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財(cái)莊的一樓是頗有意境的茶道大廳,大廳內(nèi)古樸寧靜,茶香四溢。兩邊彰顯著古韻的松木隔段里,偶有幾人相對而坐,低語輕笑,品茶論道。大廳南角,一間古香古色的小屋里,傳來了骰子一圈圈碰撞竹筒的清脆聲音。
“少東家,我晚上要用的豪華游船準(zhǔn)備好了沒有啊?“恒薔右手輕快的搖著竹筒,朝錢多多頑皮的眨著眼。
錢多多郁悶的扯了扯嘴角,笑得真難看,“周大小姐吩咐的事情,我這個少東家豈敢不做啊?“
啪!恒薔敏捷的將竹筒扣在桌上,“大還是小?“
錢多多一副枯燥的神情,“這回買??!“
“開!哈哈,你又買對了!“恒薔好似恭喜的看著他。
錢多多額角滲出一大滴汗,“你什么時(shí)候?qū)W的這手藝?竟和我們二樓的小哥有一拼?“
“少東家真是抬舉我了,人家搖五個,我才搖一個,實(shí)在是沒有可比性啊!“恒薔嘴一瞥剜他一眼。
“呵,他從小到大練了十幾年這門手藝方能做到把把隨心,而你才清醒一年而已,不知你的師傅多厲害才將你教成如今這般要大得大,要小得??!“錢多多看她的目光有些深沉。
恒薔忽然一臉神秘的看著他,聲音變得很詭異,“你信不信,這是我的魂在另一個地方和一位厲害的老爺爺學(xué)的?他會唱戲,會擲骰子,會跳傘!“恒薔越說眼神越悠遠(yuǎn),連最后自己該怎么解釋都不自知。原來,她想起了前世疼愛她的姥爺,她兒時(shí)總圍在他腿邊看他擲骰子,看著看著自己也會了……
“殿下!”錢多多輕輕走近恒薔,一張俊臉湊到了她的面前。
“嗯?”恒薔收起了思緒,一抬眼卻看見錢多多明亮的星眸近在眼前,近的都能看見她倒映在他漆黑瞳仁上的小小影子。
“??!”恒薔猛地往后一趔,身子向后倒去。
錢多多到底眼明手快,迅速伸手?jǐn)堊×怂难?,才沒讓她仰倒在地上。
“殿下慢點(diǎn)啊!”錢多多手臂用力一收,將她拉了起來,可由于用力過猛,她撲在了他胸前,嘴臉都磕了上去。
“嘶……”恒薔抬起臉,覺得嘴唇和門牙有點(diǎn)疼。
“疼嗎?你就不能小心點(diǎn)?”錢多多將她摟在懷中,低頭盯看她的小嘴,故意壓低的嗓音,變得迷人與性感。
此情此景,讓恒薔覺得有些曖昧,很自然的想起了曾被他強(qiáng)吻的過往,她的臉色刷的紅了,急忙伸手推開他,轉(zhuǎn)身站了起來,“做什么呀!突然過來嚇我一跳!”
錢多多看著空虛的懷抱,心中有一絲失落,苦笑一聲,“呵,躲那么遠(yuǎn)作甚,我又不吃人。我剛才是想問您確定要約那三個貴婦嗎?我都問了兩遍了,您也不答應(yīng)一聲,所以近前來問問?!?p> “當(dāng)然要約啦!你確定她們很富很愛炫耀?”恒薔認(rèn)真的看著錢多多。
“呵呵,論富起來,肯定不如皇上和您呀!但愛炫耀絕對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卞X多多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呸!我可窮的叮當(dāng)響!少來羞辱我!”她剜他一眼,神情又認(rèn)真起來,“我就需要這樣的人,到時(shí)候讓她們多帶些婢女!”
