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女國,坐落于一條狹長的山谷,依山傍水。
依的是兩界山,山那邊就是富庶的大唐。
傍的是子母河,河水有靈,飲之得孕。
唐寧學(xué)過生物課以后,知道了哺乳動物的受孕原理,有時就會突然想起這條神奇的子母河。
按照科學(xué)論證,能讓女人受孕的,必是小蝌蚪,那這子母河里,豈不遍布著那些喜歡找媽媽的小寶貝。
“我滴媽,想想真闊怕。”
但現(xiàn)在更闊怕的,是不得不跟著寶山和八戒他們,一起去城墻上迎敵。
唐寧又偷偷的喊了幾聲,
“系統(tǒng),金身系統(tǒng)?別玩了,再不出來,我可能就要掛了?!?p> 一旁八戒好奇,“師父,你在叨咕啥呢?”
“老二,你不懂,為師只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這句話倒是讓領(lǐng)軍的諾蘭一愣,心想,看來這位未來的國婿還真有點(diǎn)東西,她一邊趕路,一邊側(cè)目,
“請問大師,為何這世間總有斬不斷的恩怨,若上天垂憐,為何又總是爭個你死我活?”
唐寧咂了咂牙花子,覺得在這女將軍面前不能跌份,瞬間把逼格拉滿,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將軍眼中看到的是鐵馬冰河,而我眼中所見,世上所有紛爭,不過是名利二字。”
“師父,這又是啥意思?”
八戒扶了扶他肩頭的釘耙,又來插話,打斷了唐寧在美女將軍面前的賣弄。
唐寧沒好氣的說,“就是說,一碗豬食,一碗狗屎,你會吃豬食而棄狗屎?!?p> “為啥俺老豬不能吃狗食?”八戒還想追問,眾人埋頭趕路,唐寧也不再理他。
西梁女國有山水環(huán)抱,只有東、西兩門據(jù)險而守。
唐寧他們是從西門被抓進(jìn)來的,而這次發(fā)出警報的,是東門。
等眾人登上東門城防,守城的女兵已經(jīng)在與攻城的叛軍開戰(zhàn)了。
看著那些被抬下來血肉模糊的女戰(zhàn)士,唐寧雙腿有些發(fā)軟,
“八戒,你身子骨硬朗,幫我們看看外面有多少兵馬?”
老八本來就是看熱鬧的,沖著城墻下掃視了一陣,
“師父,我只看到有兩個敵人?!?p> 唐寧大喜,“只剩了兩個敵人了?給我閃開,看我不上去超度了他們!”
哪知剛一露頭,數(shù)支飛蝗箭迎面而來,嚇得他一縮脖子,但還是被一支毒箭穿透了僧帽,帽子飛起,釘在了身后的木梁之上。
嗤啦,褲襠一熱,隨即又開始變涼,唐寧后悔在牢房里換上了褲子。
“我勒個去,老二,你識不識數(shù)?那么多敵人你說只有兩個?”
“不是你說的么,一個是名,一個是利?!?p> “下次吃火鍋,我要點(diǎn)份豬腦,給你補(bǔ)補(bǔ)腦子?!?p> 師徒還在這邊斗嘴,諾蘭已經(jīng)身先士卒帶著手下沖上了城頭。
她身邊的這些親衛(wèi)明顯比普通的女兵更加勇猛,加入戰(zhàn)團(tuán)后,先把扒上城頭的敵軍砍倒,又用強(qiáng)弓勁弩,把后面支援的匪兵擊退。
女兵們雖然還在不斷倒下,但總算是把局勢穩(wěn)住了。
“老二,老三,你們也去幫忙!”唐寧想要支開徒弟,好找地方烤干褲子,不想身后有人捅了一下他的腰眼兒,
“唐哥哥?!?p> “哎呀我的七舅姥爺?!?p> 唐寧嚇得差點(diǎn)從城樓上跳出去,剩下的那點(diǎn)黃尿還是沒憋住,又撒了出來。
剛想逃跑,突然回過味兒來,這聲音是小郡主月萊的。
“我說妹妹啊,你咋來這風(fēng)口浪尖了,幸虧我招式收的快,要不,一掌下去,把你送走了,還怎么入贅西梁啊。”
諾蘭也看到了月萊,急的兩眼冒火,指使兩個親衛(wèi),“快把駙馬和小郡主帶走!”
