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洞穴的木門又被推開,一個穿著藍色棉衣的女人推開了房門,焰正在胡思亂想著,被驚得猛地站了起來。
而阿木也被驚醒了,直接跳了起來。
女人看見他們兩個如同驚弓之鳥,也是被嚇到了,不過她馬上就恢復了從容。
“這是給你們兩個人的飯,還有棉衣,一會兒你們換上。”女人笑著,把手上的盤子還有拎著的衣服都放在了桌子上。
“謝……謝謝。”焰有些不安地說。
女人笑著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女人走了許久,焰和阿木才來到了桌子跟前。
飯菜只是簡單的米飯,上面有些菜葉還有幾片肥瘦相間的肉片,米飯盛的很滿,還澆著一層帶有細碎肉沫的肉湯。
焰和阿木雖然已經(jīng)饞的眼冒綠光,不停的咽口水,卻還是沒有撲上去。
“阿焰,能吃嗎……”阿木輕聲問焰,兩個人中焰的心智更為堅定,一般有什么事阿木都是無條件的跟隨著焰。
焰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自己手中的勇氣之劍已經(jīng)被藏了起來,他可以確定沒人看到。
自己和阿木兩個人只不過是奴隸,如果對方真的有什么企圖也不至于在飯菜里下藥。
“可以吃,應該不會有什么事。”焰分析過后決定先慢慢走著看。
兩個人捧過碗開始大口的吃起來,他們甚至不會拿筷子,因為從小他們吃的最多的,就是混雜著沙礫的黑麥餅。
偶爾監(jiān)工善心大發(fā),會給他們倒一些混有湯汁的米飯,他們會用手抓著吃,這是焰和阿木少有的幸福時刻。
而今天的這頓飯,是他們從出生以來吃的最好的一頓飯,這也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們視作同類、把他們看成人給做的飯。
焰和阿木都握著筷子把飯往嘴里撥著,不一會兒兩個人就吃光了飯,碗已經(jīng)光溜溜的。
既然吃過了飯,兩個人也換上了桌子上的棉衣。
棉衣是灰色的,看起來和之前他們所見的那些人穿的一樣,像是舊的衣服,但是已經(jīng)被清洗的很干凈,摸上去也很干燥。
這對阿木和焰來說也曾經(jīng)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夢想,他們也無數(shù)次幻想,在冬天能夠穿上厚厚的棉衣。
女人給他們送來的衣服可能是一個人的,焰和阿木穿上后都顯得有些寬大,兩個人穿上了棉衣,各自躺在床上。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止不住的笑容從臉上開始綻放開來,這對于他們來說不亞于進了仙境。
焰躺在床上,他想著拿著可怕的銀甲騎士,想著瀆神者與神明的戰(zhàn)斗,慢慢的他進入了夢鄉(xiāng)。
當焰醒來時,他意識到剛才自己竟然睡著了,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他看向旁邊,阿木并沒有睡,看見焰突然醒來,阿木笑著說道:“放心阿焰,我沒有睡?!?p> “我睡了有多大會兒?”一直在這個洞穴里呆著,焰已經(jīng)無法判斷現(xiàn)在的時間。
“你才剛睡了兩個多鐘頭,剛才有人過來把碗收走了,我看他沒有別的動作就沒叫醒你?!?p> 焰摸了摸還有些昏沉的額頭,別人過來而他沒有察覺的情況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
奴隸們處于世間的最底層,飽受老爺們的壓榨,可是他們并不團結(jié),經(jīng)常會因為一塊面餅發(fā)生爭斗。
焰從來都不會進入深層睡眠,他總是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醒來,而這也是他小小年紀卻能夠在奴隸群里面活下來的原因之一。
焰見過許多被人割斷喉管的奴隸,到了白天,他們被監(jiān)工命令著其它奴隸抬出去,扔到遠處的亂葬崗里。
被發(fā)現(xiàn)的兇手會被處以絞刑,但是大多情況沒人會去尋找兇手。
他們都是在睡夢中被其它奴隸殺死,可能是因為一塊面餅,也可能是因為自己有一件別的奴隸都沒有的短衣。
焰和阿木常常是一人守前半夜,一人守后半夜。
有一次是監(jiān)工的生日,每個奴隸分到了兩塊面餅,阿木吃掉了一塊,把另一塊藏在了身上,這被另一個奴隸看見了。
到了晚上,阿木正在守夜,他已經(jīng)有些昏昏沉沉,從外面沖進一個黑影,迅速用繩索套住了阿木。
阿木憋的滿臉通紅,被向外面拖去。
而焰的睡眠很輕,他感覺到了不對,睜開眼睛看見一個黑影正在勒著阿木,他大聲呼叫。
趕過來的監(jiān)工把他和阿木都打了一頓,因為他們驚擾到了監(jiān)工的睡眠。
而襲擊他們的奴隸則被吊死在神廟前,尸體懸掛了很久。
每天焰和阿木都要從尸體下經(jīng)過,焰心里有恐懼有后怕,但是從來沒有后悔。
因為如果自己沒有醒來,阿木和自己都會被無聲無息的殺死,你死我活的情況不可能存在憐憫。
有人輕輕叩響了他們的房門,兩個人有些緊張的站了起來。
唐仁推開門走了進來,他依然笑著,金色的頭發(fā)輕輕甩動,給人如明媚的陽光一般的感覺。
“你們休息的還好吧,怎么不出去看看呢?”唐仁看向焰和阿木。
焰和阿木都是一怔,他們從來都沒想過出去走一走,因為在他們的潛意識中,兩個人現(xiàn)在是被關(guān)押在這里,怎么會擁有自由活動的權(quán)利呢。
看見兩人的表情,唐仁有些無奈的拍了拍頭,“怪我沒說清楚,雖然我們沒什么交流,但是可以看出來那些神明是想讓你們死的?!?p> “而被神明迫害的人們就是我們的兄弟姐妹?!碑斕迫实倪@句話說出,焰和阿木的眼中都閃過一絲光芒。
“現(xiàn)在你們和我一起去見首領(lǐng)吧,和他們說一下你們的故事?!碧迫收泻魞蓚€人向外走去。
唐仁走在焰的旁邊,阿木則是跟在旁邊。
冬日的雪花在空中飄舞,卻沒有落入這片谷地,仿佛進入到這塊區(qū)域的雪花就會自動消融。
焰有些驚奇的看著雪花在空中消失,“我們是神明的反抗者,他們稱我們?yōu)闉^神者?!碧迫试诼恼f著。
“我們這些人中,很多人都受著神明的迫害,也正是因為一個目標而走到了一起,那就是推反神明的統(tǒng)治?!?p> “在這里,我們所有人都是兄弟姐妹,我們不分貴賤高低,不分血脈家族,我們信仰人人生來平等?!?p> “而那些奴役我們的神明,將人類視作他們的牲畜,我們將用熱血和劍把他們從神位上拉下來,讓人類成為自己的主宰。”
唐仁的聲音有些激動,說到最后他停下了腳步,舉起攥著拳頭的右手,眼神中寫滿了堅毅。
從唐仁的第一句話開始,焰和阿木的心就提了起來,他們正是為找瀆神者而來,而到現(xiàn)在為止,似乎瀆神者給他們表現(xiàn)出來的各個方面都很好,一點也不像是宣傳中的那些狂熱分子。
焰和阿木隨著唐仁的話變得激動,但是他們也不會因為幾句話就熱血上頭,他們會保持冷靜,觀察這些瀆神者究竟會是怎樣的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