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閃電般離婚,斷得干凈利落。
其實陳鵬頗感意外,他覺得自己小看了蘇筱。原本以為她會反復糾纏很久。
蘇媽媽和蘇爸爸倒也沒說什么,一切以女兒的決定為核心。他們帶著大包小裹火速從萬水市坐高鐵過來,入駐蘇筱的家中。
陳鵬算是仁義,把這個學區(qū)房留給了蘇筱。既然孩子跟著媽媽,眼光就要放長遠。
蘇筱畢竟是老師又是母親,孩子又是個女孩。俗話說女大避父,單不說別的,假設(shè)到了青春期會十分的尷尬。因此,從各方面看這樣處理都比較適合。
陳鵬媽打電話騷擾過幾回,后來被蘇筱拉黑了。
世界就此清靜。
陳鵬從此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在花花世界里,尋找適合自己的溫柔體貼的姑娘了。
其實陳鵬對蘇筱早已沒有了那種世俗的欲望了。
自從孩子呱呱墜地,蘇筱的眼睛里就再沒有他陳鵬了。就仿佛,男人只是完成了繁衍的目的,對外證明自己沒毛病一樣。
更何況他本人睡覺呼嚕震山般響,二人早已分房。
這樣看來,離婚根本不是什么悲劇,是好事情。皆大歡喜~
也不要再質(zhì)問“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結(jié)婚?”這樣愚蠢的問題。人如果可以有先知先覺,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不結(jié)婚。
蘇筱仿佛進行了一場人生的洗禮,重新步入新的生活。但很快她發(fā)現(xiàn),煩惱并沒有減少。只是之前被婚姻瑣事遮住而已。
最初的痛點來自于學生的評教。
蘇筱已經(jīng)任教五年,不算是新人了。離婚前,她一直沒空看學生的評教,生活已經(jīng)把她弄得狼狽不堪無暇顧及。
既然重新開始,事業(yè)是頭等大事。雖然是靠著特事特辦進學校的,也要為外婆爭口氣。
電腦屏幕上出現(xiàn)了這樣的學生評價:“講課還可以,就是。。?!碧K筱揉了揉眼睛,盯著屏幕后面的話,“就是太不注意個人形象了?!?p> 蘇筱象被雷擊中一般,定了好久。難道前婆婆嘴損點,但沒有說錯?學生的評價已經(jīng)很委婉含蓄了。
她來到穿衣鏡前,審視著自己。
她知道自己十分遺憾地與外婆家族美貌基因擦肩而過,但自詡不算丑還是有些氣質(zhì)的吧?當年陳鵬也是對自己一見鐘情好不好?
蘇筱一米六五左右,個頭還算可以。為了方便帶孩子剪了短頭發(fā),臉有些發(fā)腫。自從生完孩子她就沒下過一百一十斤。多余的贅肉使她臉上像發(fā)了面的饅頭,五官顯得更加平淡。再加上一副寬邊的眼鏡,以及渙散的眼神。。。
這就是傳說中的“當局者迷”、“自戀”、“丑人多作怪”吧?還有就是“生個孩子傻三年”。
蘇筱的汗如黃豆般淌下。
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如何面對把我當作掌上明珠的外婆???
第二個痛點來自甜咪幼兒園的家長會。
家長會一向是媽媽們的修羅場,更何況幼兒園階段的媽媽普遍都很年輕。
開會前十分鐘,一眾家長走馬燈般在“T型舞臺”上登場亮相,爭奇斗艷,憋的都是心眼。
蘇筱跑來的時候還有五六鐘開會,她為了方便穿了雙運動鞋,一身休閑服。
幼兒園的桌椅都偏小,家長坐在里面就難受。蘇筱前面的某位女士,披著一頭的大波浪,渾身上下叫不上來名字的名牌。
這位女士“吱嘎吱嘎”地向后擠桌子,蘇筱就有些不舒服了?!澳苌晕⑾蚯芭才矄??”
對方用更加壓迫的力量無聲地回答了她,蘇筱不干了。兩人便發(fā)生了口角。
最后那個洋氣的家長從鼻子哼出一句話來:“您是來開家長會的嗎?瞧你這樣子,給孩子丟臉來了吧?”
“我哪里丟臉了?你倒是說說看!”
“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從六十年代穿越過來的哪~我第一眼看成了江~青~”
蘇筱差點爆粗口,如果不是因為大庭廣眾她甚至想撕扯對方的頭發(fā)。
班主任板著臉把她倆教訓了一頓才罷休。
受了一肚子委屈的蘇筱回到家,嚴肅認真地問甜咪:“女兒啊,媽媽好看嗎?”
甜咪剛讓外婆給洗了個澡,頭發(fā)沒有干透,有幾縷濕濕地貼在白嫩的臉蛋上,渾身上下有種寶寶爽身粉的香味。
她正在玩一只布娃娃,頭也沒抬地奶聲奶氣道:“好看!”
蘇筱心一熱,“真的嗎?”
“媽媽,是最好看的!”甜咪使勁地點點頭,小胖手笨拙而努力地給布娃娃換衣服。
有了小棉襖的話,蘇筱的心好受多了。此時蘇媽媽進來,手里捧著一厚沓洗好曬干的衣服。“怎么想起問孩子這個問題了?”
蘇筱把頭轉(zhuǎn)身蘇媽媽:“媽,你說我好看么?”
蘇媽媽當年在萬水市可是有名氣的美女,就這樣也只及外婆的七成。她太有發(fā)言權(quán)了!
“你???”蘇媽媽將衣服放進衣柜關(guān)上門,癟癟了嘴。
“很難回答嗎?”
“我是你媽,在我眼里你當然好看。如果我是旁人。。?!?p> “怎么說?”
蘇媽媽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唉~中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