“駙,駙馬?”,唐寧聽的心里美滋滋,“不,我也要為西梁出一份力,我生是西梁人,死是……”
嗖,又是一支飛蝗破空而來。
身旁親衛(wèi)舍身抵擋,不想飛箭正中心口。
唐寧的下巴差點(diǎn)掉到了地上,眼見那支飛蝗箭如同一條毒蛇,擊破親衛(wèi)的胸甲后,弓著身子猛往里鉆。
留在體外的箭桿,就像吸食血液的水蛭,肉眼可見的變黑漲大。
寶山見狀,一把攔住想要施救的眾人,
“南疆嗜血木!”
隨即一刀下去,殘留在親衛(wèi)胸口的箭桿如同一根粗壯的血管,烏黑的血漿噴涌而出。那名親衛(wèi)眼見著縮小枯干,變成一具干尸。
而掉落在地上的那半截箭桿,則像被斬斷的黑蛇,發(fā)出嘶嘶的慘叫,翻滾著慢慢枯萎。
唐寧膀胱再次告急,可是一滴也擠不出來了。
雙腿發(fā)軟的唐寧無法走路,硬是被兩個親衛(wèi)架著胳膊從城樓上拖了下去。
一路上又見幾個姐妹倒下,唐寧干脆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我不想入贅了,也不想洞房了。媽媽,快來給我一巴掌,把我從噩夢中扇醒吧。”
一個溫柔的小手,啪啪給了唐寧兩個耳光,
“唐哥哥,你睡著了?”
唐寧一睜眼,面前還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郡主。
看著那雙清澈見底的雙眸,唐寧硬撐著癱軟的身子站了起來,
“小郡主,不要再去那么危險的地方了。咦,這是哪里?”
環(huán)顧四周,兩人身處一間空曠的大殿。大殿正中,供奉著一尊慈眉善目的女神雕像。女神手中握著的,不是羊脂玉凈瓶,而是一盞風(fēng)燈。
看到唐寧盯著雕像發(fā)呆,月萊拉著他的手往前走了兩步,
“這位,就是我們西梁的開國娘娘。她曾身為瑤池的掌燈仙子。后來,落凡此處,堆石成山,是為兩界山。掘土開河,喚作子母河。還為我們西梁留下了祖訓(xùn)。”
唐寧再看掌燈仙子,眉目之間還真的和冷千溪有幾分神似,他突然又來了點(diǎn)勇氣,
“既然你們西梁有這么厲害的先祖,那眾位姐姐不是也該有半仙之體了么?”
“對啊,我們是有仙脈的。只是掌燈娘娘祖訓(xùn)里就說過,當(dāng)國王流血時,我西梁大限就到了?!?p> “難道如今叛軍攻城,這位娘娘開國時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
“是啊,娘娘為了入凡,舍去一身的仙力。但以其殘留的仙力卜出,西梁當(dāng)有此一劫。而且,唐哥哥就是能幫我們西梁渡劫之人?!?p> 唐寧眼前又出現(xiàn)了那條毒蛇一樣的飛蝗箭,褲襠上的涼意還沒有暖干,哆哆嗦嗦的自言自語,
“要是金身系統(tǒng)還在,要是我大徒弟齊天大圣沒有精分,或許我還能保護(hù)你們。可現(xiàn)在我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p> “你不是東土大唐來的和尚么?”
“是啊。”
“你不是說猴子是你的徒弟么?”
“對啊?!?p> “那你就是我們西梁的救星啊。掌燈娘娘留下的預(yù)言說,女兒國當(dāng)十世而終,除非國王能嫁于東來之主,又或有猴王顯圣,方得一線生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