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白望春曝出自己的身份后,恒薔終于明白了白府為何滿院子都是玉蘭花。原來玉蘭花是曾經(jīng)玉國的國花,白望春這原玉國的后人對它有著特殊的情感。自打他回府,便將這滿院的花兒打理的更好了。有時微風(fēng)吹起,他便一個人靜靜的矗立在那,看著一朵朵白玉蘭和紫玉蘭出神好久。
微風(fēng)起,白玉蘭花瓣飄落,不覺一季悄悄而過……
“四……”
“啊……!我不!快放開我的手!”
“阿柔,你不是恨我嗎?來,出針!報仇!繼續(xù)扎!五……
“啊……!我不!快放開我的手!”
“說好的每天扎十次,這才扎了五次,你就不扎了,那怎么可以?六……”
“啊……我不要……”
屋子里,一男一女,一驚一乍。屋子外,仆人們張口結(jié)舌,擠眉弄眼。
微風(fēng)起,紫玉蘭花瓣飄落,不覺一季又悄悄而過……
“來,看準(zhǔn)我畫的穴位,發(fā)力!”
“嗖……!七!”
“偏了偏了!再來!”
“嗖……!八!”
“這次有進(jìn)步!再來!”
院子里,一男一女,一呼一應(yīng)。不遠(yuǎn)處侍候著的仆人們見怪不怪、面無表情。半年來,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主子間的小游戲。
微風(fēng)吹,玉蘭樹上的花兒全部凋謝,只剩下寬大的葉子慢慢變黃。時間一晃,恒薔來白府都快十個月了。
這天,在白府的木蘭閣里,身著一襲銀色華麗衣裙的恒薔坐在梳妝臺旁,鶯歌兒在為她梳著烏黑如瀑的長發(fā),身后還站了另外三個丫鬟小心翼翼的服侍著。
“夫人,不知主人今日又會送您什么新玩意兒?”鶯歌兒邊梳頭邊和恒薔說著話。
恒薔沒急于回答,抬眸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小臉兒面色紅潤,杏眼大而有神,整個人精神煥發(fā)。重工刺繡的華貴衣衫泛著微光,這樣的風(fēng)格雖不是她所愛,但現(xiàn)在她全是這類衣裙,因為白望春許她一生榮華富貴,衣裙華麗那是標(biāo)配。
“我對那不感興趣,你們猜,猜對賞你們。我呀,就喜歡拋銀針扎他!”恒薔一臉俏皮,繼而站起來,目光環(huán)視屋子里所有能放東西的地方。
目之所及,盡是些稀奇物件:梳妝臺上有白望春親手調(diào)制的貴婦養(yǎng)顏膏,首飾盒里的步搖、金釵、各色簪花皆非凡品,床前的美人屏風(fēng)乃是名家繪制,博古架上的特色擺件多半來自外國的貢品,連茶幾上的各種精致零食都是秘制的……這些全是白望春九個多月來送她的禮物,真真是每天都送,沒有間斷。
可恒薔對這些物品確實興趣不濃,她最喜歡的是白望春送給她的那盒銀針,如今已練成她拿手的暗器,每天扎他是最解壓的活動。
“呃……主人對夫人真是寵愛非常?!柄L歌兒尷尬的附和著。
“寵愛?”恒薔若有所思。
腦海中回想過去的九個多月,白望春真是對她極盡寵愛,卻絲毫不冒犯。
起初她還是想離開白府回妙手島,可白望春從未答應(yīng),但再也沒對她動過半點(diǎn)強(qiáng)的,連大聲話都沒說過,只是想盡辦法把她留在府里。
他說除了不能帶她入宮外,其他一切愿望都會盡己所能的滿足她。(因為立后封妃是需要大梁女皇同意的,這一點(diǎn)白望春無法僭越。他若帶個身世不清白的女子入宮肯定會遭到反對,還會害死這樣的女子。)
他確實做到了,給恒薔的吃穿用度都極盡奢華,每日送禮物是常規(guī),還真的信守承諾讓她拿針扎他,天晴下雨都不曾爽約。
開始她還不敢下手,白望春就主動靠上去讓她扎,扎了三十天,恒薔還是不愿主動下手。
白望春知她心善,便以教她防身武功為幌子教她拋飛針扎賊人,(賊人就由穿著”防彈”馬甲的白教練親自扮演)這才激起了恒薔的興趣,既可以練本領(lǐng)又不傷人,她當(dāng)然愿意。
一來二去,練了九個多月。人心都是肉張的,漸漸的恒薔對白望春也沒那么恨了,兩人的關(guān)系進(jìn)入了一種微妙的境界,這每日扎針還成了二人之間的小情趣……
