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垂下眼,有些擔(dān)心的說:“老大,你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嗎?”
瑾淡淡的閉上狐貍眼,吐了口濁氣道:“有點,頭痛?!?p> “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泵倒寰従彽耐顺鋈?。
瑾直接奔上床,緩緩的躺著睡覺,臉多少有些泛紅,許是發(fā)熱的原因吧。
夜,下起了陰冷的大雨。
齊年緩緩的走進(jìn)來,點了點頭道:“回來了,這位是?”
葉凌關(guān)上電腦,淡淡的說:“瑾的朋友?!?p> “嗯,葉野出去了?”齊年早就接到了葉氏夫妻死亡的消息,現(xiàn)在有點擔(dān)心葉野。
葉凌撐著頭,滿不在乎的說:“沒有,不用擔(dān)心的他?!?p> “……”齊年想說一句無語,但又覺得不太好,也好像話咽了下去。
玫瑰轉(zhuǎn)頭看著瑾,吸了吸鼻子苦笑道:“瑾,我過幾天就回京城?!?p> “隨便你們怎么弄的,別來煩我了?!辫┑?,淡淡的點點頭,緩緩的坐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冷聲吐出句話。
齊年表示自己聽不懂,挺懵的。
“……好?!比~凌和玫瑰同時回答,別說,還挺有默契的。
齊年看著瑾散亂的頭發(fā),好奇的問:“瑾?吃飯了嗎?”
瑾搖了搖頭,眼尾泛著紅,總感覺有些可憐巴巴的意味。
“感冒了?我叫冷音過來?!泵倒鍎幼骺偸潜日f話先一步,消息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瑾強(qiáng)忍著惡心說:“嗯,讓她帶點S.Royal來?!?p> “行?!泵倒瀣F(xiàn)在明白了,原來是犯病了。
齊年上網(wǎng)查了下S.Royal。
S.Royal是三年前毒品研究室谷蓮子的緩解藥,谷蓮子已經(jīng)銷毀,可研究室的幾名重要研究人員卻中了毒,每月靠著這藥緩解毒性,每個月毒發(fā)不定時,有時候隔一兩天發(fā)一次,毒發(fā)輕則頭暈眼花惡心,重則的話會心臟驟停而亡。
齊年疑惑了,瑾不是葉家大小姐嗎?怎么又成研究室的重要人員了?身份真多。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雨聲是逐漸停了下來。
冷音在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
葉凌站起身走過去,打開門,笑了笑說:“來就來,怎么還帶家屬?”
冷音牽著顧卿淡淡的走進(jìn),輕嗤了聲道:“顧卿不是家屬,是醫(yī)生?!?p> “……”葉凌氣憤的轉(zhuǎn)身坐在沙發(fā)上。
齊年嘆了嘆說:“我先上去睡覺了,你們慢慢玩吧?!?p> 葉凌微微點頭。
冷音拿出針管坐在瑾旁邊,針刺入手臂,藥水被緩緩的推入肉中。
瑾咬著唇瓣,很疼,這針管都能比上鋼針了,而且這藥水是澀苦的,進(jìn)入肉中也是澀苦的,是能疼死人的那種。
玫瑰喝著茶,自動忽略了自己桌上手機(jī)的響聲。
瑾緩緩的從牙縫里蹦出幾字道:“顧卿,接聽,開全麥?!?p> 顧卿很聽話的接聽了并開聽麥。
“Haven't seen you for a long. time I saw you today. You've changed a lot.(好久不見,我今天見到你了,你變了很多。)”流利的英文從電話那頭傳來。
玫瑰還在思考著這人是誰。
瑾愣了愣,淡聲道:“You've changed a lot, too. How's the old man?(你也變了很多,老先生身體還好嗎?)”
“他還好,瑾,你以后別回來了,他或許不想見到你,你也不想見到他?!睂γ娴娜孙@然懵了,淡淡的吐出。
瑾微皺著眉頭,輕哼著說:“昂,明天把我的白貓送到霜葉莊來?!?p> “嗯?!彪娫挶粧鞌嗔?,傳來一陣忙音。
瑾打開冷音遞過來的藥瓶,拿了幾片藥磕著,嘖,苦,太苦了。
葉凌站起身低著垂頭,淡淡的走上樓。
“……”玫瑰轉(zhuǎn)身走出門了,放過他吧,他被折騰的夠累了。
冷音也拉著顧卿走了。
瑾就獨自坐在沙發(fā)上,直直的看著門,眼中還帶著些獨意。
他們都成雙成對的,就我孤單一人,呵~
淚水緩緩的流出來,那眸子暗了暗,嘴角輕輕的勾起,淚水緩緩的滴落在腿上的手背上,一滴又一滴,緩緩染濕了雙手,下巴上還流著淚珠,那淚珠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不敢滴落下去,就一直停留在下巴上。
齊年只是下來喝水的,看到有個人的時候差點被嚇?biāo)?,揉了揉眼睛看著一動也不動的瑾,多多少少有些不知所措,緩緩的走過去,坐在沙發(fā)上。
“怎么啦?心情不好嗎?”齊年看到瑾眼淚的時候,突然心口有些疼了。
瑾強(qiáng)撐著笑出來,啞著聲道:“沒事,你不困嗎?”
