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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大舅,我這不是每天做夢都在插秧苗嗎,當然熟練了?!笨潞└尚Φ?。
鐘德水搖了搖頭,嘆著氣道:“你熟不熟練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你這樣還真費事,像以前我們種水稻那樣灑到地里,一天功夫就好了,像你這樣還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弄完這九畝多的地呢?”
柯含雪笑了笑,道:“二舅,您那樣種出來的水稻產(chǎn)量沒這個高,只要產(chǎn)量高辛苦一點,麻煩一點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那就希望真能如你所說了。”鐘德水對柯含雪這個女娃子的話還是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真不知道自己妹子和妹夫怎么會這么信任這個小丫頭?
“二舅,過幾個月不就知道了?!笨潞┮膊欢嘧鼋忉?,就讓事實來說話吧。
這一行人都沒有插過秧,剛開始都插得不好,直到插了好幾分地,一個兩個才在柯含雪的鼓勵和細心的教導(dǎo)下逐漸找到了竅門。
到了午飯時間,柯鐘氏到地里來喊他們回去吃飯,可鐘德田他們不肯回去,柯鐘氏只好又回去和柯孟氏兩人將午飯用籮筐挑到了田埂上。
一行人動作很快的吃完又回到地里去了。
柯鐘氏和柯孟氏剛將碗筷挑走,柯含春和孔大富夫婦也來了。
“姐,姐夫,你們怎么來了?”柯含雪詫異的看著自己姐姐。
這孔柯氏是什么人,能讓姐姐和姐夫回娘家來幫忙插秧?
柯含春笑著和鐘家人打了招呼,然后才對柯含雪小聲嘀咕了幾句,隨后就見柯含雪忍俊不住笑了起來:“我真是服了你婆婆?!?p> 原來柯含春昨天中午聽到柯水生說家里要插秧,回去便跟孔大富說了,還告訴他自己娘家今年的水稻的產(chǎn)量一定會很高,還將柯含雪說的種水稻的新方法統(tǒng)統(tǒng)都告訴了孔大富。
柯含春哪里知道孔柯氏正趴在她窗下將她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一把將房門推開,說:“春兒,明天你和大富回娘家去幫忙種水稻,看看這高產(chǎn)量的水稻是怎么種的,改明年咱家也要種水稻?!?p> 柯含春當然不敢有異議的同時也是求之不得,所以今天便帶著孔大富過來了。
“姐,你婆婆舍得讓你請假可真是難得!”柯含雪戲謔的笑道。
柯含春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你姐夫兄弟那么多個,家里只有五六間蠶房,個個都不肯出去做事,我婆婆愁都愁死了,她肯定是想著多整出幾塊地來種水稻,這樣他們就算不肯出去做事也不好意思不到自家地里去幫忙,所以聽到我說咱家這水稻能有高產(chǎn)量,我婆婆就讓我和你姐夫過來看看這水稻是怎么種的了?!?p> “呵,真看不出來這孔柯氏竟是個深謀遠慮之人?!笨潞┼托σ宦?。
柯含春聽到妹妹說起話來文縐縐的,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才道:“雪兒,其實我婆婆也有我婆婆的難處?!?p> “行了,姐,我還沒開口數(shù)落你婆婆呢?!笨潞┛粗憬憔S護孔柯氏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好吧,這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也許孔柯氏真有她的難處也不一定,可是柯含雪就是看不慣孔柯氏這么欺侮她姐姐。
柯含雪正準備教柯含春夫婦怎樣插秧,銅鎖父子又來了。
“寶生,雪兒,你們家種水稻也不喊上我們?!便~鎖爹邊埋怨邊脫鞋下地。
“咦,雪兒,你說的秧苗就是這樣插的呀?”銅鎖看著鐘家人一邊插著秧一邊彎著腰往后退,覺得很是奇怪。
前些天他們看到柯含雪才育了兩塊地的秧苗就好奇的問過,柯含雪也跟他們解釋過那些秧苗是要移栽的,今天一看才知道柯含雪說的插秧是怎么回事。
柯含雪一笑:“是啊,銅鎖大哥,要是我的水稻今年有好的產(chǎn)量,明年這地就還給你們種,這樣就能省了買糧食的錢了?!?p> 柯含雪從來就沒想過要長期霸占著銅鎖家的地,只要自己家渡過了這最難的日子,她就打算將地還給銅鎖家,讓他們也種些水稻好減輕家里的負擔,畢竟在水禾村沒幾家是真正寬裕的。
“到時候再說吧?!便~鎖憨笑一聲,學(xué)著鐘家人的樣,掰出一塊秧苗,然后又分出幾株插進地里去。
“銅鎖大哥,太多了,一手秧苗三四棵就行了?!笨潞┬χ^去手把手的教起來
傍晚柯水生回來后也下了地,向女兒學(xué)習(xí)起怎樣插秧苗來。
因為都是生手,柯含雪的要求又高,有時插得不好的地方又要重新插過,所以這么多人第一天忙到天黑,也才插了一畝多一點的地。
一回到柯家,鐘德水就扶著腰一屁股坐在了屋檐下,喊道:“我滴娘,我這輩子都沒這么累過?!?p> 他就不明白了,這貓著腰插的水稻真能比一次性灑到地里的水稻產(chǎn)量高?
這產(chǎn)量要真的高也就罷,不然可真是活受罪!
柯含雪走到鐘德水身后,幫他捏了捏肩,又拉了拉手,再捶捶背,心疼的說道:“二舅,吃完飯再洗個熱水澡就會舒服些的?!?p> “大哥,還別說,被雪兒這丫頭一折騰還真舒服不少呢!”田德水甩了甩膀子像發(fā)現(xiàn)新在陸似的對鐘德田喊道。
“親家大舅哥,二舅哥,雪兒表哥表弟,今天都累壞了吧?”柯孟氏從廚房走出來,對在院子里的幾人說道。
鐘德水一見到柯孟氏忙站了起來,撓了撓頭,笑道:“不累,不累!”
聞言,大伙都笑了開來。
剛才不知道是誰說的這輩子都沒有這么累過!
柯孟氏不明所以,也跟著笑了。
這一回生,二回熟,到了第二天下地就沒有多少要重新插的了,速度也就快了起來。
這樣一大行人用了五天不到就將九畝地給插好了。
插完秧苗,鐘家人連氣都沒喘就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去了,任柯孟氏等人怎么挽留都不肯留下來吃多一頓飯。
看著母親的娘家人,再看看二房一家,柯含雪忍不住感嘆:這同樣是親人,差別為什么就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