兵將二人押到帳外斬首。
徐達將童、王二將斬首之后,心情沉重。常遇春看出徐達的心思,對徐達說到:“徐帥莫不是覺得,方國珍并沒有主動進犯我們,我們卻主動領兵來消滅他們,是為不仁義?”
徐達是個仁義之人,默默的點點頭。常遇春笑著說到:“徐帥剛才自己也說了,天無二日,地無二主。當年秦王掃除六合,其它六國也是多有流血,但是天下統(tǒng)一之后,漢朝四百年的時間里,百姓卻不再有流血了。我們現(xiàn)在消滅方國珍,也是為了這里的百姓,將來可以過安穩(wěn)日子,不再過戰(zhàn)火紛飛的日子?!?p> 常遇春說的這些,徐達都明白,嘆息到:“當初陳友諒、張士誠、陳友定這三人,都是主動進犯我家,我們是反擊,過錯方在對方?,F(xiàn)在打方國珍,確實是我們主動進攻,將來的歷史不知道會怎么寫呀?!?p> 常遇春說到:“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將來主公當了皇帝,天下一統(tǒng),我們現(xiàn)在做的什么事,都是對的。”
徐達淡淡說到:“真心希望可以收服方國珍,后人也不會說我們對起義的群雄趕盡殺絕?!?p> 慶元城副將鄭樹聲和杭強在城內(nèi)商量到:“目前主將陣亡,憑我倆死守慶元城是不現(xiàn)實的。”
杭強說到:“童老將軍誓死不降,為守慶元城而死,我們兩員副將,難道要去做投降的叛將嗎?”
鄭樹聲說到:“我也覺得投降可恥,但是一味死守,除了多讓士兵流血之外,并無其它意義。”
杭強問鄭樹聲到:“那依你的意思,你有什么想法呢?”
鄭樹聲說到:“我一不想投降,二不想死在這里,現(xiàn)在唯一的路,是棄城而去,不當這個副將了,找船入海。”
杭強一聽覺得也有道理,就問到:“入海去哪里呢?是南下去兩廣,還是去東藩?”
鄭樹聲說到:“我兩處都不想去,我想一直向南,去流求島。流求國與我中原一直關系很好,沒有什么戰(zhàn)亂,我想去那里過安穩(wěn)日子。”
杭強聽完于是說到:“那我倆馬上著手準備,帶家人離開這里?!庇谑莾蓡T副將,將家眷金銀等所有東西偷偷載上船,一路向南逃到流求島。
徐達聽說慶元城守將逃跑,領兵來到城下,只見所有兵士脫下盔甲,手無兵刃站在城外,等待徐達進城。徐達進城之后,照例對慶元城百姓安慰一番。準備繼續(xù)朝溫州城進發(fā)。
溫州城內(nèi)方明善聽說王鎮(zhèn)國領兵到慶元城后,并沒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去主動進攻,而是懷有私心,想讓慶元城守將童金環(huán)離開,自己替他守城,最終落得個身死的下場,氣憤不己,說到:“慶元城竟然這么輕易的就被攻破了。這次我一定要親自去打徐、常二人。”
軍師劉仁本說到:“慶元城被破,到溫州城下只需要幾天時間,況且兩城之間,并無可以據(jù)守的城池,少帥想去哪里與徐達、常遇春對陣?”
