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中的二人倒吸一口氣,鮮于梓祺急忙的剎住腳,將恒薔慢慢放下,恒薔捂著頭只覺得一陣眩暈,靠在了鮮于的肩上。鮮于心疼的將她摟在懷中,干凈修長的手撫上了她的秀發(fā),“娘子,忍耐一下,快跪下迎接皇上?!痹挷耪f完,就聽見殿外仆從們高呼萬歲的聲音和眾人行走的腳步聲,他扶著恒薔匆匆跪倒在地,那邊,女皇已帶著一眾隨從踏進了殿中。
“兒臣叩見母皇,母皇盛安!”
“鮮于梓祺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二人同時拜倒在地上?!懊舛Y!都起來吧!”女皇清亮的聲音傳來。
“謝母皇!”
“謝皇上!”二人站了起來,雖然恒薔還有些眩暈,但在皇上面前她還是壓住了陣腳。
“真是無巧不成書?。‰夼c三郎才說過幾日請鮮于皇子來宮中參演龜年先生新創(chuàng)的《渭川曲》,不想今日就遇見了你。”女皇朝身旁看了看,目光很是柔和。
“《渭川曲》?”恒薔驚訝的抬起了頭,心想那不就是李龜年的代表作么,看來大家都在時空的這一點相遇了,不知大家會有什么奇緣?!?p> 可巧這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正笑盈盈的看著她,直讓她心中的一根弦顫了顫?!跋取壬瞾砹??!焙闼N看見同樣穿著一身粉衣的錢池,不禁一愣,“剛才母皇說三郎,我竟沒注意三郎就是他!這才半個多月,他和母皇就親密至此了?”目光瞟過錢池和女皇長袖下相扣的手,她低下了頭,心中忽然有些酸酸的,但事已至此,她還有什么好指望的?輕嘆一口氣,低頭向他也行了個禮,“兒臣見過錢才人?!?p> “殿下不必多禮!”錢池的聲音那樣好聽,語氣又那樣溫和,直擾亂了恒薔的心。
見恒薔都向錢池行禮了,鮮于蹙了蹙眉,頷首,“鮮于梓祺見過錢才人?!?p> 錢池揚起嘴角,狹長的俊眸中卻毫無笑意,“鮮于皇子有禮了?!?p> 女皇見大家行過了禮,對她的新寵也恭敬,滿意的點了點頭,“大家都坐吧!”說完拉著錢池,朝主位上走去。
鮮于朝恒薔眨眨眼,好似放了個電,恒薔笑著剜了她一眼,便一起朝女皇的下手位走去。
大家坐定,男仆獻上香茶來。女皇端起茶杯,將杯蓋刮了刮茶沫,低下頭抿了一口水,和顏悅色的看著恒薔,“薔兒,昨日聽你宮里人說你身體不適不能來御書房,今日也未見你上早朝,母皇甚是擔憂,所以特來探望。”
恒薔一聽,急忙跪地,“勞母皇掛念,兒臣真是惶恐!”
“起來吧。來,到母皇身邊來?!迸氏蛩p輕招手,目光中透著慈愛。
“是!”恒薔優(yōu)雅的走了過去。
見恒薔過來,女皇慈愛的拉起她的手,“昨日早朝時你還好好的,聽聞你去了坤和宮后身子就不舒服了,可有這回事?”
