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諸天無限

神都卦仙

第六十五章 我命在我?在天?(上)

神都卦仙 楊字母 2258 2022-05-17 12:10:00

  三個問命的人,武攸緒性本恬淡,不喜富貴,整天想著遠離朝堂的喧囂,到深山老林,過平靜的生活。那么多有意思的道書,終其一生都不能領(lǐng)悟,還要在這里蹉跎人生?眼見諸武跋扈,聽到的都是怨聲載道,以至于仇恨入骨,怎么看都是日中則昃,月盈則食,盛極必衰之象。這種諸武歡喜別人憂慮的強烈對比,更加堅定武攸緒遠離名利場之心;麻煩的是,圣神皇帝總是不許。

  日子難過的是薛懷義。當初,脫離賣藥小販的身份,一躍而成圣神皇帝信重的高僧。那真是意氣風發(fā),走路橫著走,無論朝堂公卿、官吏,還是富豪、庶民,都自覺讓路,躲著走;即便是諸多武家人,也不敢搶道,等走過去后,才會跟在后面走。看著他們恐懼的樣子,懷義很開心,淤積于胸的怨氣,消散大半。

  什么叫跋扈?這就是跋扈。既然跋扈,必定招人恨,右臺御史馮思勖屢次彈劾違法。懷義很生氣,帶人堵馮思勖,一頓猛揍,打個半死,看誰還敢找茬?

  一次,在朝堂遇到宰相蘇良嗣,仍舊橫著走過去。蘇良嗣不是諸武,不給面子,大怒之下,命左右抓住打耳光。這是得勢以來,第一次被鄙視,薛懷義委屈,前去告狀,圣神皇帝曰:

  “阿師當于北門出入,南牙宰相往來,勿犯也。”

  薛懷義明白,宰相不能惹。威風了一段時間,一切都變的無趣,橫著走路實在沒意思。打道士是釋、道之爭,必須打;所以,懷義經(jīng)常帶一幫無賴和上,找道士的麻煩,老仙不在此列。

  督造明堂的時候,日役數(shù)萬人,耗費萬億計,府藏為之耗竭。懷疑從中學(xué)到一個道理,對朝廷來講,錢是什么東西,又不能吃。如果錢有用,挖光天下之銅、之金銀,想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這樣就能喂飽饑民?有資格做公卿的都明白,不可能。

  所以,必須用錢財如糞土。圣神皇帝更加明白錢的道理,任由懷義妄為,不追問。每作無遮會(布施僧俗的法會,無貴賤、高下之分),用錢萬緡。士女云集,又散錢十車,使人爭拾。因為人多,有蹈踐致死者。懷義所作所為,百官視之為不道,多有彈劾。懷義不理解,富貴人家能去搶這個錢?一定是窮人搶,給窮人錢有什么問題?

  建白馬寺,督造明堂、天堂,每天都有新鮮事。管萬人做事,極不簡單,很有成就感。薛懷義曾經(jīng)站在天堂上,這個中國最高的大殿之頂,為之四顧,為之躊躇滿志。一陣冷風吹過,吹走了志滿意得,內(nèi)心變的空虛,茫然四顧,不知該何去何從。

  壯大釋教,要有人,怎么吸引世人剃度?唯有田地、糧食。這個世道,百姓最怕饑餓,最喜歡糧食。重建白馬寺,買來很多田地,吸引到很多饑餓少年入寺,又吸引來不少窮百姓前來種地。釋家寺廟不交稅,都是好地,旱澇保收,比守著家里的薄田,日子過的好。薛懷義很喜歡到村子里溜達,被這些善良的百姓視為得道高僧,真心膜拜,真的比在朝堂、鬧市橫著走過癮。

