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喃望著雨有些不知所措。
她懊悔著自己為何出門不帶傘,奈何銀欞在芙思樓陪沈汀煙與不忠之臣張啟靈喝茶,搖琴醉雨在對街的千鶴樓看店,府里人都忙著清院,她只是偷溜出來玩的,哪會想到帶傘?
姐姐出門是帶了傘的,她與張啟靈吃茶,也不用太久,待雨停了再回去,不得完了?
可她必然是不能冒雨回去的,她這身子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
沈柚喃精致的小臉皺成一團,無奈的嘆口氣。
沈柚喃忽覺心口有些抽痛,呆了半晌,才覺背后淺衫已然濕透。
說起來,已經(jīng)要過去三個月了。
她就這樣低眉看著繡鞋呆呆地站了許久,忽然一把閉上的油紙傘伸在她面前。
沈柚喃抬眸,看向伸傘過來的人,迅速收攏了面部痛苦的表情,牽強一笑。
“我是這里人,我家公子見你呆了許久,姑娘怕是沒帶傘吧?這傘就先借你了?!彼蛡愕氖莻€藍袍男子,扎著少年樣的馬尾,笑得開朗。
裴羽卒?
沈柚喃挑了挑眉,這人不是裴思親的侄子嗎?怎么還活著?難道是早就投靠了沅冶?
不過,這小病嬌看起來還挺陽光嘛!
沈柚喃故意咬了咬唇,聲音有些沙啞,歉意地道:“那就謝謝公子了,改日我定還來,不知你家公子姓什名誰?我好轉(zhuǎn)交與他。”
裴羽卒把油紙傘塞到她手中,隨口道:“姑娘就不需要知道了,我家公子最喜做好事不留名了。姑娘下次來時,只需交于對面淪窗雅閣三號隔間的令韞姑娘,告訴他是煙花小樓裴翠交于你的傘就行了?!?p> 沈柚喃唇角一抽,她么會認為這是沅冶令人送來的呢?人家沅冶會有那么摳?但她還是感激一笑:“你是裴翠對吧?那就謝謝裴哥哥你啦?!?p> 不過,煙花小樓的裴翠,淪窗雅閣的令韞?
這聽起來倒是有趣。
于是她看向裴羽卒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探究。
裴羽卒卻被那聲“裴哥哥”叫得抖了抖,心中無聲地發(fā)涼,擺擺手,“不是什么大事。”
待小姑娘走后,裴羽卒才真正感受到了那涼意的源頭。
推開隔壁雅間的房門,氣質(zhì)溫文爾雅的俊美青年煮著茶,動作行云流水而不失優(yōu)雅,鵝黃色的衣袂拖在地上,他抬起頭,看向裴羽卒時,鳳眸微揚,嘴角也抽了抽,目光里皆是森寒,“裴哥哥好聽嗎?”
沅冶的聽力很好,他自是聽到了全過程。說來也巧,沈柚喃來時就被他們看見了,也不知道沅冶是出于什么,一句“她沒帶傘”就把他打發(fā)去送傘了。
裴羽卒關了門縮了縮脖子,只覺背后涼涼,不滿地抗議道:“是人家小姑娘這樣叫我的,這不賴我??!”
“孤記得令韞蒯好似不許你叫他姑娘吧?哦,你還改了他名?!便湟睕]有管他的抗議,而是用平淡的聲音提起他怕的人。茶已經(jīng)煮好,他倒了些入瓷杯中。
令韞蒯是令家獨子,母親是外族人算是個混血,因為太俊俏經(jīng)常被裴羽卒喊令韞姑娘。這主要還是因為他們之間曾經(jīng)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孽緣。
裴羽卒怕令韞蒯是比沅冶更過分的,遠離澈京提也沒用,但在澈京里提保證有效。
裴羽卒立馬變臉,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主子我錯了!”
沅冶揚了揚眉:“那,人家小姑娘?”
“沈小姐,沈小姐!”裴羽卒連忙改口。
“是她的錯?”沅冶舉起杯,聞了聞茶的清香后,將小杯移至唇邊吹了吹,又輕抿一口。
“我的錯,我的錯!”裴羽卒趕忙認錯,還一臉誠懇。
沅冶將茶杯放在桌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敲了敲一旁的小桌,“坐?!?p> 裴羽卒清楚沅冶這是原諒他了,悠哉游哉地做了過來,又開始吊兒郎當?shù)淖雠?,“沅陛下,剛才醋勁那么大,不會是對沈小姐起意了吧?我在坊間看到過不少公子小姐這樣,多半是喜歡上了……”
沅冶看他這唯恐不亂的模樣,冷淡地道:“你還有時間去坊間?閑得慌?令韞蒯那邊正缺了人手……”
裴羽卒立刻正經(jīng)起來:“我不去,我不去?!彪m然表面上正經(jīng)起來了,他又開始在心里小聲埋怨。
沅冶卻有些茫然。
喜歡嗎?他從來不懂什么是喜歡。
只是那些朝夕相處讓他很懷念。
思及至此,他揚了揚唇。
大概是占有欲在作祟吧。
“好了,說吧,接下來你會怎么做?!便湟闭?。
***
長街上,少女撐著傘,慢步走著。
開始,心動總是在那么溫暖;后來,愛意便如云波般翻涌。
少女還未初動情竇,便已經(jīng)羊入虎口。
堇年青釉
某只冶崽(?>?<)☆:小姑娘只有我能叫! 裴羽卒(* ̄m ̄):什么嘛,喜歡又不自己上,被我看出來了,還不能說…… 某只青釉:“抱”是平反的環(huán)結,嘻嘻,這里就不寫啦,以后當做回憶殺。啦啦(?▽?),冶崽已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心動啦,很就會進入“畜謀”環(huán)節(jié)。 名字:令(líng)韞(yǜn)蒯(kuǎ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