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了賓館,先接到了劉秘書的電話,我原本以為他要破口大罵呢,想不到他卻著實鼓勵了我?guī)拙洌瑢ξ覀兊诙某煽儽硎緷M意,希望我們能再接再厲。后來我才知道今天市政府因為開常委會議所以他沒有到比賽現(xiàn)場,所以300扛著掃把參賽的事情他還懵然無知,想到他脆弱的心臟,我沒有告訴他實情,那300把笤帚錢也只好自己掏腰包了。
我坐在賓館大堂的皮沙發(fā)里,一邊接電話一邊看明天的比賽日程,明天是個人單賽,每支隊伍派出4人參賽,采用3局2勝單輪淘汰制,也就是說光明天就將有4分之一的人將被淘汰。
這時賓館門一開,老虎領(lǐng)著12太保昂首而入,12太保手里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老虎一眼看見我,過來坐我旁邊,我們倆點上煙,老虎笑著說:“強哥,表演賽的事我聽說了,你夠屈的呀,其實沒棍子練套拳也好呀,干嘛拿笤帚呢?”
我搓著臉說:“哎,不說了,得個教訓吧。誒,你們這手里提著什么?”
老虎接過一只袋子打開給我看:“護具,明天不是要比賽了么?”
我詫異地問:“護具?”
老虎同樣詫異地說:“是??!”
我一拍腦袋,老虎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他滿頭黑線地說:“明天比賽你打算讓你的人穿著電視機盒子上場?”
“我這就買去!”說著我站起就跑。
老虎一把拽住我:“這東西匆忙之間哪能買到好的,這事你別管了,等會我叫人把東西送你房間去?!?p> 我訕訕地坐下,老虎看著我直樂,他摸著發(fā)青的頭皮說:“考試不帶筆的事情我以為就我能干出來呢?!?p> 我說:“我當年到是帶得全全的,就是第二天考數(shù)學我頭天復習的是語文。”
“那反正考語文的時候用得著。”
“沒有,我后來才知道語文已經(jīng)考完了——我把考試日子記錯了?!?p> 我們相對大笑,有種“相逢何必曾相識,同是當年差學生”的豪邁,我拍著他的肩膀說:“虎哥,這次想拿個什么名次?”老虎笑笑說:“我也就是領(lǐng)著徒弟們看看熱鬧,這次規(guī)模比我上次參加的不知大了多少倍,上回我連前10也沒進去,這回更不想了。到是董大哥有可能進前5?!?p> 我急忙又站起來說:“對了,我得趕緊把明天的名單定了?!?p> 老虎一愣:“名單不是早就……”不過他隨即想到我們這支隊伍不能以尋常度之,只好擺擺手說,“那你忙去吧?!?p> 我跟賓館經(jīng)理要上他們的會議室鑰匙,一路叮當作響開門進去,作為特權(quán)階級,有時候也會遭到嫉妒的白眼,要知道大戰(zhàn)在即能有這么一個地方作作戰(zhàn)前動員是多少人的夢想。
我大剌剌坐在主席的位置上,抄起內(nèi)線電話挨個給他們撥過去,盧俊義,不在,吳用,不在,林沖,沒人接……我越打越郁悶,終于有一個房間里有人,這人幽幽地道:“喂——”我這會已經(jīng)滿肚子火,大聲喝問:“你是誰?”這人說:
“你猜——”
我殺了這人的心思都有了,咆哮道:“你……”
這人搶先說:“你有殺氣!”
我愕然:“小趙?你還沒回家呢?”
荊軻接過電話說:“他能跟我一起住嗎?”
撞倆傻子手里,我只能憋著火說:“先待著吧,讓他離電門遠點啊,一會我給他爸打個電話?!?p> 繼續(xù)打,“喂,你早sei捏(找誰呢)?”秦始皇!
掛了,再打,“表哥,這里怎么上不了網(wǎng)???”李師師!我告訴她現(xiàn)在賓館都是無線上網(wǎng),我那個筆記本落伍了。
契而不舍打,終于有個正常人接電話了,我聽聲音問:“狗哥?”
段景住情緒相當?shù)吐?,有些嗚咽地說:“啥事?”
“咱們的人呢?”
段景住心不在焉地說:“俊義哥哥和吳軍師他們說為了慶祝今天咱學校得了個第二名,去喝酒了?!?p> “那張清董平他們都跟著去了?”
“沒有。他們認為得了第二是種恥辱,心里郁悶地緊”
想不到這么潑皮灑脫的人居然有這么強的集體榮譽心,我不禁有些感動說:“那他們?nèi)四???p> “因為郁悶地緊,所以他們也去喝酒了——他們其實是先走的。”
我:“……那有沒有既沒覺得應(yīng)該慶祝也沒覺得郁悶的兄弟呢?”
“有啊,有不少呢?!?p> “那他們呢?”
“他們一看大家都去喝酒了,就跟著去了……”
我抓狂道:“你跟我說他們都去喝酒了不就完了?”段景住不說話,那邊傳來抽鼻子聲。
我這才關(guān)切地問:“那你怎么不去?”
