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終于駛到了鳳儀宮,恒薔協(xié)助錢多多背起了鮮于梓祺,三人匆匆下車,也不使喚婢女仆從,一路直往宮中專門給恒薔的五位未婚夫安排的小院。
進(jìn)了鮮于梓祺的屋內(nèi),兩人將他安放在床上,怕他再次尋死,就未給他解穴。
錢多多出去吩咐男仆打一桶涼水來,之后回屋照顧鮮于梓祺,為他脫掉外衣,涼水擦身,扇風(fēng)降溫。站在一旁的恒薔,見他已眼神迷離,白嫩無暇的肌膚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她的臉上不禁浮出一抹害羞的紅暈。
“鮮于兄,好受些了嗎!過會子你再到?jīng)鏊锱菖?,興許能緩解你的不適?!卞X多多對鮮于梓祺輕語。
“哎……”鮮于發(fā)出一聲低嘆,胸膛厚重的起伏著,“殺了我,我難受的緊!快熬不下去了!”
看著他那原本傾國傾城的臉龐,如今卻表情扭曲,粉唇已經(jīng)被牙齒咬的滲血,光滑的脖頸上也血跡斑斑,身體被點(diǎn)了穴僵硬不能動彈。錢多多雙眉緊蹙,目露悲戚。
“吃了那么苦,只為今朝一死嗎?再忍一時吧!”說完,看向恒薔,嘴唇張了張欲言又止,目光復(fù)雜而糾結(jié)。
“看什么看!我說了花太醫(yī)來瞧了,也說無解的話,我……就救他!”恒薔仰起頭,說話卻沒底氣。
錢多多臉色很不好,看看鮮于梓祺又望望恒薔,心中不知怎的,就是覺得堵得慌,但終是忍著沒接恒薔的話。
“篤!篤!篤!”房門被敲響了。
“殿下,花太醫(yī)來了?!倍窔獯跤醯恼f,看來她走的很快。
錢多多與恒薔對視一眼,趕忙伸手將錦帳拉下,又朝恒薔點(diǎn)了點(diǎn)頭,恒薔領(lǐng)會,便道:“請花太醫(yī)一人進(jìn)來!”
“吱呀……”門開了。
只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背著藥箱步伐穩(wěn)健的走了進(jìn)來。他花白的頭發(fā)梳理的很整齊,頭頂?shù)陌l(fā)髻上插著一根青玉簪,臉上雖有些皺紋,但氣色很好,臉頰泛著健康紅潤的光澤,身子骨硬朗,走起路來毫無蹣跚之感。
“老臣花半農(nóng)見過大皇女殿下,殿下萬安!”那老頭跪地叩首。
“花太醫(yī),您終于來了,快過來瞧瞧鮮于公子有救嗎?”恒薔一臉著急。
“啊?這會兒功夫,公子就嚴(yán)重到有沒有救了?”花太醫(yī)連忙起身,走到床邊放下藥箱,挑開錦帳凝神一看,“嘶……這像是……”他捋了捋胡子,話說了一半。
錢多多搬來凳子,花太醫(yī)坐下后開始號脈。
開始他還神情自若,越號臉色越不對勁,最后額頭滲出汗來。
恒薔冷冷的看著他,“他怎么樣了?還有救嗎?”
“稟殿下,公子是服了特制的合歡散。”花太醫(yī)不敢抬頭。
“可有解藥嗎?”恒薔語氣凌厲。
“沒……沒有?!被ㄌt(yī)眼神有些閃躲。
恒薔頓時豎起了眉,嘴角扯了扯,“你們花家自己配的藥都沒解!”
聞言,花太醫(yī)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神情十分慌張,“請殿下恕罪!此藥老朽才煉出不久,未來得及配下解藥?!?p> 見狀,錢多多驚訝不已,不知恒薔怎知這藥是花太醫(yī)配的。而恒薔的眼神由失望變得更加凌厲起來。
“此藥有毒嗎?能緩解嗎?”恒薔瞪著他。
“有毒,服后半個時辰便會滲入血液之中,非男女合歡不能排出!兩個時辰內(nèi)不解,便會經(jīng)脈爆裂,口吐鮮血而亡。若想緩解的話,可使氣血行慢些,少活動,也可泡在冷水中,但治標(biāo)不治本,最多緩解半個時辰吧”花太醫(yī)額頭貼地,不敢抬頭。
“你這個混賬,空背了救死扶傷之名!竟為汝陽王做這樣的勾當(dāng)!”恒薔怒道。
花太醫(yī)身子抖了抖,便開始咚咚的磕頭。
“殿下恕罪,老臣不敢!老臣的孫女花姬在汝陽王府當(dāng)差,王爺常要她配各種藥,否則便要刁難她,老臣也是屈于淫威才助她配藥,并未直接為王爺做事!”
