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溫未散,還不等昭亭想出回應的表情,只聽啪地一聲泡泡碎成了水沫。
“奧我們過來嘍!”籬兒說罷一撒手跑開了去,好像沒事人一樣。
不知不覺已經穿過了那道帶著結界的水幕,昭亭回頭望去,也不知怎的,這瀑布的冷川也未能澆滅心中燥熱。
昭亭索性甩了甩頭。
“昭亭我們這回算是真正的到了云野吧?”
昭亭看著少女翹皮地轉回身,閃亮亮的眼睛盯著他。
他忽地就不敢直視了,別過頭,“嗯。”
籬兒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了嘛,怎么還悶悶不樂上了,你不會還為剛剛我抱你的事耿耿于懷吧?”
“……”昭亭沒再去看她,一時也不知作何回應。
“昭亭你生氣了啊,那我跟你道歉?!闭f著籬兒上前拉了拉少年的袖口,“對不起嘛昭亭,是我唐突了,我以后不胡來了還不行嘛?你原諒我好不好?”
聽罷,少年忽的笑了,回過頭,“沒有籬兒,我沒有生氣,我只是……”他頓了頓,“發(fā)現(xiàn)件事情。”
“嗯?發(fā)現(xiàn)什么啦?”籬兒歪頭。
“秘密?!鄙倌曜旖巧蠐P,他沒再多說,也沒再管籬兒,自顧自的向前走去了。
籬兒一頭霧水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便就沒再多問的跟了上。
插曲過后,二人才總算是得空仔細打量這水幕后的秘境。
這里名為云野,倒也真是名副其實,煙霧繚繞好似仙境似的,撥開云霧卻看見了好多座空島,島嶼上下錯落,懸浮半空隨風飄動著,上層島和下層島之間似乎還有藤蔓相連。
“吱吱吱吱!”小帝江看著最頂層的島嶼,格外興奮。
“呃…它說什么啊,我怎么有種不好的預感?!?p> “你預感的沒錯,小毛屁股說,它家在那最上面。”昭亭簡單向上看了一眼,不輕不重的說。
“?????”籬兒當場倒地,“不是吧,還要爬啊我的小祖宗……”
“你要是累的話,我背你啊,我可以用嵐決帶你飛上去。”昭亭很自然地說。
籬兒愣了愣,“哦?昭亭你怎么回事,我記得我之前讓你帶我飛個懸崖你都不干?!?p> 昭亭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之前是之前,而且,我魂力的確是維持不了那么久的,這空島層層疊疊,累了我還能歇歇?!?p> “那…既然你都開口啦,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嘍?!笨苫h兒說著突然肚子一聲咕嚕。少女尷尬的笑了笑,“誒嘿,不好意思,今天這運動量屬實是有點大?!?p> 昭亭無奈搖頭,“那你等我,我給你弄點好吃的去?!?p> 噼啪的柴火聲里,昭亭和籬兒并肩坐著,小帝江在二人身側睡得大鼻涕冒泡,少女掰了一半手中的地瓜,分給昭亭,“諾?!?p> 昭亭示意了下手中的干糧,“沒事我有?!?p> 籬兒皺了皺小眉毛,“你干嘛啦,搞得我像欺負你一樣。而且我也不是不能吃干糧,你偏要生火,弄這么麻煩?!?p> “我本來,想給你弄條魚來烤著吃的,可惜我找半天都沒找到,聽小帝江說,進了云野動物就會少了,不過好在,還有地瓜,女孩子應該都愛吃甜的吧?!?p> 籬兒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昭亭你今天怎么了,往常干糧你都要和我搶的。”
昭亭沒接話,只是又說,“反正也要夜幕了,進了云野也就不著急趕路了,今天累一天,正好生了火就在這好好歇一晚吧。”
籬兒依舊不可思議,“你知道你昨天怎么說的嗎,我坐路邊石頭上歇口氣你都嫌?!?p> 昭亭不自在的撓了撓頭,“以前,是我過于粗心了,籬兒怎么說,也是女孩子嘛,我當然要照顧你了,你放心,以后我會對你好的?!?p> 籬兒手捧著地瓜愣了愣,奇怪的向上翻了翻眼睛,“昭亭對我,一直都很好啊?!?p> 昭亭回眼看著身側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他抬手,用拇指輕輕掃掉了籬兒粘在嘴角的地瓜屑,淺笑著說,“我是說,會更好。”
籬兒好像只是愣了一秒,便直接把手貼上了少年的額頭。
昭亭嚇了一跳,“喂你干嘛,黏糊糊的?!?p> “沒,我看你發(fā)沒發(fā)燒。不過好像真挺熱的哈哈哈?!毙」媚镅鎏煨α诵?。
“吃你的地瓜吧,臟死了?!闭淹び脺鏇Q凝出水,撩起前額的頭發(fā)搓了搓腦門。
“哈哈哈,別說,昭亭,你撩起頭發(fā)還真是挺好看的,哈哈哈哈?!?p> “用你說,”昭亭氣急敗壞別開眼,臉悄悄更紅了些,“那個,你先吃著,我去給你鋪個軟乎點的地方睡覺?!?p> “嗯?那我也一起吧?!?p> “哎呀沒事,你等我就行?!闭f罷,少年起身拍了拍手便直接去忙活了。
籬兒看著少年忙前忙后的背影,美滋滋的又咬了一口地瓜。
云野的夜多少有些涼意,總給人一種秋高氣爽的錯覺,明明外面還正值暑夏。
云很高,星月也很高,一條銀河滑破夜空,璀璨得讓人不舍入眠。
二人挨著火堆,之間隔了半臂的距離,都安靜的看著銀河,好像,時不時還會有流星劃過。
倏爾,昭亭搓了搓肩膀。
“你說你,我再分你點葉子墊著吧?!?p> “沒事,我夠用,我是男孩子,總是要比女孩子抗凍的。”
“真犟啊你,”籬兒無奈,只好起身把自己的樹葉小窩往昭亭處推了推。
“你干嘛?”昭亭愣了愣。
“你不配合,那只能這樣了,”籬兒把自己的小毯子橫過來,也蓋在了昭亭身上,反正這毯子也是昭亭帶的,她怎么可能這么細心帶這種東西,不過讓昭亭蓋他還偏不肯,也是說什么男孩子抗凍這套說辭。
昭亭見狀忙起身,“籬兒,你一個姑娘家怎么能和個大男人共用一條毯子睡覺啊,你總這樣以后怕是要吃虧的。”
“什么大男人啊,你又沒比我大幾月。”籬兒強行給昭亭按了回去,“而且你要是凍出病了不還是要我照顧你?”
昭亭無言以對,無奈也只好乖乖躺著了。
籬兒見他安靜了,便也倒回了自己的樹葉小窩里。
女孩兒望著星空,眼睛依舊閃亮亮的,“再說了我不是說過么,你又不是旁的男子,總瞎操心什么?!?p> 昭亭安靜的側過眸,籬兒埋在樹葉堆里,他并不能看見女孩兒的側臉,只能看見她眨眼時被微風拂動的睫毛。
“籬兒,”昭亭頓了很久。
“嗯?”
“你說,不是旁的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闭淹ひ膊幻靼鬃约簽楹尉蛦柍隽诉@樣的話,但是,月色正好,他便就這樣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