“阿柔,看我今天又給你帶什么來了?”隨著推門聲傳來,白衣翩翩清雅俊美的白望春走進(jìn)了木蘭閣,身后的小白狐無塵緊隨其后,打斷了恒薔的思緒。
恒薔聞聲看了過去,只見白望春俊臉含笑,懷里抱了只毛茸茸的灰色長毛兔走了進(jìn)來。那兔子一身絨毛憨態(tài)可掬,眼睛又黑又圓,粉紅色的鼻子時不時地抖動,真是蠢萌蠢萌的,讓人不禁想抱它。而白望春腳下的小白狐無塵則圍著他的腿打轉(zhuǎn)、蹭妮、撒嬌,眼神里對那兔子充滿了嫌棄,好似大寶嫉妒二寶被家長抱而不抱它的嫉妒小模樣。
恒薔被這滑稽場面逗笑了,不禁多看了幾眼,白望春就趕忙走向她,把小灰兔遞到她懷里。
“總覺得送你的禮物你都不甚喜歡,今日我突然靈光乍現(xiàn),為何不送你個寵物,沒準(zhǔn)你會喜歡!”白望春俊眸含情,目光灼灼看著恒薔。
恒薔抬眸望他,瞬間的四目對視后,矜持的一笑,接過兔子,沒說話,開始撫摸兔子。
“昨日教你扎的那個穴位可還記得?”白望春目光隨著她撫摸灰兔的纖纖玉指而游移,“若忘了,今天又仔細(xì)教你。”
“記得,背心下方三寸,可使人不能行走。”恒薔抬頭,四目又對視。
“嗯,不過這需勤練,力道和位置都得拿捏準(zhǔn),不然無法生效。一天練十次,練一月下來估計能小成?!卑淄旱哪抗饩筒辉x開她?!白?,今日咱們?nèi)@子里練。”
隨后二人去了花園,白望春先在自己的身體上比劃,一番講解后兩人開始追追打打,期間不乏嬉笑,小白狐無塵也跟著他二人奔跑跳躍,畫面甚是歡悅溫馨,看得出他們關(guān)系不錯。白望春明顯變得溫潤謙和,對恒薔滿眼都是在意,那個古怪虛偽的李忍冬真是完全消失了。
正嬉笑間,管家在不遠(yuǎn)處手持一張名貼似有事稟報,白望春瞥見便停下來,問道:“管家,有何事?”
“稟主人,一位自稱是藥銘的白發(fā)老者在門外求見,這是名帖。”管家雙手托起名帖,恭敬的答道。
一陣秋風(fēng)吹來,忽然讓人覺得有點(diǎn)冷。
白望春和恒薔都愣住了,二人對視一眼,竟然無言。
“該來的終歸要來,師傅終不肯放過我。”白望春蹙眉暗道。
恒薔此時竟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白望春,她大略知道一些妙手島的規(guī)矩:醫(yī)術(shù)不傳島外之人,違反者受鞭刑;醫(yī)者不得與島外人通婚,違者廢醫(yī)術(shù),驅(qū)逐出島。
片刻沉默后,白望春讓管家速請藥銘進(jìn)府。說完走向恒薔,面色有些凝重,“阿柔,師傅尋來了,我得出去給他老人家一個交代。你……就別露面了,一直呆在你屋里等我回來,莫要辜負(fù)我對你的一番深情。”
恒薔頓時產(chǎn)生一絲擔(dān)心,抬頭看向他,“你貴為一國之君,怕是受不得鞭刑?”
白望春眼神一暗,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你在擔(dān)心我?”
“哼!”恒薔被問得面上有點(diǎn)掛不住,一甩袖子,轉(zhuǎn)身就走。
白望春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望著她俏麗的背影,“我知你心里有我了!”
恒薔腳下一頓,欲言又止,片刻,輕哼一聲,抽回衣袖,頭也沒回的走了。
白望春放下手,默默望著她的背影,忽然嘆口氣,“哎……真是造化弄人!在妙手島,眼見得十年之期將到,我大功告成即將圓滿回歸,偏偏你要跟別人成婚,逼得我搶親背個不義之名逃出島。如今眼見得十月之期將到,你我情誼柳暗花明將成夫妻,我這個不義之徒的報應(yīng)又來了。哎……我這一生怎如此坎坷?身心都飽受折磨!”
絕世凡華
刻骨銘心的愛注定不會順風(fēng)順?biāo)号c薔兒的感情之路亦是如此,但我想他們稍微甜一點(diǎn),且聽下回分解。 書友們,喜歡這個故事就收藏起來吧!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