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沒忘記你
這么一看,這畫中之人的確和她曾經(jīng)模仿過的黎雪涯對上了。
贈吾妻雪涯。
吾妻。
看來,這幅畫是晏舒河畫的,畫上并沒有留年月,卻不知是在她死之前,還是死之后畫的。
黎滿月環(huán)顧了一圈,這南閣樓的一層被收拾得很干凈,像是有人來定期打掃的樣子,屋里掛滿了各種物件字畫,馬鞭騎具,桌上琳瑯滿目,擺滿了朱釵首飾。
黎滿月苦笑,看來,這南閣樓里存放的,都是她姐姐黎雪涯的生前之物。
她突然就想起,當(dāng)日她們從京城出發(fā)時,晏舒河的回答——
“我是很懷念她?!?p> 有句話講得好:如果有些人已經(jīng)在你生命中存在過,那么后面無論再遇到誰,都成了沿途的風(fēng)景。
她突然覺得心中一陣酸澀,若有所思地望著畫中的黎雪涯。
晏舒河曾說過,她們兩個長得一點也不一樣,這話不假,主要是眉眼中的氣質(zhì)不同,黎雪涯的眼中,總有種蔑視一切的高傲,什么也入不了她的眼,而她眼中,則更多的是一種不服輸?shù)木髲姟?p> 也許,在她不知道的夜里,晏舒河都會來到這南閣樓,睹物思人吧?
“王妃,你沒事吧?”
黎滿月回過神,勉強一笑:“沒事啊?!?p> “你的臉色很不好……”素心有些擔(dān)心。
黎滿月為了掩飾自己僵硬的表情,急忙走到梯子處,往上一探:“我去閣樓看看,你在這兒看著?!?p> 素心點點頭:“王妃小心些?!?p> 黎滿月順著木梯往上攀爬,爬到一半,已經(jīng)可以順著狹窄的空間往里張望,她對下面的素心道:“把燈籠給我?!?p> 素心將燈籠遞給她,她提著燈往里一照,而后會心一笑,果然——
十幾口嫁妝箱子都被藏在了這里!
她走上前,打開箱子一看,有的箱子里已經(jīng)空了,有些是半滿,后面的幾個箱子里,則嫁妝滿載。
看來,偷她嫁妝的人也知道,從府里往外搬箱子的確引人注目,所以走的是迂回戰(zhàn)術(shù),先把箱子搬到府里一個沒有人會注意和發(fā)現(xiàn)的地方,然后再將箱子里的嫁妝,一點一點地運出去。
這個南閣樓既然是晏舒河用來懷念亡妻的地方,自然不會有人敢斗膽闖入,也許,錢嬤嬤就是利用這一點,才敢將贓物藏在此處,而她作為端王府掌事,自然會有南閣樓的備用鑰匙。
她將箱子重新蓋好,從閣樓上退下來,把情況與素心說了一說。
“我猜想,她極有可能每晚都會來取一些嫁妝運出去,我們先出去,省得被她撞見?!闭f著,黎滿月拉著素心退出了南閣樓,將鎖重新加上。
然后,她們貓到樓外一處草叢后面,守株待兔。
可等了好久好久,兩人都在草叢里睡了一覺了,還沒有動靜。
黎滿月打了個哈欠。
再不來,天都要亮了,難道是她想錯了?
正打算要不要先撤,突然,遠處有個人影浮現(xiàn),鬼鬼祟祟,匆匆往南閣樓這邊行來,黎滿月定眼一瞧,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人果然是錢嬤嬤。
黎滿月與素心默契地對視一眼。
錢嬤嬤走到南閣樓大門前,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嫻熟地用鑰匙將鎖打開,走了進去。
這時,草叢里的素心有些按捺不?。骸巴蹂?,人贓并獲,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堵她吧!”
黎滿月按住她:“急什么,好戲在后頭?!?p> 其實她一直在想,這個錢嬤嬤已經(jīng)做了端王府的掌事,又是活到這把年紀(jì),她難道真的缺錢用嗎?
對于黎滿月來說,她關(guān)心的不是這些嫁妝丟沒丟,而是這些嫁妝的去向。
不一會兒,大門被打開,錢嬤嬤從里面走了出來,這回,她手里拎著一袋東西,鼓鼓囊囊,一動還有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應(yīng)該是嫁妝。
黎滿月不動聲色,她真正想看的,是這個錢嬤嬤如何銷贓。
錢嬤嬤腳步輕盈地出了府,黎滿月和素心就在她身后不遠處,一路尾隨。
天色漸亮,四方城門大開,大街上依稀有小商小販出現(xiàn),錢嬤嬤順著南城門一路而出,向郊外行去。
素心腳走得都腫了,不耐煩道:“這個錢嬤嬤太討厭了,銷贓還至于跑那么遠嗎?”
黎滿月沒說什么,始終與錢嬤嬤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大約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她遠遠看到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村落,錢嬤嬤趁著沒人,竟將手中的贓物丟在了村口的石碑處,然后匆匆折返。
黎滿月和素心急忙躲到樹后面,待錢嬤嬤走遠,才又悄悄走出來。
素心疑惑:“怎么回事?她不是應(yīng)該去銷贓嗎?怎么把贓物給丟在這里?”
黎滿月也是一肚子不解,她往村口走去,見村口的石碑上,刻著三個紅字:甘田村。
甘田村?
她咋舌,這不是長白山神射手讓林會長送銀子的地方嗎?
錢嬤嬤怎么會把銀子丟在這里?
她已經(jīng)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難道,這錢嬤嬤跟山賊有什么關(guān)系?也要劫富濟貧?
看來,事情遠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一切還需慢慢調(diào)查才行。
素心皺著眉問:“王妃,這包嫁妝我們要帶回去嗎?”
黎滿月看了看村口被丟在地上的嫁妝袋:“放在這兒吧,估計她不是第一次往這兒送東西了?!?p> “這個錢嬤嬤,實在太可惡了!她憑什么拿王妃的東西亂丟??!王妃,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黎滿月眼色凝重:“先按兵不動,觀察幾日再說?!?p> “可是這些嫁妝……”
黎滿月拍了拍她腦袋:“幾箱嫁妝而已,丟了就丟了,再說,我們不是還有爹爹給我的黎氏玉牌嗎?”
說著,她往腰間的口袋摸索,她離京前黎元弗送她的玉牌,她一直隨身帶著,有了這塊玉牌,她可以到黎氏任何一處產(chǎn)業(yè)支取銀子,和這塊玉牌比起來,那幾箱嫁妝的確不算什么。
可她摸來摸去,卻摸了個空,這才有些著急,又在周身仔細(xì)翻找了一遍。
“王妃,你怎么了?”素心臉色也變了。
黎滿月一下子傻了眼:“爹爹給我的玉牌,好像不見了……”
乘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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