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美和安桔繼續(xù)往楚家大院走,臨近門口時,安桔卻忽然停住了。
“你又鬧什么?!辈啦煊X安桔最近事變多了。
“鞋帶松了,你先走,我稍后跟上?!卑步鄱紫?,揮手讓波美離開,那急切的樣子,只要波美不傻,多少能看出有問題。
“好,你快點?!钡绤s好似不知。
看到波美轉身,安桔才慢慢向角落移動,她放下袋包,將情骨包住,然后小手探出,抓起情骨放進袋包里。幸虧袋包夠大,放進去倒沒有任何的痕跡。
她站起身,身體微斜?!氨认胂蟮闹?,看來量很大啊。一定會喜歡的吧?!?p> 抬起頭,波美已快到門口,安桔連忙跟上去。
“好了?”波美問。
“當然。我們進去吧。”安桔毫無壓力。
她們進入楚家大院。
里面的大戲正熱鬧上演。
安桔環(huán)顧四周,這是她的職業(yè)病,好像在尋找違規(guī)的車輛和行人。一切正常。只是角落里有一個人非常怪異,身上穿著水手衫,旁邊放著一堆衣服??此骱沟臉幼?,大概下一刻就會把薄衫脫掉。一個夏天穿一堆衣服出門的人,大概是腦子有點毛病吧。
“你在看什么?這么認真?”波美問。
“那人好怪哦。”安桔說。
“喜歡看光膀漢子的你才怪吧?!辈婪瘩g。
“注意看他旁邊的人?!?p> “怎么樣。”波美沒有聽從,繼續(xù)找位置。
“背影感覺很熟悉?!卑步壅f。
“你就是給自己看漢子找借口罷了。所有的男人都一個樣。區(qū)別只有一個,和你有關的,與你無關的。而你眼前的是后者,與你無關。”波美找到一處空桌坐下。
“哼,彼此彼此?!?p> 她們剛坐下,楚家的打工人便開始更換菜肴。等新菜上來,波美小嘗了一口?!拔兜勒婧?。比城里的正宗多了,這才是飯菜的味道吧?!庇谑怯謬L一口。
“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卑步鄄恍嫉恼f,但也舉起筷子,一口菜下肚?!班?,確實好。”
“哦,原來我們見過市面的安大姑娘也這樣膚淺啊?!辈乐S刺。
“我是遷就你?!卑步壅f?!皠e忘了是我?guī)銇淼?。忘恩負義的壞女人?!?p> “但你是來看大戲,而不是吃飯?!?p> “一樣啦?!?p> 她們一邊吃飯一邊看戲,倒覺得很快樂,尤其是大戲,她們之前沒有接觸,這突然一看,反倒是覺得新鮮有趣,不知覺便沉迷其中。
而夏多繼續(xù)低調(diào)隱藏在角落。
他注意到波美和安桔進入楚家大院,看到她們坐下,確認她們沒有察覺到自己,于是放松了心神。
畢竟見面次數(shù)不多,沒有印象也不算奇怪。
秦為世和一眾凈宗弟子跟隨楚南之子的引導進入后院,慘白的靈堂正中擺放著楚南的棺材。如今尸身下葬已經(jīng)落伍,但楚南是老古董,臨終遺言卻是希望留個全尸。其實燒成骨灰也是全尸吧,畢竟尸身下葬用不了多久也是一樣的骨頭,甚至可能會遺失。
“辛苦閣主引領我父往生極樂。”楚南之子說。
“此乃我凈宗之責?!鼻貫槭篱w主說。
靈堂一側擺放著許多坐墊,這些凈宗弟子分主次坐下,取出念珠,在秦為世的帶領下吟唱起“往生咒”。配合吟唱,凈樂也同時響起。瞬時靈堂內(nèi)回蕩起一陣純凈之氣波蕩開來。
往生咒是凈宗海量咒術的一種,效用是超度死者往生極樂。是否真能超度,大概連凈宗弟子也難以講清吧。
然而仔細觀察,確實能發(fā)現(xiàn),從凈宗弟子的口中產(chǎn)生一種力量,這些力量匯聚成一團,然后盤旋在靈堂之上,就像一個龍卷風洗刷著楚南留在世間的最后塵埃。
而在旋渦攏聚之時,一股似有似無的氣狀東西從角落升起。當王小小打開情骨的包裝,這股氣流竄出來,飄飄悠悠的流蕩,最后停滯在靈堂的角落,當旋渦形成后,氣也被扯動盤旋,最后撞進了棺材里。
忽然一陣無形的波以棺材為核心散開,秦為世拉了拉衣服,他竟然覺得有些寒冷,可當前是夏天啊。
無形的波導致吟唱停頓,等往生咒恢復時,棺材內(nèi)忽然產(chǎn)生異動。秦為世詫異的回頭看弟子,他們的眼中也有疑惑。
“看來我不是出現(xiàn)幻聽?!鼻貫槭老搿?p> 他一點點接近棺材。
“閣主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停止?”楚南之子聲音顫抖,顯然他也聽到了異動,卻寄望往生咒能幫助擺脫異動。
“不要說話。”秦為世閣主說。
離得近了,異動越來越明顯,像是有東西敲擊棺材。秦為世側耳去聽,轟的巨響伴隨棺材的震動,嚇得秦為世跌坐在地上。
“閣主,發(fā)生了什么事?”楚南之子攙扶秦為世,一邊還不解的詢問。
“沒事,可能放的不平。”秦為世閣主如此解釋。但他眼神中的慌張表明,事實并非如說的簡單。秦為世回頭看凈宗弟子,他們卻淡定許多,稍停頓后,嘴中往生咒如靈珠滾落,一字字飛出,融入環(huán)境之中,圍繞在棺材四周。
似乎在往生咒的作用下異動變得微弱。
此時秦為世腦中一片空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底細,雖然年紀一把,卻僅是個一事無成的凈宗弟子,混混日子,裝樣子還行,學了許多咒術,卻多是不精。唯一的優(yōu)勢是,他是新月鎮(zhèn)人。如果不是新建新月閣,他是沒有機會成為閣主的。相比秦為世,周圍的弟子則更正宗,他們來自附近更大的凈閣。
“閣主,閣主?!背现优那貫槭赖募绨?。
“哦,有什么事?”秦為世閣主問。
“我父親不會出什么問題吧?!背现语@得很是緊張。
“請放心。只是一點風的原因,不是什么嚴重的問題。無需緊張?!鼻貫槭篱w主繼續(xù)掩飾。但他也發(fā)現(xiàn)楚南之子顯得過于慌張。
楚南之子格外年輕,大概快三十的模樣,比楚南年輕兩個時代,且是楚南唯一的兒子。人到中年仍無后的楚南才偶得一子,于是起名為楚文才,甚是寵愛。成年后家業(yè)交托到楚文才手中,一方面有楚南的言傳身教,一方面是楚文才的開拓創(chuàng)新,總而言之,家業(yè)發(fā)展的很快。正因家大業(yè)大,才有能力完成這大吃三天的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