“不困了,別哭,對身體不好。”齊年抬手撫開瑾的淚水,聲音比以前都柔了幾分。
瑾抬頭滿眼期待的看著齊年,問道:“嗯,外面停雨了,會不會有星星呀?”
“我去看看,乖,別哭了?!饼R年站起身,走過去推開門,抬頭看著空中,嗯…有星星,但是沒有月亮。
齊年靠著門,輕輕的揉了揉額,輕聲笑著說:“有星星,你要看嗎?”
瑾撫掉眼淚,緩緩的站起身走出去,隨便找了個石頭坐著,看著星空,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齊年摸了摸瑾的頭,不知道該怎么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剛生下來不久就被人拋棄了,被好心人送進(jìn)孤兒院,三歲孤兒院倒閉了,我又被一老先生收養(yǎng),可是他現(xiàn)在最不愿意要我了,呵哈哈?!辫酀耐鲁鲎约旱碾y意,哭著哭著又笑了。
為什么不要呢?因為我的手沾染了無數(shù)的血液吧,所以他現(xiàn)在都不睜眼看我一下。
瑾看著星星苦笑著說:“很喜歡星星,總覺得星星會是故去的朋友,每天夜晚都在空中守護(hù)著我?!?p> 瑾是第一次對陌生人傾訴自己的心意。
星星再怎么亮,也照亮不了她的心,她本就是孤獨的,也本該是孤獨的,幼時看著別人的父母接著同校的小孩回家,長大了看著別人成雙成對,自己的心也不冷啊,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愿意去做刀刃上舔血的生活?
瑾哭累了,就睡了,難受啊,心口疼。
齊年小心翼翼的抱起瑾,慢慢的走進(jìn)去,緩緩的將瑾放在床上,蓋上被子淡淡守了一會兒,停了會兒,轉(zhuǎn)身走出去。
風(fēng)來了,霧霾擋住了風(fēng),只露出一抹白色的言空。
一只小奶貓呆在客廳里的沙發(fā)上,舔著爪子,然后又吐了一下舌頭,喵的,爪子太臟了,不舔了。
葉凌將一小蝶牛奶放在桌子上,又將奶貓放在桌上。
玫瑰今早發(fā)了條消息,她想繼續(xù)為她喜歡的事情努力,愛這種東西久了就會膩,所以不如放棄愛,讓自己成為光。
齊年不知什么時候出去了,葉野也去找了祁京,不想在家看著自己的大哥。
瑾抱著奶貓輕聲哼著道:“真決定分?”
“嗯,我先出去了,微波爐里有吃的?!比~凌永遠(yuǎn)都不會對瑾發(fā)脾氣,這是肯定的。
瑾嘆了嘆,摸著奶貓,淡淡的搖了搖頭。
愛真的能算得上感情嗎?或許世界上沒有人懂得愛,有時候人們口中來或許就是陪伴信賴,有時候又是利益金錢,有時候又是覺得合適,沒有人懂得愛,因為愛完全沒有理由;你以為是心之所向,可說不定只是一時的孤獨缺失陪伴,愛這種東西沒有定義,有人打著的借口去爭奪利益,有人用著愛的借口去禍害別人。
瑾不清楚什么是愛。
瑾點了根煙,緩緩的吸著,微皺了下眉,吐出煙圈,淡淡的摸著奶貓的毛,嘴角淡淡的勾起來。
瑾將煙熄滅放在煙灰缸里,自己慢悠悠的躺著睡覺。
小奶貓已經(jīng)無語了,你把我抱起來,現(xiàn)在我怎么上茶桌喝牛奶?媽咪是壞人?。?!小奶貓緩緩的踩著貓步爬上茶桌,伸出舌頭像狗一樣舔著牛奶。
午時,天空大亮了。
齊年緩緩的推開門走進(jìn)來,脫下自己的警服蓋在瑾身上,又將奶貓放在側(cè)沙發(fā)上,將小毯子放在奶貓身上。
瑾在齊年進(jìn)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醒了,這警惕性簡直絕了,就如同昨晚齊年碰到瑾時就醒了一般。
瑾緩緩的睜開眼睛,輕聲道:“齊年?你不忙嗎?”
“不忙,他們都沒在家,擔(dān)心你餓了,所以就回來了?!饼R年蹲下身子,為瑾穿上鞋。
瑾有些懵的皺著眉頭道:“你干嘛?”
“涼。我去做飯了,你在瞇一會兒吧?!饼R年緩緩的走進(jìn)廚房。
過了很久叭。
齊年來回了兩三下,將飯菜放在菜桌上,抱起瑾到椅子上,自己坐在一邊。
瑾脫口而出一句國粹。
齊年笑了笑說:“你好像有點感冒,以前我感冒的時候,腿會發(fā)軟,所以我才抱你過來的,抱歉?!?p> 瑾點了點頭,慢悠悠的扒拉著飯菜,那只懶貓怎么還沒醒,早知道不把它接過來了。
齊年放下筷子,撐著頭看著瑾,輕聲笑著:“你嘴角有粒米飯?!?p> 瑾伸出舌頭將米飯卷入口中,你就不能不說嗎!讓人挺尷尬的嘞。
齊年淡淡的笑著道:“瑾,你要不要出去玩???嗯?”