恒薔瞬間睜大了眼,昨日在坤和宮被父王毆打和辱罵的情景又浮現(xiàn)眼前,心中不免一片悲戚??墒蔷退闶潜粴虻漠敃r,她都沒想過要告訴她的母皇,因為懂事的孩子都不想看到父母之間發(fā)生爭斗,更何況她的父母可是有著生殺予奪大權的人?他們若爭斗起來,可就不是摔鍋砸碗那么簡單,說不定有一方連命都沒了。所以,若不危及她的生命,她是何時何地都不會亂說話的。
“母皇的消息真靈通??!兒臣昨日向父王請安,被父王問及功課,不想沒能對答如流,惹父王生了氣,訓斥了兒臣,當時兒臣被嚇的出了一身冷汗,回來就有些頭暈心慌,所以就沒去御書房?!苯涍^昨天大梁王的痛斥之后,恒薔決定不再有心追逐那個高位了,所以將自己說膽小如鼠,一副沒出息的樣子。
聞言,女皇心中一愣,雖覺得恒薔說的有些夸張,但李梟對恒薔的苛刻她是知道的,說他嚇壞恒薔她還是信了幾分。將玉手交疊在一起,輕輕嘆口了氣,“你父王為人嚴謹,凡事力求做到最好,對你嚴格是恨鐵不成鋼,你要理解他的苦心。不過,他的態(tài)度過于嚴厲,母皇會去叮囑他的,這幾日你身子不爽就先不去請安了。”
恒薔聽后,漆黑的瞳仁暗了暗,話說哪個孩子被老爸打了不賭上幾天氣的?女皇既說不讓她去請安,她也樂的順水推舟,只歪著頭,小嘴微微一咧,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一副撒嬌的模樣跪在女皇腳下,將臉枕在她的大腿上,“還是母皇疼兒臣。”
看著她那蜜糖似的笑臉,母皇心中的母愛頓時泛濫了出來,在她的粉臉上輕輕掐了一把,蜜糖般的人兒竟甜到朕的心里去了,朕愛極了!誰對你不好,就是傷朕的心啊!“
一旁的鮮于聞之,眼含深意的看了錢池一眼,而錢池的目光也掃向了他,兩個如花美男的目光交會時,眼中竟放出了劍一般的寒光,旋即,都溫柔的看向了各自的女人,仿佛剛才那眼神的對決沒有發(fā)生過。
忽然,女皇的目光停在恒薔的脖子上,看見了那個被梅傲寒咬過的牙印,細細一看居然連皮肉都咬爛了,心中不禁泛起一抹憂愁。回想起早朝剛下,黑衣衛(wèi)便來匯報說梅傲寒昨夜突發(fā)心疼,之后迷失心智一般咬傷恒薔還將一個侍衛(wèi)打成重傷。當時,她就反應過來梅傲寒是因為沒有服用解咒符水而被血咒詛咒了,她心煩的砸了杯子,實在想不通為什么帝女星命中的九星都和她有著不解的淵源,有些人還會危及她的生命,上天為什么以玩笑眾生為樂?
見女皇神情不對,目光還在自己的脖子上,恒薔才反應過來,怕梅傲寒受罰慌忙著想解釋,女皇卻將手指壓在了她的唇上,“不用說了,母皇都知道了,我不會降罪與他,只是以后月圓夜你要提醒他喝藥。”
恒薔抬頭凝視著這位睿智與慈愛的母皇,心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可她卻覺得,慈愛的母親原來是女兒生命中溫暖的太陽。
“皇上,皇女殿下身體無大礙就好了,您也可以寬心了!”錢池溫情的看著女皇,聲音是那樣動聽。
“三郎說的是!”女皇沖著他點點頭,眼中也是同樣的溫情。
“那今兒個皇上不如忙里偷閑,咱們同皇女殿下和鮮于公子一同去牡丹園,去聽龜年先生的新曲兒。臣夫還想和鮮于皇子切磋琴藝呢!”錢池邊說邊從盤中挑了一個雪紅果遞到女皇口邊。
女皇蹙著眉向后微微一趔,“朕,最近不想吃酸的?!?p> “哦?那喜歡吃辣嗎?”錢池忽然曖昧的笑了,薄唇湊到女皇耳邊,柔聲道:“卿卿,是有皇女了嗎?
“那就有這么快!”女皇嫵媚的剜了他一眼。
“沒有?那臣夫今夜可要加把勁了!”錢池朝他拋個媚眼,聲音越發(fā)越發(fā)性感了。
“三郎!你……”女皇瞥了一眼恒薔,旨在告訴他還有孩子在場呢!
錢池急忙捂嘴,好像在說明他情不自禁的忘了一樣。
跪在女皇腳上恒薔,將他二人的悄悄話聽得清清楚楚,只覺得肉麻無比,她簡直不敢相信渾身都散發(fā)著藝術氣息的錢池居然還會說這些話,對他的印象又多了一層性感的色彩,不過與他的距離卻疏遠了些,人家可是名副其實的小爹了!
“薔兒,鮮于皇子,與朕去牡丹園一游如何?”女皇起身,看似興致勃勃。
“遵命!”恒薔與鮮于一起答道。
一行人朝離開鳳儀宮,朝牡丹園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