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府的祠堂就在傅府的最西邊的角落,平時里只有一些下人們會去哪里打掃,平時里都冷冷清清。
傅清歡對祠堂卻并不陌生,前世爹爹出事后不久,為了徹底控制傅府,也不讓一些流言蜚語傳出去,曹苛找了個借口就把她關(guān)進(jìn)了這后院的祠堂。
祠堂里冰冷空蕩,入眼只有那密密麻麻的靈牌,濃厚的檀香味道沉悶的如同要把人壓到窒息。
緊閉的祠堂很快就映入傅清歡的眼中,祠堂是一個沒有門的二進(jìn)小院,平日里沒什么人進(jìn),于是負(fù)責(zé)祠堂打掃的婢女們也草草敷衍著。
“押好了,也別傷到了,咱們大小姐這身骨可金貴著呢。”林嬤嬤笑里藏刀的吩咐了,轉(zhuǎn)身從腰間那串銅鑰匙中摸出一把,把祠堂上的大鎖卸了下來。
吱呀~朱紅的門被林嬤嬤一手推開,撲鼻就是潮濕又陰冷的氣息。
“送大小姐進(jìn)去!”林嬤嬤一派慈和的笑道。
小廝婢女們推搡著把傅清歡送了進(jìn)去,又像是怕她逃出來一樣,趕緊閉了門。
傅清歡踉蹌了一下,站在略顯擁擠的祠堂中。身后緊閉的門只能從門縫里透出一絲光亮。
“林嬤嬤,快快落了鎖,咱們就走吧!”王嬤嬤忍不住催促道,她還要回去查查今天是誰陰了她這一把。
“這就來。”林嬤嬤在祠堂的門上落了鎖,聽著門上悉悉索索又隱約的咔嚓一聲,腳步聲漸漸離去。
雖然知道徒勞,她還是忍不住回身去拉了拉祠堂的門。
嚴(yán)密結(jié)實的門雖然歷經(jīng)了那么多年,此刻被傅清歡從里面拉扯,依然是紋絲不動。
滅了這絲希望,傅清歡借著昏暗的光四下打量了這前世中記憶尤深的祠堂。
一層一層的靈牌密密麻麻,從下向上整齊的堆放著,最新最近的靈牌上寫著的傅杜氏,也就是傅清歡的娘,靠左的位置略微空著,大概是給傅延年留著的。
靈牌前世一個搭著黃布的香案,香案上的供果和點燃的蠟燭都是每天必須換的。
傅清歡起身用香案上的火石點了蠟燭,回身抱膝坐在香案下的蒲團(tuán)上。
昏黃的燭光瞬間照亮了整個祠堂。
前世她也是這樣,好好的突然被曹苛加了罪名,就給丟進(jìn)這祠堂里,那時候傅杜氏的靈牌旁邊的空缺已經(jīng)被傅延年的靈牌填上了。
剛被關(guān)進(jìn)來的時候,她可是歇斯底里的大鬧了一場,差點就拿了蠟燭把整個祠堂給點了,可是在最后一刻看著那痕跡很新的靈牌之時,還是滅了燃起來的火,蜷縮在蒲團(tuán)上大哭了一場。
那種委屈崩潰而又生無可戀的感覺,到現(xiàn)在想起來傅清歡都覺得記憶猶新。
依然是這個蒲團(tuán),她重生了,可是這里的一切一點都沒變,不,應(yīng)該還是改變了!看著這祠堂里熟悉的一切,傅清歡的心中突然有一種鋪天蓋地的慶幸!
至少,爹爹還活著。
突然有輕微的腳步聲,似乎在祠堂的梁上。
傅清歡頓時警覺,快速抹去眼中的濕意,警惕的站起身背貼在祠堂的門上,虛張聲勢的呵道。
對方依然沉默著,似乎不打算現(xiàn)身。
傅清歡下意識向腰間去摸鞭子,入手卻是空蕩蕩的。這才想起剛才一路推搡,她的鞭子早就被王嬤嬤給弄了去,看她那眼冒金光,看來是想發(fā)筆橫財。等她出去一定要那王嬤嬤連本帶利吐出來!
“你再不出來,我就一把火把這祠堂給燒了!”傅清歡輕攥掌心,里面是忘記放回去的火石,微涼的石頭此刻卻是她唯一的依靠。
“你我現(xiàn)在都在這祠堂之中,祠堂也沒有窗,你不知道我背后這門是松木的吧!只要碰到火星……大不了你我就玉石俱焚!”
口中說著恐嚇的話,傅清歡的手心還是冒著虛汗,梁上那人大概知道自己露了蹤跡,傅清歡背靠著門都能清晰的聽到那人沉重的喘息聲。
“放下火石,你我相安無事。”沉默了片刻,傅清歡的心一點一點沉下來的時候,冰冷的聲音突然從房梁上傳了過來。
“我憑什么相信你!”傅清歡立刻反問。果然是個男人!難道祖母那么狠毒,之前就找了這男人來敗壞自己的名聲,再帶人來捉么?
“就憑這個!”依然冰冷的聲音略顯低沉,傅清歡心中一凜,剛想自己問的太急弄巧成拙了。
就覺得一陣勁風(fēng)夾雜著男人氣息撲面而來,蒙面男人身形高大,就借助身形優(yōu)勢以一種壓迫性的姿勢,一手箍在她臂彎,右臂按在她的喉間。
“如果我想殺你,你覺得你有機會放火嗎?”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那男人冰冷的語氣莫名多了譏嘲,只是呼吸更加粗重,粗重的氣息幾乎帶著溫?zé)釃娫谒哪樕稀?p> 蒙面男人的身上帶著一種莫名的冰冷,傅清歡大著膽子看向他的臉,蒙著面巾的臉上唯一露出的只有那如冰山般冰冷又微微帶些冷嘲的神情。
被男人這樣靠近,傅清歡的身上的雞皮疙瘩已經(jīng)接連出現(xiàn)幾次,本來就狹小的祠堂,此刻更是小的如同只有兩人方圓這么大。
傅清歡垂下了眼,忍受著喉間的壓迫,沒有一句求饒。
這個男人很厲害,她也練過細(xì)微武功,但是連男人怎么出現(xiàn)在身前的都沒反應(yīng)過來,可這男人身上濃重的血性味還是告訴傅清歡,這個藏在祠堂中的男人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這代表…她有可乘之機!
她的神情略微有些松動,好整以待的抬眸望去。
誰知扣在她肩上的蒙面人身形突然一動,整個人如同泰山壓頂直接把她抵在墻上。
措不及防,傅清歡的腦袋一下碰撞到墻上,被撞得頭暈?zāi)X脹。
她有些憤怒出聲質(zhì)問,剛一動嘴,整個人卻呆住了。
唇上這個干干溫?zé)岬氖鞘裁礀|西!
又羞又惱又怒,傅清歡抬手推開蒙面男人,一手擦嘴,抬手一耳光就抽了過去,響亮的耳光在空蕩狹小的祠堂里回蕩著尾音,傅清歡卻突然呆住。
不好,萬一他動了怒殺了自己…
瞬間有些心虛的望過去,沒等她弄點什么來挽救,就聽到“咚”的一聲。
蒙面男人如死了一般,直挺挺躺在地上。
十三清
猜猜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