“我在看《藍色生死戀》,太他媽感人了,55555?!倍尉白√栠罂?。
我放下電話,轉(zhuǎn)過身,寥落地背對著空闊的會議室,一個混混領(lǐng)著一幫酒鬼站在武林大會的風口浪尖上,想不仆街都難吶,我此刻情不自禁地想象自己就是當年垓下的羽哥,手握劍柄身披大氅,堅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胸膛里的豪邁和妥協(xié)激戰(zhàn)正猛,虞姬幽幽怨怨卻又死志早萌,她一邊舞劍一邊唱道:“漢兵已掠地,四面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背酝跷矣鸶缧闹兴剂浚夯钪€是死去,這是個問題……
老虎領(lǐng)著人往樓上走的時候路過空蕩蕩的會議室,他探著腦袋往里面環(huán)視了一圈,對正在沉浸在悲壯中的我說:“會議室借我用用唄?”
……然后我就看老虎給徒弟們講注意事項,作戰(zhàn)前動員,我聽了一會很自覺地把門從外面給他們關(guān)上了。
那天晚上我像個老古董催深夜未歸的女兒回家一樣催他們回來,得到的第一答復是:正在聽安道全講他和12個紅顏知己的故事,已經(jīng)講到第9個了……
第二個答復是:場子里正有個華麗麗的小妞跟杜興飆舞,我說我也要去看,他們說,哎不早說,快完了。
第三個答復是:馬上就走了,等去廁所的人呢。
第四個答復是:去廁所的人排隊呢……
我半個小時一個電話,把包子看得納悶地說:“這人到底欠你多少錢呀?”
結(jié)果等我睡著他們都遲遲未歸,也不知是夜里還是凌晨,走廊里一陣踢踏,好象是回來了一批,我這才心下稍安,我還以為明天的比賽我得領(lǐng)著倆傻子上陣呢,項羽明確表態(tài),比武大會他沒興趣。
天一亮我就踢開所有有人的房間,結(jié)果搜羅出來的人讓我大失所望,原來昨天夜里回來的是吳用、金大堅、蕭讓這些身體吃不消的老弱,送他們回來的,是金錢豹子湯隆,而且這小子也喝多了,一下出租車就把自己吐成了斑點狗。
我看了看眼前這幾個人,示意軍師和蕭讓他們可以繼續(xù)睡覺,然后領(lǐng)著紅著眼睛的段景住和走路還有點晃悠的湯隆往體育場走,當然還有金大堅是必不可少的,我還得要他給我辦證呢。
我沉著臉,把他們帶到劉秘書給我準備好的辦公室里,看看表是7點20多分,但已經(jīng)跟平時8點的時候人一樣多了,會場的四面、觀眾席里、主席臺邊上都架起了攝象機,各個地方臺的記者們東一撥西一撥地已經(jīng)開始采訪,在體育場遼闊的場地上,除了中央空出一片地方,在一夜之間四周搭建起了幾十個臨時比賽圍攔,都大約半尺高,底座上編著號碼,看來因為人多的緣故,要多場比賽同時進行。
工作人員找到我,要我把今天參賽的選手名單給他,再派一個代表去抽簽,8點整的時候在場地中央所有選手集合,遲到10分鐘者按棄權(quán)處理。
我把蕭讓編的8個單人賽名字隨便抄了4個給他,然后讓段景住跟著他去抽簽。
當金大堅把段景住和湯隆的證壓出來以后湯隆才有點反應(yīng)過來,他一把拉住我說:“你不是想讓我上吧?”
我冷冷說:“你為什么不能上?”
湯隆飄來蕩去地說:“我走直線還晃呢!”
我說:“那我不管,誰讓你的哥哥們不管你呢。”
湯隆一把搶走我的電話,快速撥號,然后大喊:“俊義哥哥救命,你們再不回來就見不到我啦!”
不一會段景住抽簽回來,拿著對陣表,我把剛做出來的身份證給他,跟他說:“現(xiàn)在開始,你就叫張小二了?!倍尉白∠氩坏阶约哼@么個各項本事都稀松的小幺弟還能代表梁山參加比賽,到是很樂意,湯隆一看時間都快8點了,一溜煙跑出去買了幾個茶雞蛋吃,說:肚里空空的沒食,一會怕打不過人家??粗挚蓱z的,不過梁山的人也太可氣了,不讓他們知道我的手段,這以后的比賽那就沒法弄了。
很快大喇叭里就廣播,讓各參加過抽簽的選手到場地中央集合,湯隆吞下最后一個茶雞蛋,噎得一愣一愣對我說:“我能不去嗎?”
我倒了杯水給他,他以為有門,滿是希翼地看著我。我說:“我到是想替你去,可我要死了就沒人給你們錢讓你們再去梁山了。”
湯隆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毅然地跟著段景住往外走,我在他身后喊:“記住,你現(xiàn)在的名字叫呼延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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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要開打了,有讀者說小花這幾章有些慢,其實主要是因為每天只更3000字,而3000字的涵蓋量是有限的,要每天都更8000,這戰(zhàn)役估計都快打完了,所以大家少安毋躁,且看我開始可勁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