瑾搖了搖頭,繼續(xù)吃著剩余的飯。
齊年洗完碗后就坐在沙發(fā)上陪了瑾一下午。
夜,清冷的夜,讓人看不清前路的夜。
瑾沒有吃飯就上樓了。
齊年也沒有吃飯,自己匆匆忙忙的出去處理事情了。
午夜。
瑾猛的從夢中醒來,做噩夢了,本來不應(yīng)該怕的,可是夢到被人反復(fù)拋棄了。
算了,懶得睡了,瑾就這樣坐在床上了一整晚,早上洗了把臉,不是吧,這才一晚沒睡,眼睛里就已經(jīng)泛起了血絲。
齊年將雞蛋和油條放在桌子上,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瑾起床。
瑾換了件衣服,淡淡的走下樓,對著齊年微微點點頭,算問了個好。
“吃吧,要喝牛奶嗎?”齊年站起身,走過去,拉開椅子。
瑾淡淡的笑著說:“不了,就這些吧?!?p> 齊年點點頭。
幾周后,這幾周瑾每天就是吃喝睡覺。
瑾御別墅區(qū)。
玫瑰身著墨色長裙,黑細(xì)高跟襯的腳踝白嫩,臉上的玫瑰紋讓人兒多了一絲神秘感。
瑾抱著貓,淡淡的看著玫瑰,輕嗤一聲道:“玫瑰,怎么了嗎?”
玫瑰緩緩的坐下,冷淡的笑著道:“京城下雪了,要回去看看嗎?”
瑾將貓放在地上,撐著頭,溫聲道:“好,你訂票吧?!?p> “好?!泵倒寰従彽淖谏嘲l(fā)上。
警察局。
齊年看著自己手上的資料,淡淡的垂下眉。
資料上顯示的是:瑾,無姓;Jingu重要人員,手上沾染過數(shù)人的血,有一雙純黑色的瞳孔,幼時被一位教書的老先生收養(yǎng),十歲后就進(jìn)了Jingu,所從多業(yè),從不會留戀在一處,這個人對友情挺看重的,對國家的傷害很大,解決掉吧。
齊年這次要處理的是自己心愛的人,國家至上,可心愛的人難得一遇,齊年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
京城,下雪了,雪花緩緩的飄落,如同少年的夢想。
瑾撐著傘,緩緩的走在街上。
金鈺莊園。
瑾緊閉著雙眼,半靠在沙發(fā)上,她把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了,嗯……自己活膩了,呵。
三天過后。
齊年履行了他的任務(wù)。
瑾淡淡的坐在沙發(fā)上笑著說:“好久不見啊,齊年。”
齊年嘆了嘆道:“嗯,瑾…”
瑾拿起刀刺向自己,我永遠(yuǎn)都不會承認(rèn)我愛你,我只會說我的死是因為我活膩了。
活膩了是主要,不承認(rèn)愛你是次要。
齊年呆住了,一個重要人員的身份怎么可能被透露出來?除非是她自己透露的。
齊年抱著瑾就那樣呆呆的坐在那里一下午,回過神后發(fā)了消息,抱著瑾走回齊家。
齊家。
齊老夫妻很早之前就離開了,家里的傭人也遣散了。
齊年辭去了工作,重新創(chuàng)立了瑾齊集團(tuán),他想為瑾活著,又或者說他不敢死去,他害怕被嘲笑懦弱。
金鈺莊園。
玫瑰重復(fù)看了好幾遍瑾發(fā)來的消息,淡淡的笑了笑,死亡也是一種解脫的方式。
瑾歲歲:以后不一起看星星了,拜。
四年后。
葉凌回國了,向玫瑰求和了,玫瑰也真正的成熟了,求和后就直接領(lǐng)證了,那就我愛你,欠了很久,總算說出來了。
葉野和祁京私奔了,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就每年過年回來下。
冷音和顧卿淡出了Jingu,但是一有事還是會拿起自己的槍為曾經(jīng)的朋友戰(zhàn)斗。
瑾的養(yǎng)父在幾年前的病重而亡了。
小奶貓被齊年養(yǎng)的很好。
重復(fù)了好幾年后。
齊年亡去了,死前的最后一句話是:“她說人會變成星星守護(hù)著親友,星星也會孤獨,所以我去陪她了?!?p> 瑾手上沾的血都是惡人的,她從來沒有傷害過好人,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不會走上這條道路,她這一生都是不值得的,被人反復(fù)拋棄后都不再肯定世間有愛了。
倘若這世間真的有愛呢?我的瑾,信一次吧,真的有人后悔了一生,他甚至都不敢在你墳前,生怕臟了你的輪回路,他愛你,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的。
我的瑾,你未來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