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么教黎淑淑完全問題,她自己能堅持,而且我給的任務(wù)已經(jīng)很輕松了,要是這都堅持不了那還學(xué)什么?回家繡花不是更好?”
“你是要氣死我才甘心嗎?哼!”
王學(xué)彥甩袖走了,留下梁鐘晨一個人坐在原地。
……
黎淑淑回到院子趕緊讓幾個丫鬟燒了熱水,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才由仲春攙扶著去用晚膳,她到現(xiàn)在腿都還是軟的。
再回到院子的時候才注意到新的牌匾已經(jīng)掛上了,上書“珠玉小筑”。
黎秋盛的字筆鋒凌厲,微微有些潦草卻透著一股瀟灑不羈的氣質(zhì),看起來就很值錢。
黎淑淑讓蒲月去成大夫那里拿了活血化瘀的藥酒擦在腿和胳膊上,然后按摩幫助吸收。
不然就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身體強度,明日必然渾身酸痛。
快休息的時候仲春來替班守夜,順便拿出紙條給黎淑淑過目。
“表小姐,那人好像已經(jīng)開始懷疑您了?!?p> “說說看?!?p> 黎淑淑在學(xué)堂里沒有和黎婉婉姐弟保持距離,只要差人一打聽都能知道。
不過以周翰青多疑的性格或許不止不會懷疑,還會覺得是她自己怕被孤立而貼上去的。
并且這段時間一直讓仲春毀黎婉婉的形象,一個表面溫婉賢淑,內(nèi)里虛偽善妒的小心眼女子塑造的很成功,連黎淑淑看了都覺得寫的好,很真實,完全就是從前自己心里的黎婉婉。
她也旁敲側(cè)擊的問過黎婉婉,她院里的十二個丫鬟大多都是丞相府的家生子,個別兩個是孤兒,只有仲春一個是被父母賣掉的。
這些伺候的人全都調(diào)查過,家世清白才能留下。
結(jié)合黎淑淑從前的記憶,這些她稍微有點印象的丫鬟小廝除了仲春,前世都上了斷頭臺,所以這些人里沒有周翰青的眼線,她可以放心的讓仲春編故事。
“就是這個人問表小姐您為何日日換丫鬟,是不是我還沒獲得您的信任,而且您看起來跟丞相府的主子關(guān)系很好?!?p> “就說前幾日你著涼了,我怕你累著才輪流讓你們跟著。
至于丞相府的主子,你就寫他們都不怎么樂意搭理我,但我今早剛到學(xué)堂的時候被威遠(yuǎn)侯府的姑娘嘲諷了,怕被周圍的人孤立便一直跟著表姐。
下學(xué)回來我就躲進(jìn)院子里哭了,連用晚膳都是被人扶著過去的。”
編故事就是要虛中有實,三分真七分假,再加上一些真假難辨的信息混淆視聽。
唐月確實話多,而且比較大大咧咧,偶爾說出的話雖然表面上沒什么問題,但是很容易聽出歧義,說唐月嘲諷她完全不會被懷疑。
就算周翰青知道唐月的性格,也不可能跟她解釋唐月沒有嘲諷她。
周翰青安插的眼線肯定不止仲春一個,但是肯定都沒有仲春的地位高,報上去的信息只要與仲春的大概重合,他就能相信九分。
……
后面幾日黎淑淑都準(zhǔn)時去院長那里報道,不過這幾天院長不知道怎么了,不太樂意搭理人。
練了這幾日,身體也算恢復(fù)了些,至少不至于像第一天那般,練完能累的直接癱在椅子上,倒是周翰青,這幾日都沒再出現(xiàn)。
女學(xué)每周休假兩日,好幾日沒見到周翰青,黎淑淑有些擔(dān)心他的計劃,所以婉拒了黎婉婉逛街的邀約,帶著仲春直奔刑部。
還是那個熟悉的周文治,見到黎淑淑和仲春還一副驚訝的樣子。
“黎小姐可是來詢問案子的?”
“是啊,這幾日都待在女學(xué),早出晚歸的,都沒時間想別的。”
當(dāng)著仲春的面,黎婉婉和周文治打著啞謎,她說自己忙,沒時間干他交代的事。
這次還是將仲春留在了外面,二人準(zhǔn)備到里面詳談。
“表小姐,這孤男寡女的……”
仲春不同于安靜的槐月,她通常想到什么說什么。
“無妨,這位小哥參與了黎家案子的調(diào)查,其他人都不在,我同他聊兩句就出來?!崩枋缡绨参康馈?p> 進(jìn)了屋子二人都沒關(guān)門,一是避嫌,二是這門正對著走廊,來往什么人看的很清楚,可以避免有人聽墻角。
“黎小姐的丫鬟還真是關(guān)心您?!?p> “這丫鬟自然是不錯的,整個丞相府里只怕也就她待我真心了?!崩枋缡绺袊@道,“說正事吧,你們這幾日查的可有什么進(jìn)展?”
“還真有,不只黎小姐可聽過神勇將軍的名號?”
“神勇將軍?你是說那位神箭手梁先生嗎?”
“是他,黎小姐是如何得知神勇將軍是梁先生的?”
“梁先生是女學(xué)的先生,我第一日去的時候每一位先生都見禮了,整個女學(xué)的先生就數(shù)這位梁先生看起來最為奇怪,我便記住了,后來聽同窗議論,才知道梁先生便是神勇將軍的?!?p> 這個解釋毫無破綻,女學(xué)除了梁鐘晨全都是書生模樣的先生,個個儒雅隨和,梁鐘晨混在其中確實奇怪。
周文治不知信了沒有,倒是沒再進(jìn)行這方面的追究。
“這位梁先生有一獨子在宮內(nèi),做了一個小小的禁衛(wèi)軍,梁先生一直以為是陛下為了威脅他交出兵權(quán),才將他兒子當(dāng)做籌碼囚于眼皮底下的,所以這次私下與黎丞相……”
屋內(nèi)靜了一會兒,瞧黎淑淑的樣子好像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說陛下囚了梁先生的獨子?”
“非也,梁先生非常嚴(yán)厲,自小以嚴(yán)苛到讓人害怕的方法教導(dǎo)他的獨子,后來他的獨子受不了了便入宮做了禁軍,尋求陛下的庇護(hù)。”
按照周文治的說法,梁先生的獨子做禁軍,完全就是想找個能讓他爹忌憚,不敢直接抓他回去訓(xùn)練的人為靠山,皇帝無疑是最合適的,所以悄悄才入了宮讓梁先生誤會。
梁先生為了獨子被迫與大伯密謀造反救自己的兒子。
然而仔細(xì)思考一番你就會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這般。
周文治故意沒說梁先生早已沒了兵權(quán),若是梁先生兵權(quán)沒有被削,以他的威望,要是皇帝敢囚他的獨子,只要放出一點風(fēng)聲,皇帝的名聲便臭了。
畢竟在皇城之外民眾的眼里,皇帝就是個收了他們的稅,然后窩在宮里享受的人,離皇城越遠(yuǎn),皇帝的威信越低,民眾只會認(rèn)為真正保護(hù)他們的英雄是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