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惡人行兇
天策二十六年,八月初十,陰。
清晨,薄霧。
喚醒歷敘的不是突如其來的狗屁夢想,而是侍女青魚,一個身材極為高挑的妙齡女子,腰若細柳,面若桃花。
“少爺,我來伺候你穿衣?”
語氣溫柔,似是九月的山間清冽泉水,不自覺流進人的心間。
嗯?
“使不得,使不得?!?p> 歷敘連忙擺手拒絕,好家伙,我現(xiàn)在可有著“不好女色”的人設,可不能著了這種女妖精的手,他很清楚,前世很多小鮮肉的厭女人設,都是毀在女人手中,他可不能重蹈覆轍。
心里明明很氣,臉上卻還是要保持微笑。
原因無他,名叫青魚的侍女,貌似和歷家有點淵源。
“大早上不去辦正事,擱我這找牌面呢?”
回身一看,只見青魚正眉眼溫柔的看著自己,此女體態(tài)豐潤,眉心已散,顯然已經過風月之事。
媽的,是哪個壞小子,偷人偷到歷家來了。
等等,那個壞小子好像就是我自己。
誤會解除。
“咳咳,青鳥,挺早的?!?p> “不早了?!?p> 青魚蓮步輕移,作勢就要為他整理衣裳。
歷敘伸手一推,巧妙的避開了她。
“嗯?”
“少爺,你這是怎么了?”
青魚有那么一瞬間的錯愕,這少爺,莫不是被驢踢了腦袋。
“身體不佳,不適合運動。”
“我聽說城里有一位老中醫(yī)?!?p> 青魚面帶焦慮,她本就是足不出戶的姑娘,平日里除了飲茶看書之外,歷敘就是她整個世界,而今聽到歷敘身體出了問題,怎能不焦急。
你平日里看得那些書,它正經么?
歷敘偏著腦袋,微微皺眉,解釋說道:“沒那么嚴重,就心里有點焦慮,調理幾天就好?!?p> “沒事就好,”青魚舒了口氣,“少爺要是有煩心事,不妨和我說說,或許我能給你出點主意?!?p> 問題是說了也沒用啊。
歷敘懊惱的嘆了口氣,昨夜臨睡之前,他仔細分析了一番自己的系統(tǒng)。
【人設成仙系統(tǒng)】這玩意使用起來非常簡單,只需要說壁畫讓少男少女相信就可以,和前世那些男團女團割追星少女的韭菜沒兩樣,但拗人設是需要平臺的,偏偏這個世界又沒有真人秀這玩意,很難將自己的人設傳播開來。
他所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現(xiàn)場裝杯,比如昨晚的詩會。
可不是哪天都有詩會這種平臺,大家都是要生活的,誰特么天天閑著搞詩會。
百感交集。
“算了,不提這個?!?p> “青鳥,你平常都用哪家店鋪的胭脂水粉?”
昨兒答應過長公主的事,可不能只是隨口一提,尤其是它察覺到厲星河造反的欲望格外強烈之后,更打定主意要搞好和皇室的關系,萬一將來歷家被推出午門,說不定長公主念舊情放他一馬。
“都陳錦記,怎么了?”
青魚蹙起眉頭。
歷敘索性過略了她后半句話;“朱雀大街那家是吧?!?p> “行,我知道了,我出去一趟,中午不用等我?!?p> “那不行,老爺交待過,讓你下午和他一起進宮?!?p> “還有這事?”
“沒事,我會準時回來的?!?p> ……
……
出了歷家,歷敘直奔朱雀大街。
套用前世理論的話,朱雀大街就是上元的交通干線,北起皇城,南抵城門,全長數(shù)十里,道路筆直,可供六架其驅。
順著朱雀大街一只往皇城走,左拐北六巷往里差不多兩百米,就是上元最為著名的胭脂鋪子——陳錦記。
店門口門庭若市,排著長龍,場面像極了某個節(jié)日的搶購場面,長的有三十七八歲,小一些的有十五六歲,錦衣華服,想必都是大富人家的女子,話說回來,不是大富人家,也消費不起陳錦記的胭脂。
輪到歷敘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兩柱香的時間。
陳錦記老板陳三娘是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大概四十來歲,但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年齡,至多也就三十五歲的樣子,據說是某個大門閥圈養(yǎng)的玩物。
她此時穿著衣著寬松,素色白衫加長褲,衣裳毫不起眼,豐腴的身段卻怎么也藏不住,魅意渾然天成。
陳三娘風情款款的走了過來,腰肢一搖一擺,活像一根迎風起舞的柳條。
“小公子,都要些什么?”
她詫異的看了歷敘一眼,來為相好買化妝品的男子不在少數(shù),但像歷敘這般清秀的絕對不多,她一時困惑,誰家妹妹這么不小心,這么俊俏的男子,也敢放她一個人來。
“你們有什么?”
歷敘闊氣的一擺手,沒別的,歷家就是有錢。
“江南的柳記,天南的紅袖,要什么有什么。”
陳三娘也很闊氣,陳錦記開門十幾年,這點底氣他還是有的。
“有沒有陳錦記沒有的?!?p> 歷敘又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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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壁畫,陳三娘有很多問號,來陳錦記買陳錦記沒有的胭脂水粉,這小子怕不是來找茬的。
“小公子,我一個婦道人家,你可不要拿我尋開心,上元這一畝三分地,我陳三娘還有那么幾分薄面?!?p> “要是不信,你不妨到朱雀大街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陳三娘?!?p>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陳老板,你可能是誤會了,我是想打聽打聽,你們這行當里,有沒有陳錦記沒有的化妝品?!?p> 歷敘的目的是,送長公主一份上元城買不到的胭脂水粉,因此他特地來陳錦記打聽,考慮到這做法其實不大妥當,他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委婉,堂堂歷家公子,沒必要在陳錦記這犄角旮旯發(fā)脾氣,那多少有些丟面子。
“小子,找茬怕是來錯了地方,你當我陳三娘這幾年白混的?”
陳三娘猛地一拍桌子,聲色俱厲的吼了一聲,一眾看家護衛(wèi)立刻圍了過來。
“你貴姓,不妨畫個道道出來,我們車對車,馬對馬?!?p> “歷,免貴姓歷?!?p> 歷敘四目環(huán)掃,見這一眾家丁身材精悍,面色深紅,多半練得尋常外家功夫,心里也安定不少,畢竟他對自己的實力也沒多大把握。
“你當歷相爺是你爹呢?”
上元城姓歷的人不多,有頭有臉的門楣更是只有歷敘一家,陳三娘可不會覺得隨便來個姓歷的就出自丞相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