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夜空下,中年道士一步踏進數(shù)十米高的半空,緊接著,一束金色的流光緩緩從他的袖口飛了出來。
中年道士起手、并指,動作嫻熟,行云流水。
金色的流光在他指尖縈繞,讓人賞心悅目。
“開!”
話音一落,那束金色的流光頃刻間便化作一根筆直的金色光箭劃破夜空,夜幕下赫然顯現(xiàn)出一面光影壁畫。
與此同時,站在高臺一側(cè)邊緣處的高翔陡然深吸了一口氣,中氣十足的朗聲喊道:“賜運大典,開始。”
賜運大典?
第一次來的林音一臉懵圈,他現(xiàn)在有點后悔沒有跟許氏兄妹走在一起了,不然還有個人能向他介紹一下。
正愁著要到哪里才能找到活動說明書的時候,一陣香風拂來。
一個臉上蒙著輕紗的高挑女子忽然走到了林音身邊。
林音眼睛不自覺的往斜下方瞟去,入眼便是一對高聳的峰巒傲然的挺立在最顯眼的位置。
雖然女子自以為自己蒙著面林音就不可能認出她,但她不知道的是,當她出現(xiàn)的那一刻林音就已經(jīng)知道她是誰了。
“太子妃,邢沐?”林音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關(guān)于邢沐的信息和他在第一次看到她時一模一樣:【邢沐,凈化值:65,劣習:過于精明】
林音故作鎮(zhèn)定的站在原地,假裝什么也不知道,一言不發(fā)。
邢沐站在他身邊后,并沒有外人印象中的高冷。
她反倒是非常主動的開口,用清脆悅耳的嗓音向林音問道:“敢問道長對賜運大典有幾分勝算?”
“啊……”林音呆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邢沐的問題。
現(xiàn)在問題是,他腦袋無異于一張白紙,連這個賜運大典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不過既然邢沐主動搭話,林音也就順水推舟地反問道:“不滿姑娘,小道也還是第一次來,姑娘若是了解的多能否跟小道細說細說?”
邢沐眼神猶疑的瞥了一眼林音,鼓起嘴點頭道:“賜運大典顧名思義就是賜運,說白一點就是送造化。你看那高臺上的幾位,他們都會在這面光影壁畫里以各自的手段留下一場造化,能得到的人不僅可以憑借造化提升修為,還有機會得到某人的青睞成為高人的弟子。所以,賜運大典還有一個別名,叫‘小洞天福地’?!?p> 林音一聽,頓感無趣的說道:“那我沒興趣了。”
邢沐不曾想,林音先是毫不在乎的拒絕了兵部和文淵閣的青睞,現(xiàn)在竟然連修行造化一事也沒有濃厚的興趣。
她不禁重新打量起身邊的年輕道士,驚艷的美眸里藏著一絲絲說不透道不明的思量。
邢沐輕輕吐出一口香蘭,精致的睫毛輕輕顫動,口中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怎么,道長沒有飛升成仙的打算?”
林音這回沒有不假思索,而是先想了想,才淡然回道:“沒有?!?p> 邢沐側(cè)過身,將雙手十指交錯放在身后,肩部自然的往兩邊舒展,聳立的雙峰愈加飽滿,風光無限。
她半真半假似的柔聲笑道:“道門中人竟然不求飛升成仙,那道長圖什么?”
林音懶洋洋地答道:“生而為人,當然想要的是七情六欲了?!?p> “……”
聞言,邢沐瞬間就變了臉色。
肅穆端莊,與先前判若兩人。
可很快她又眉眼彎彎,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笑容嫵媚,語氣亦真亦假玩笑道:“你是個假道士吧?”
林音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仰著頭極其認真的凝視著夜空中的巨幅光影壁畫。
頭戴蓮花冠的中年道士從虛空中隨手拈來一支筆,像是對壁畫哪里不滿意似的,又隨心所欲的添了幾筆。
本以為中年道士此舉會是畫蛇添足,成品一出,瞬間讓人瞠目結(jié)舌,整幅畫頃刻間竟然變得活靈活現(xiàn),美不勝收。
當真是難以言喻的錦上添花。
“祖庭山的得道高人,就是不一般啊,起開起開,老夫這里靈感爆棚,偶得了一句詩,想必也襯得上此景。”
阮瑀一本正經(jīng)的點地而起,身姿飄逸,與之前玩世不恭的形象產(chǎn)生強烈反差,竟然多了幾分出奇的仙風道骨。
從頭戴蓮花冠的中年道士手里搶過筆,阮瑀大手一揮,揮毫潑墨,筆法秀麗的寫到: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平地上站著的那些個之前參加過詩會的才子們看到阮瑀在壁畫上寫下的詩句,震驚到半身精血快要噴涌而出。
狗屁偶得,聽過這句話的人都知道,這是年輕道士在詩會上吟誦的。
可阮瑀不懂讀書人的靦腆,依舊還恬不知恥的大聲問道:“臭道士,老夫的詩寫得如何?妙否?”
中年道士目瞪口呆,“你何時會寫詩了?”
阮瑀哈哈笑道:“都給你說了,偶得,偶得啊?!?p> 中年道士“呵”了一聲,心知肚明,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收回筆,緩緩側(cè)過身低頭俯瞰平地眾人。
不一會兒,高翔和中年道士彼此互換了一個眼神后,便聽到高翔斂聲,尾音修長的磨礪出兩個字,道:“請便?!?p> 此言一出,平地上瞬間生起一陣騷動,不管男女老少,全都一窩蜂的沖天而起,沖向那幅天幕壁畫。
可是大多數(shù)的人在身體剛剛觸碰到壁畫的一剎那就被壁畫蘊藏的某種神秘力量所排斥,重重的跌落在地。
“讀書的不爭氣?。 比瞵r瞇了瞇眼,兩只袍袖在空中愉悅蕩漾。
這句話的指向性太明確了,高臺上的大學士歐陽鏗聞言后,立馬踏步來到云空,憤然在壁畫上也寫了一句詩。
“誰言書生無膽氣,敢叫天地沉入海?!?p> 一時間,壁畫的氣息發(fā)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剛才還被壁畫排斥的讀書人,已經(jīng)有不少又順利的進入了壁畫里。
在這些人的身影里,林音還看到了許不早和許春晚,他們也跟著人群來到了這。
但是緊跟著許氏兄妹身后沖上去的一個身影瞬間就讓林音變得不淡定了。
“一個筑基期的菜雞不老實呆著猥瑣發(fā)育,跑進去找死啊?!眱?nèi)心叫罵不停。林音連忙用意念喚醒腳下的影子,也跟著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