“好,您吩咐的事情誰敢怠慢?。窟B您要的五個婢女我也給您準(zhǔn)備好了,只是您要的衣服還沒從薔韻取回來。”錢多多心中雖納悶她要做什么,但還是忍住沒問她。
“那我先謝過您啦,少東家!”恒薔頑皮一笑,又搖起骰子來……
黃昏時(shí)分,恒薔在聚財(cái)莊一樓的一間清幽別致的小屋里,和幾個婢女一起打扮著自己。
她的披肩長發(fā)已在腦后綰做一個別致的小髻,發(fā)髻左邊斜插著一朵掐銀絲粉白相間的芙蓉絹花,三根精致的鳳羽狀玉簪插在發(fā)髻的右邊,兩鬢邊還留有少許碎發(fā),讓人一看頓覺嫵媚與柔婉。美麗的小臉上略施粉黛,淡抹胭脂,為她添了幾分艷麗。當(dāng)她將那身名為“荷韻”的最新款衣裙和珠寶穿戴上時(shí),身旁的婢女無不發(fā)出嘖嘖的稱贊,好一朵清麗的出水芙蓉?。?p> 打扮停當(dāng),恒薔帶著五位來自仙羅和鴻國的婢女,朝門口走去。屋外,正在低頭踱步的錢多多,聽見門響,抬頭望去,眼前不禁一亮。
只見恒薔將她那不太長的青絲已梳成很有韻味的小發(fā)髻,精致的小臉經(jīng)過淡妝的修飾更是明艷動人,夢幻的粉色衣裙上罩著浮光閃閃的白紗,更動人是這身夏裝的領(lǐng)口開的較大,將她白皙光滑的脖頸和迷人的鎖骨都恰到好處的展露了出來,大有奪人眼球之勢。
錢多多癡癡的盯著她,半餉也沒說出句話來。
他心中的情感太復(fù)雜了,他知道他早已不可救藥的喜歡上了她,可那又能怎么樣呢?自己的父親因?yàn)榕识й?,很有可能已被殺害,他怎能喜歡仇人的女兒?他還曾經(jīng)被大梁王動酷刑折磨過,他怎能接受這么狠辣的岳父?可是,該死的情就是不聽意志的支配,他一看見恒薔,什么恨都忘了。只想去親近她,擁抱她,可理智卻在強(qiáng)迫他不要去看,不要去想。
于是,他杵在那進(jìn)退兩難,一言不發(fā)。
“少東家!我先去云來客棧接人去了!”恒薔朝正在愣神的錢多多打個招呼。
“哦,好!”錢多多回過神,“到時(shí)車夫自會帶你們?nèi)ソ?,我也會引著那三位貴婦在船上等你們?!?p> 恒薔朝他微微一笑,優(yōu)雅的轉(zhuǎn)身,帶著五個婢女朝門口的馬車走去……
云來客棧里,軒轅祚與軒轅烈正在下棋,薛芙蕖靜靜地站在一旁伺候著。軒轅祚的心情看似不錯,一邊看著棋局,一邊慢慢品嘗著杯中香茶。對面的軒轅烈拿著白棋,左右思量,舉棋不定。
“阿烈,你今日怎么了?似有心事,下棋也不能凝神嗎?”軒轅祚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
軒轅烈嘆口氣,將白子放回棋罐,“此局我已成明顯劣勢,再下也無趣?!?p> 他站了起來,“皇兄,下了好幾盤,我都有些累了,就此作罷,我們飲酒去!”
軒轅祚微微一笑,“下棋不能凝神,喝酒也未必能消愁!你在想什么,皇兄我還不知道嗎?”說完,也站了起來,拍拍軒轅烈的肩膀,“怎么?不用強(qiáng)的,你竟無能為力了?”
“嗤!”軒轅烈笑了,“辦法是有,就看皇兄肯不肯幫我?”
“哦?只要不是傷害她的事,你盡管說來!”軒轅祚笑看著他。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二人同時(shí)望向門口。
“九王爺,周通姑娘樓下求見!”侍從在外稟道。
“什么?”軒轅烈一臉驚喜之色,“這……呵呵……正想她就來了,難道是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