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懲惡
竟物大陸,尚武帝國皇畿,金鑾大殿之上。尚武尊拓拔罡凜然而坐,睥睨天下。殿下,諸般文武分行而立。
“卿等可有本要奏?”
“稟圣上,皇恩浩蕩,海晏河清!豐衣足食,歌舞升平!已然無本可奏啦!這一切的一切,完完全全,都是仰仗吾主天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退——”
“且慢——”
一個無比清楚的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大膽!何方妖孽,竟敢公然傳音入堂!”萬俟宦海暴喝道。
“國師大人,那您于金鑾殿之上公然暴喝,又該當何罪?!”那個聲音依舊不卑不亢,只是一瞬間,已然近了許多。
“大膽狂徒!還敢挑撥我君臣間的關系!給我滾出來——”
“好!我就當國師大人這個就是在向我下戰(zhàn)書!正好,我也覺得您有不可饒恕的惡行!按照咱尚武帝國的規(guī)矩,生死由命!”音未落,人已至。懷中尚且抱著一個小女孩兒,睡夢尤酣。
“好得很!既然如此,我萬俟宦海堂堂一國之師,就讓你三招!報上名來!”
“你一個人皮畜生,原本懶得和你理會。只是天子垂堂,百官佐證!我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
“大膽!朕在此,哪兒來的狂生?!”
“陛下,當真要降罪,請容片刻!”
拓拔罡忽然發(fā)現(xiàn),此少年的言語中竟然有一種不容觸犯的威儀。甚至于,讓他這個君臨天下之人都不能反抗。他心里雖驚,但并不動聲色:“好,但凡一點說不清白,定然不赦!”
“多謝陛下!”少年深深一躬,轉向萬俟宦海:“國師大人,在下接下來說的話,您可以不認,因為我,也不是來逼供的!更不是來取證的!”
“昨天下午,大家是否有耳聞,京兆伊府派出去了一大隊兵馬,而且是冷童京親自帶的隊!”
萬俟宦海聞言,心下暗驚。
“想必大家或多或少,也都曾有耳聞,青蕪州遭遇百年不遇的天災,無數百姓流離失所?!?p> “卻有此事!朕還專門派了國師親自負責賑災安撫事宜!卻否?!”拓拔罡看向萬俟宦海。
“君上恩澤,體恤下民。一應事宜,臣下也已盡皆辦妥,陛下圣鑒!”
“國師大人何止是辦妥了,根本就是辦得一手好差事?。∫皇忠粍谟酪?、死無對證的好差事!”少年滿臉痛心疾首狀:“那么,國師大人可認識這個?!”
萬俟宦海見狀大驚失色,因為供詞筆跡誠然是冷童京的。而且還畫了押的。可是他又如何甘心束手待斃。
“呵呵,無中生有,純屬一派胡言!就憑你區(qū)區(qū)一介草民狂生,也想白口黃牙的誣陷重臣?!”
“呵呵,在下有言在先,此來并非取證!只是覺得有必要做個解說!”少年看都不看萬俟宦海:“陛下,我文晉元言盡于此!要殺要剁,絕無怨言,只是——萬俟國師大人今天必須賜教一番!”
聞言,休說是眾臣,就連高高在上的拓拔罡也大驚失色:“你再說一遍——你是誰?!”
“天王府——文晉元!”
“好好好?。。∧钅闶巧形浜瞠氉?,且敢作敢當,所以,假如你還有機會活下來的話,朕倒是要好好的請教請教!”
“多謝陛下!作為答謝,晉元一定恭聆圣教!”說完,直接轉向萬俟宦海:“國師大人,請吧!”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跟著走了出去。因為在尚武帝國,一切的爭斗都是神圣不可褻瀆的。即使是在金鑾殿上,即使是十惡不赦之人,也享有這個權利。
眾人一邊走,一邊竊竊私語道:“都說尚武侯爺英雄一世,卻有一個癡癡傻傻的兒子,如今看來,所言不虛!”
“是啊是??!只可惜了,侯爺文武雙全,如今卻要承受這喪子之痛啦!”
“難道姜兄你也以為——”
“這不廢話嘛!咱尚武帝國誰人不知,除了尚武侯還有誰能夠抗衡國師大人?!雖說虎父無犬子,但是——也太嫩了!”
“是??!看來確實如此啦!可惜啦,雖然確實有點癡傻,但卻不失為一條頂天立地的漢子啊!年紀輕輕,尤為難得啊!”
“請決斗雙方——簽字畫押——”偌大的演武場上,差役遞上了筆墨紙硯。
“雖說,憑你一個無名之輩是不配我堂堂至尊出手的,可是你辱我太甚,且無中生有,壞我名節(jié)!今天,你必須——”
“呵呵,真是可憐。還說堂堂一國國師,即使齷齪不堪,也不至于不堪至此吧??磥怼獨⒛?,真是臟手?!鄙倌瓴幌滩坏恼f著,看都不再看萬俟宦海一眼。
這一幕,直看得眾人瞠目結舌。因為在他們看來,這無異于火上澆油,自掘墳墓。
“狂徒,受死吧!”萬俟宦海此刻真可謂是毛發(fā)皆立。
“嗚————”
一聲無比霸道的罡氣咆哮而至,直震得場外眾人搖搖晃晃。
“先天罡氣?!”忽然,有一個人忍不住驚呼而出。再看觀眾席,很多人早已經被震暈了。
過了好久,驚天碰撞什么的,并沒有如期而至。呼嘯聲也沒有了,仿佛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少年還是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曾動過。
人們見狀,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蛘呖梢哉f,是在悔恨自己錯過了什么??墒?,在場的,也只有拓拔罡和萬俟宦海最清楚,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甚至他們已然知道,什么——也將不會發(fā)生。
雖然已經知道結果,可是拓拔罡還是好奇的想看看清楚。
雖然,已經注定了結局,可是萬俟宦海還是傾盡全力的再次發(fā)起了攻擊。
瞬間,場上罡風大作,氣勁縱橫。
這一次,大家都拼盡全力的睜著雙眼。他們也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如剛剛那般。因為,所有罡氣在少年數丈開外就如泥牛入海一般,不知去向了。
此刻,所有人都已瞠目結舌。
此刻,萬俟宦海徹底泄了氣。
少年忽然朝著萬俟宦海揮了揮手,“嘭——”他應聲飄飛而出,癱睡于數丈開外。
“陛下,晉元只是廢了他的功力,拔了他作惡的毒牙。至于如何處置,還請陛下圣裁。當然,也包括晉元自己?!鄙倌暌琅f不卑不亢,一如古井不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