“配個藥還投毒!足見你們丑惡的用心!若出了事,你難辭其咎!”恒薔憤怒的指著他的鼻子。
“殿下恕罪!只因王爺要的方子越來越烈,此番為首次用毒,還請殿下寬恕!”花太醫(yī)頭如搗蒜。
良久,屋內(nèi)除了有磕頭的聲音和鮮于梓祺的喘息聲外,寂靜的可怕,嚇得花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
“夠了!今日之事你若守口如瓶,且以后你要為我所用,我就饒了你!”恒薔一臉深不可測。
花太醫(yī)大為訝異,低下頭思索一陣后,深深的拜了下去,“愿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恒薔嘴角扯了扯,“你在太醫(yī)院呆了不少時日,不用我提醒你出去后該怎么說了吧?退下!”
“老朽明白,謝殿下!”花太醫(yī)貓著腰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三人,錢多多瞧恒薔的眼神充滿了深沉和復(fù)雜,“殿下怎么知道是他配的藥?”
“他常來給我問平安脈,我大概知道點(diǎn)的他的事,花家祖孫精通醫(yī)術(shù),適才我在汝陽王府聽人提到花姬二字,我便想碰碰運(yùn)氣,看此花姬是否彼花姬?!闭f完,恒薔卻皺著眉,一臉不悅,低聲自語道:“老家伙配的是什么破藥!害得我這個美少女要去做人肉解藥了!”
“殿下,現(xiàn)在要解開他的穴道嗎?”錢多多目光有些躲閃。
“他又自殺怎么辦?”恒薔一臉無奈。
“那……你……你們方便嗎?”錢多多說完趕緊尷尬的低下頭。
恒薔眨眨杏眼,“他躺著不動難道不更方便?”
“???”錢多多驚訝的打量著恒薔,腦中閃過一些女子主動的畫面,不禁咽了口唾沫,心中不知怎的很不情愿,遂咬牙好似豁出去了的樣子,“殿下初次……就這么主動,不好吧?”
“嗯?”恒薔很納悶,撓撓頭,品了品對方的話,忽的好似醒悟過來,氣的眉毛都立了起來,“滾……!也不一定非得身體接觸吧?!”
“???”錢多多瞳仁轉(zhuǎn)動,細(xì)品此話,心中的一塊石頭頓時放了下來,開始打趣,“噢……嘿嘿!不滾呢?”
“那你來!我滾!”恒薔站起來雙手叉腰,口氣極為兇惡。
“我?我是男人!”錢多多癟了癟嘴。
“對呀!男人有什么不行!我怎么沒想到?你快來……”恒薔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了摔門的聲音。
“切……!虛偽男果然不靠譜!”恒薔撅著嘴,不情愿的掀開錦帳,正不知要如何開始,卻聽鮮于悶哼一聲,鼻孔汩汩流出血來,緊接著身體抽搐起來,整個人成昏迷狀。
“糟……糟了!”恒薔驚恐的看著鮮于,忙掏出帕子給他擦鼻血,
“多多,快……快讓我死吧!我熬不住了!”鮮于梓祺眼睛緊閉,意識已經(jīng)不清,下嘴唇帶著血跡的牙印清晰可見。
見此,恒薔也心軟了,眼神悲催的望著天,“有誰能 tell me why?我堂堂大梁皇女為何要做這種事?”遂伸出玉手……
沒一會兒功夫,鮮于梓祺長嘆一聲。他臉上的潮紅退了些,呼吸不再急促,身體也不再抽搐。
一臉尷尬的恒薔舒口氣,悄悄轉(zhuǎn)頭觀察他,見他好似睡了,便為他輕輕搭上被子。
恒薔起身,再次凝視他那傾國傾城的臉,心中很是釋懷,輕聲說道:“此番,沒有辱沒你皇子的身份吧!也算還了從前你照顧我的情意!從此咱們兩清了!”言畢絕然轉(zhuǎn)身。
可是,她卻沒留意,此時鮮于梓祺的身子居然可以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