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借著一路顛簸的借口,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蔣家過了一天,沒有被逼著陪蔣小三出去見識京城過年的熱鬧場面。
等到大年二十九,一大早上就響起來零零落落的炮仗聲,她睜開眼,借著昏暗的天色看著熟悉的環(huán)境,淺藍色的帳子,繡著百花的粉藍色被子。
像是還在家里的閨房中一般。
但是她知道,等她撩開帳子,外面就和家中不一樣了。
這也虧得娘細心,出門還特意給自己帶上慣用的被褥帳幔。
被窩里很暖和,她也賴著不想起,心里卻琢磨起,孟掌柜那邊順不順利,他是會趁著年前來上門拜訪?還是等過了年再上門呢?
其實她心里更想在他上門前,先去他們家或者是藥鋪附近打探一下孟家,或者是孟掌柜的事情。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她可不愿意娘嫁的太匆忙。
要是孟家覺得二婚辦得低調點,她也不會有意見,但是該有的媒聘那些卻一樣也不能少。
都說人離鄉(xiāng)賤。
要是他們想把那些都省了,那自家娘嫁過去的日子就別想好過了。
像她自己記憶里的上輩子,初嫁時候也是滿懷瞳景,想要好好過日子的,但是現(xiàn)實卻打了她一巴掌。
再嫁時候,明知道莫修禹是因為自己像他亡妻才會娶自己,但是她那個時候被困在陳家,為了報復,也為了離開那令人窒息厭惡的地方,還是答應嫁給了莫修禹。
可能是她那個時候已經對夫君不報什么希望,沒料到他待自己倒也算是很不錯。
就算是發(fā)現(xiàn)她對夫妻間親密的事有些抵觸,也沒有勉強自己,后來自己報復于家的事情做的有點出格,事后也是他替自己收拾的。
自己曾經問過他為什么愿意這么容忍自己。
他說之前愧對亡妻,讓她在莫家受了不少委屈,再加上他亡妻的性子又是柔弱的,逆來順受的。
現(xiàn)在他縱容著自己,也算是想讓自己活得肆意些。
慕昭昭想到這,又嘆了口氣,哪怕她多活了十幾年,但是現(xiàn)在也沒什么拿的出手的。
女紅廚藝照樣不精,唯一會的就是在陳家那幾年被逼著學會的念經,抄經書。
但是她又不準備去當尼姑,會這技能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高興的事情吧?
不過,陳老太太娘家會制香,不過后來好像是有女眷用香害人,最終陳家被某位貴人打壓,陳家這才敗落了下來,也不敢再制香,深怕被人發(fā)現(xiàn)再收拾他們。
但是陳老太太自認為把后宅掌控得很牢,再加上她又只在她自己的小佛堂邊上制香,再者陳老太太也認定慕昭昭離不開陳家,倒是經常讓她幫著自己打下手,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多說幾句制香的訣竅。
慕昭昭雖然對女紅廚藝不精通,但是對制香這一塊卻很有天賦,這還是她知道藏拙。
因為她知道,老太太還是很希望她娘家能在沉寂之后再度輝煌,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制香的天賦這么好,她肯定會把自己送到她娘家。
那自己明面上肯定會“暴病身亡”,要不然她怎么能離開陳家呢?
慕昭昭想到那些灰暗憋屈的往事,深深的吸了口氣,自己這輩子已經跟著娘來到京城,再也不用去陳家了。
再說雖然陳家害的自己憋屈了幾年,但是她知道,陳家為難自己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因為誰能料到陳家最后是庶出的陳五爺繼承家業(yè)呢?
報仇都不用自己動手。
好吧,她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畢竟現(xiàn)在的她無權無勢,憑什么去報仇?
她現(xiàn)在想的就是,自己能不能憑借著制香掙點胭脂錢。
她們這一路上,有孟掌柜在,不僅沒花什么冤枉錢,就連花費也是極少的。
不過也買了不少當?shù)氐奶禺a,還置辦了給蔣家的禮物,也花了不少銀子。
昨兒母女倆點了下她們現(xiàn)有的家當,也不過是只有叁仟二百多兩銀子了。
這些銀子要是在老家縣城,能置辦下一處位置不錯小宅院,再買個不小的店面鋪子,指不定還能有剩余。
但是她昨兒聽姨母和娘閑話家長,就聽到姨母說她們當初置辦這處房子,就花了將近三千兩銀子。
這還是十幾年前的價格,最近這些年京城房價又漲了不少。
這也實在是驚著了她們母女,于婉娘當時就感慨:“難怪說京城大,不宜居呢,我怎么都沒料到京城的房子這么貴!”
她們要是想買套小點的房子,手里的銀子也夠。
后來母女倆就商量著,手里的銀子是買套小點的房子好,還是買個地段不是很好的小鋪子。
按著于婉娘的想法是想買處小院子的,就算是她們不住,也可以租出去。
有房子就有個退路,不管以后怎么樣,也不至于無處落腳。
慕昭昭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但是現(xiàn)在她卻想讓娘買處鋪子…
“小姐,您醒來了嗎?”外面被慕昭昭起名欣欣的吳大妞低聲喊她。
主要是,這不是自家,要去前面一起吃,小姐去晚了也不好。
吳大妞雖然不懂小姐念的那什么:久雨初晴天氣新,風煙草樹盡欣欣是什么意思。
但是聽著就特別美。
而且小姐也說了,這名字是宜家宜室,欣喜旺盛的意思,害的她美的不行,昨兒讓哥哥弟弟喊了很多遍。
更重要的是,小姐給自己起名字,那就是愿意讓自己當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大丫鬟。
雖然現(xiàn)在小姐身邊只有她一個丫鬟。
“嗯,”慕昭昭應了一聲,等欣欣掀開帳子,就低聲囑咐她:“你等下去和你爹說一聲,我要出門一趟,讓他也跟著?!?p> 她決定,自己還是先去回春堂轉悠一下,但是自己一個人出門娘肯定不放心,還是讓吳大貴陪著。
“好的,小的記住了?!毙佬烙昧c頭,業(yè)務不太熟練的替她穿衣裳。
慕昭昭拿過衣裳自己穿,順便也關心下新上任的大丫鬟:“你們昨晚住的地方暖和嗎?”
欣欣是和吳媽媽一起住在耳房里的,一邊給她梳發(fā),一邊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我和姑母住的那房里也很暖和,真不愧是京城啊,連房間里都能弄得暖暖和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