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搶手貨

　　王校長脾氣好，搖頭道：“我說老牛，人已經(jīng)來到我的地頭，由不得你說三道四，柳騰是我們交大鍋中的菜。

　　短短一個學期，柳騰同學就為交大作出巨大貢獻，發(fā)表國際著名科技期刊論文一篇，聽說還有一篇在寫。

　　想來我們交大挖人，我老王讓他明白：王字倒過來寫，那也是王字?！?p>　　牛教授學閥做慣了，天不怕地不怕，硬懟：“柳騰答應：研究生到我那里去讀?！?p>　　王校長再好的脾氣，聞言也瞪大眼看著柳騰：“交大就那么不好？你待了一個學期，你就想跳槽？

　　我可鄭重聲明一下：只要我還是校長一天，你是那也去不了。有條件有要求你可以提，我在我職權(quán)范圍內(nèi)全部滿足你的要求。

　　憑你的數(shù)學水平，只要每年一篇像《柳氏方程》高水平的論文。我一年讓你本科畢業(yè)，三年碩博，四年以副高聘請你留校。這條件不滿意，還可以談談。

　　除了清京二大，我老王這輩子只有我去挖別人墻腳，就沒見過別人敢挖我的墻腳。”

　　柳騰看著生氣的王校長很無語，你這要求比林教授還過分，《柳氏方程》可不是批發(fā)大白菜，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你們這幫老頭一個比一個口氣大，就不怕牛皮吹破了。

　　想不到，自己也有成為搶手貨的一天。

　　正好陳氏招牌菜片皮鴨上桌，緩解一下氣氛，片皮由柳騰和陳表姐兩人操作。

　　眾人眼花繚亂地看著柳騰，庖丁解牛，神乎其技，把一只酥黃的鴨子，片成薄如蟬翼，置于有蘭花擺盤的碟子中。

　　眾人還沉浸在刀光劍影中，牛教授一拍桌子，興奮道：“柳騰，你這片皮手藝，要是拿手術(shù)刀，那是：睡覺床上躺著西施——想得美還睡得美。

　　看你這手速，怕有十幾年的工夫，外科圣手之才??！學數(shù)學這種務虛的東西，實在是浪費天分?！?p>　　看王校長皺眉頭，林教授在一邊開解道：“老牛脾氣是牛了點，不過他看腦的本事不錯。

　　他說柳騰的腦子開發(fā)程度是全世界獨一份，他想在學數(shù)學的同時，搞個第二專業(yè)：跟老牛學醫(yī)。

　　雙專業(yè)、三專業(yè)甚至四專業(yè)都允許，只要他有那個能力，不礙事的。

　　社會上大多只認可第一學歷，柳騰第一學歷永遠是交大數(shù)系，他就是上天讀南天門大學都改變不了。”

　　王校長哼了一聲，不理老牛挑釁的眼光，用心吃起片皮鴨。

　　咦！這次的味道和以前不一樣，酥脆順口許多，這個柳騰：真是人才，數(shù)、醫(yī)、廚皆通皆精，要攥在手里才行。說不定交大，有蓋過清、京大的一天。

　　柳騰不想跟這幫平均年齡70向上的老頭坐一桌，倚老賣老，動不動就神仙掐架，殃及自己這條小鳑鲏。

　　借口招呼客人，端了杯啤酒到各桌上轉(zhuǎn)轉(zhuǎn)，順便混個人情：不能自已掏錢請客，有人不認賬，這種冤大頭不能當。

　　于導也跟著過來，想必她和自己原因一樣。

　　柳騰一邊走一邊取笑她：“于導，近水樓臺，此時不近，更待何時？機會難得?！?p>　　于導平靜地看著柳騰，貝齒輕咬櫻唇，有點莫名情緒：“你想嘲笑我，盡管嘲笑吧！你知道，我于淑匯走到今天，付出多大的努力嗎？

　　你不明白一個重男輕女、窮困潦倒、與世隔絕大山里窮孩子，走到交大碩博連讀，吃過多少窮？

　　你不明白，交大講師的工作，對一個努力二十年的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我沒有你柳騰逆天的天賦，沒有你柳騰揮金如土，更沒有你柳騰被人眾星捧月。

　　我今天的一切小成績，都是靠自己的汗水、努力，一點一滴親手爭取的。

　　我的所作所為可能不得當，更知道有付出才有回報。我只想努力活著，逃出大山的禁錮，哪怕付出一切，就是精神出軌都值得。

　　我也想做一個完美無缺的人，可惜努力很久，就是做不到。”說到后面有點啜泣。

　　柳騰肅然：不是誰都像自己一樣幸運，穿越過來，四世同堂，七代單傳，一切順遂，萬寵于身，百億家財。

　　誰都是赤果果的來，不是銜玉而生，生而富貴。

　　自己沒有資格嘲笑那些：努力付出一切，用力活著的人。應當嘲笑就是自己這種蛆蟲：享受著社會發(fā)展最大的紅利，卻鄙薄創(chuàng)造紅利的人。

　　安慰于導：“跟著柳哥走，吃肉全都有。上次給你的四色猜想，你有點頭緒沒有？這個猜想能發(fā)表出來，我看你留?？赡苄赃_到95%。”

　　于淑匯不敢流淚太多，今天畫了眼影，怕被淚水沖掉，糊了妝就丟臉。

　　至于在柳騰面前丟臉無所謂：一是他還小，二已經(jīng)丟過兩次不怕再丟一次。

　　收拾好情緒，開心了點：“我有點頭緒，我一直在寫和找相關(guān)資料，寫好了你再幫我看看改改，我再投稿?！?p>　　柳騰點頭：“沒問題。不說開心的事，今天我請客，給個面子。等一下吃好了，記得給個好評?！?p>　　于導看到前景有望，心情好了許多，抿著小嘴開心道：“肯定給好評。你的水煮白菜，真是太驚艷了。我的四色論文要是過的話，我請你再吃一次，說好不許拒絕?！?p>　　柳騰趁機提條件，不提就傻：“那以后我請假，你一律照準?！?p>　　于導斜他一眼：“不行！一碼歸一碼，違反校規(guī)的事不能干。再說這個學期就要過了，你請假多少次了？按校規(guī)都可以勒令你退學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p>　　柳騰嘿嘿笑道：“敢勒令我退學，王校長、林教授不和你拼命才怪。我告訴你，我現(xiàn)在是學校的香餑餑，就是圍著女生圣地果奔三圈，他們都拿我沒辦法?！?p>　　于導鄙視：“就你毛沒有還果奔？不怕別人笑話你：一只蚓蚯翻土來，兩只白鷺上青天?！?p>　　柳騰無言：輔導員，你是這樣為人師表的？小心我投訴你師德師范。

　　“快點走了，準備要上第六個菜。我想看看這第六個菜，又是什么新花樣。柳騰啊！我個人認為：你干脆轉(zhuǎn)行做廚師算了，干數(shù)學就是白耗生命?！?p>　　切，像我這么拉風的男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數(shù)學學得，廚房干得。

　　數(shù)藝壓身渾不怕，滄海橫流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