方明善說到:“溫州城外一百里地有太平寨(今浙江溫州文成縣邊)的地方,此寨夾于兩山之間,易守難攻,我要去哪里殺他一陣,讓他不敢輕易來我溫州城下。”說罷就點五千精兵,前往太平寨。
徐達在慶元城修整數(shù)日,領兵往溫州城進發(fā),幾日之后來到太平寨處,徐達看到前面是兩面高山,地勢險要,是個很容易做埋伏的要道,于是當即吩咐前軍停止前行,命令哨兵先行上山探路。
這些哨兵剛要前行,就聽前方一聲炮響,山谷里殺聲震天,兩側山體縫隙里探出士兵,亂箭射出。
徐達雖是一驚卻并不慌亂,身邊士兵也是訓練有素,馬上盾牌高舉,形成防御。一陣亂箭之后,對面出現(xiàn)一員將領,一身白衣白甲,一件白袍,手提一桿亮銀槍,面白唇紅,威風凜凜,此人正是方國珍的公子方明善。
方明善騎馬站在高處喊到:“我是方明善,方國珍是我父親,這里是太平寨,我本來想在此設一埋伏,直接射殺徐、常二人,沒想到你家確實有能人,竟然到了根本不前進了,我的計策白白浪費了,現(xiàn)在我一人一槍,要阻止你繼續(xù)前進,哪位將軍要上來與我一戰(zhàn)!”
常遇春看到方明善少年英姿,暗暗敬佩,想拍馬上前與之一戰(zhàn),徐達阻止常遇春到:“他是方國珍的兒子,是最合適的勸降人物,待我先上前問他一問?!庇谑鞘痔嶂貥?,拍馬上前。
方明善沒料到徐達親自上陣,又驚又喜,說到:“想不到徐將軍親自上陣,好,送上門的功勞,我豈有不拿之理?!闭f罷就要動手。
徐達急忙說到:“且慢,讓我說完話不遲,我家主公與你父親,包括已經(jīng)戰(zhàn)敗的陳友諒、張士誠、陳友定都是為了推翻異族統(tǒng)治,才起兵造反的,本來相互之間是沒矛盾的。但是后來,陳張陳三人受到異教妖人的蠱惑,迷失了心智,強行攻打我家,我們不得己才反擊。現(xiàn)在我就是想先問一問,你家父親有沒有遇到過異教妖人,或者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父親這兩年與以往不太一樣?”
方明善被這一句,頓時想起兩年前一個晚上。
那一天方明善晚上沒事,領幾員親兵在溫州城內(nèi)游玩,深夜回去時,剛到大門口,就聽里面聲音嘈雜,亂哄哄的吵成一片。
方明善知道家里有事發(fā)生,三步并為兩步進入里屋,廳內(nèi)幾個侍從正在議論紛紛。只見母親從父親房里出來,花容失色,眼里滿是驚恐之色,方明善問母親發(fā)生了什么事,母親則是語無倫次的說到:“秋月是個苦命的孩子……大王怎么會下如此的狠手……可憐啊可憐……”
方明善聽不明白母親的話,顧不得太多,轉到內(nèi)屋,只看到父親方國珍穿著單衣,兩眼無光,呆躺在一張木椅上,手上提一柄長劍,而母親口里提到的秋月,是父親房內(nèi)的侍女,此時已經(jīng)死在床邊,只是死相極為慘忍,身上像是被刺穿了無數(shù)箭,渾身像篩粉用的篩子一樣,千瘡百孔,更奇怪的是,秋月身上流出來的血,全部是綠色血液,真不明白秋月干了什么事,惹得父親下這樣的殺手,但是此時父親兩眼微閉,像上疲憊己極,自己也不方便此時詢問,只能叫士兵進來將秋月尸體抬出,將內(nèi)屋清理干凈。
方明善想起這件事,現(xiàn)在又想起這件事之后,父親的情緒總是會不穩(wěn)定,遠不是當年一桿神槍震浙南時的樣子,經(jīng)常易暴易怒,特別是只要提到金陵朱元璋,眼里總是兩眼發(fā)綠,好像與朱元璋有十八代仇恨似的。
方明善想完這些,對徐達說到:“徐將軍問這個問題,難道是想說我家父親已經(jīng)被妖魔鬼怪迷了心智,現(xiàn)在主動招你們來這里的嗎?”
徐達剛才仔細的觀察方明善的表情,已經(jīng)看出里面有端倪,于是說出一番話來,欲知徐達說了什么,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