  做大總管,帶兵北擊突厥,真的刺激。**比工匠難管,還不是攝于威嚴。不懂兵?手下有的是人。聚將士、僚屬于軍帳,不是想象中,眾人聯(lián)合起來抗拒;看到的,有人反感,有人抵觸,更多的人躍躍欲試,希望被看中,被重用。薛懷義虛懷若谷,聽眾人意見,排兵布陣、后勤運輸、行軍打仗,都不在話下。還是有不少抵觸者,拒不合作;給臉不要臉,那是打仗時間太長、太辛苦,應(yīng)該去休整。確實,胸中無貨,必須若谷,聽別人建議,才能維持軍隊。

  誰知突厥膽小,不敢戰(zhàn),躲開大軍遠遁。薛懷義若有所悟,會不會打仗還在其次,只要心齊,敵人必然恐懼。看來,打仗也是無趣,不是想象中那么難。不知道為什么,那些酷吏趁此時機,誅殺不少將士,包括黑齒常之。

  畢竟是釋家大師,得道高僧,要以佛典為主業(yè)。閱讀典籍,弘揚佛法,打擊道教、經(jīng)教。本來,懷義識字不多;讀經(jīng)的過程中,學(xué)會不少東西。找到《大方等無想經(jīng)》真不容易,與一群高僧,讀遍天下經(jīng)典,才在落滿灰塵的某寺藏經(jīng)閣中找到。

  薛懷義覺得佛經(jīng)中的糟粕太多,如來本意是什么?既然佛祖都急于渡世人、救苦救難,說明貪、嗔、癡是人之本性,又有什么四大皆空?既然“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佛本是虛幻?

  想不清楚不去想,這是大槐樹下的道理。薛懷義厭倦朝堂的喧囂,市井的鼎沸,情愿呆在幽靜的白馬寺,度一些窮苦人家的孩子,看他們吃飽喝足后的滿足,看他們衣食無憂的生活。

  幽靜無聊的生活總是被打擾,總是有人看不順眼。侍御史周矩懷疑有奸謀,堅決要求核查。圣神皇帝曰:

  “卿姑退,朕即令往?!?p>  周矩回到御史臺,懷義亦至,乘馬就階而下,袒胸露乳坐在床榻上。周矩找僚屬前來審案,懷義嗤笑,躍馬而去。周矩又到御前告狀,圣神皇帝曰:

  “此道人病風,不足詰,所度僧,惟卿所處?!?p>  周矩得到圣令,不但將白馬寺的假僧人,還有其它釋家寺廟的假僧人,抓起來流放遠州,周矩因此遷天官員外郎。薛懷義明白了,自己也不是無所不能,衣食無憂罷了。心里憋屈,定要以牙還牙;找到合適的機會,薛懷義出手,將周矩趕出朝堂,又剃度一批窮少年,橫著走過洛陽城。

  長壽三年(六九四)春二月,庚午,以僧懷義為代北道行軍大總管,以討東突厥默啜。

  薛懷義念念不忘蘇良嗣的巴掌。蘇良嗣崛起于雍州長史,那時候鬧饑荒、人相食,蘇良嗣以捕盜迅捷而聞名于世,沒聽說有實質(zhì)的救災(zāi)事跡。載初元年(六九零),宰相韋方質(zhì)入獄,檢舉蘇良嗣,蘇良嗣驚懼而死,而韋方質(zhì)流儋州,為仇家所殺。韋方質(zhì)為萬年人,不知道與蘇良嗣有什么齷齪。薛懷義雖然對蘇良嗣之死幸災(zāi)樂禍,卻沒有消去心中的憋屈。

  三月甲申,更以僧懷義為朔方道行軍大總管,以李昭德為長史,蘇味道為司馬,帥契苾明、曹仁師、沙吒忠義等十八將軍以討默啜。未行,虜退而止。昭德嘗與懷義議事,失其旨,懷義撻之,昭德惶懼請罪。

  延載元年(六九四)八月戊辰,以同鳳閣鸞臺三品王孝杰為瀚海道行軍總管,仍受朔方道行軍大總管薛懷義節(jié)度。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