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拜師
聽到蛛兒這四十年的經(jīng)歷，周芷若感慨道：“蛛兒，沒想到這四十年你竟然一直在苗疆，怪不得峨眉鏢局和峨眉驛站都打聽不到你的消息。當(dāng)年在冰火島，我有愧于你，你說的事，我一定用心去辦。
仙兒這個徒弟，峨眉收了。
只是有一件事，需要商量一下?！?p> 聽到周芷若面露難色，蛛兒道：“周掌門，什么事，你直說。”
“是這樣，十年前我收綠柳為徒時，便道告峨眉派弟子，綠柳是我關(guān)門弟子，峨眉派的大師姐，我不會再收弟子了。因?yàn)檫@樣，仙兒想做我的親傳弟子，就不能了。
不過，仙兒我仔細(xì)看過，皮骨確實(shí)是練武的材料，雖然之前學(xué)的武功不算正宗，基礎(chǔ)也還不錯。這樣的人才，讓峨眉派其他人傳授武功，我覺得有些可惜。
思來想去，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綠柳現(xiàn)在的武功已經(jīng)不在我之下，仙兒拜綠柳為師，讓綠柳親自調(diào)教，你看如何？”周芷若思量片刻后，道。
“師傅，仙兒姐比我還大一歲呢，怎么能做我徒弟，不行的?！睆埦G柳聽到周芷若的話，忙搖頭道。
“年齡大小不代表武學(xué)修為高低，峨眉派中，能傳授仙兒武功，只有你我，我不收徒，仙兒只能由你來教?！敝苘迫舻?。
聽到師徒二人的對話，蛛兒明白了大概，道：“周掌門，仙兒來峨眉學(xué)藝不在意輩分，只要有名師指點(diǎn)便可。綠柳，為師者不在年高，只要你不嫌棄仙兒，我覺得沒什么?！?p> 張綠柳見師傅和表姑都已經(jīng)表態(tài)，知道不宜再推脫了，正欲開口，收下這個徒弟。
一旁默默無語的何仙兒卻先開了口，道：“干娘，我，還是想拜周掌門為師，你看有沒有什么通融的辦法?！?p> 周芷若和蛛兒的話，何仙兒都聽到了。
當(dāng)聽到做不成周芷若的嫡傳弟子時，林仙兒多少有些失望。畢竟這一次來峨眉，干娘跟自己說，是找周掌門做師傅的。沒想到周掌門立下了規(guī)矩，不再收徒弟，而是讓張綠柳做自己的師傅。
張綠柳比自己小不說，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這么美的女子，武功估計(jì)也高不到哪去。既然離開苗寨，千里迢迢來到峨眉派，就是出來學(xué)些真功夫的。干娘和周掌門當(dāng)年有交情，也許還能通融，收自己為徒。
于是，未等張綠柳開口答應(yīng)，便先開了口。
周芷若何等人物，一眼便看出了何仙兒心思。何仙兒一定是覺得張綠柳年齡尚幼，做她的師傅不一定夠格。
于是說道：“仙兒，你是蛛兒的干女兒，這樣，反正都不是外人，我也為你破一回例。如果，你能在綠柳手下走上十招，我便破例收你為徒。怎么樣？”
“真的？”聽到周芷若的話，何仙兒心頭一喜道。
“當(dāng)然是真的，周掌門定會言出必行的?！敝雰盒睦镆彩且幌玻Φ?。
“既然你表姑和仙兒都沒意見，綠柳你就和仙兒好好過上幾招?！敝苘迫魧ι磉叺膹埦G柳道。
“師傅，表姑和仙兒姐今日才到，休整后，再比不遲?！睆埦G柳也聽出來何仙兒對自己的質(zhì)疑，擔(dān)心比后勝之不武，便說道。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了?！敝苘迫艨戳藦埦G柳一眼，斬釘截鐵道。
張綠柳當(dāng)然懂得師傅眼中深意，自己已經(jīng)是關(guān)門弟子，她不可能再收門徒了。
這場比試，自己只能勝不能敗。
“師傅，那就依你安排，綠柳也想見識一下仙兒姐姐的功夫?！睆埦G柳沖著何仙兒道。
“好，那現(xiàn)在就比?！敝雰旱馈?p> 蛛兒也想知道，自己改良后的千蛛萬毒手的威力，畢竟在苗疆，連個像樣的對手都沒有。
何仙兒聽到這些，頓時躍躍欲試。
別看她只有十六歲，還是女流之輩，在苗寨比斗卻從沒有輸過。一年前為父報(bào)仇，一人一條長鞭直闖龍?zhí)?，取得仇人性命，在苗疆，到現(xiàn)在還被人津津樂道。
聽見周芷若說到只要能在張綠柳手下走上十招，便可收她為徒，何仙兒暗忖：“即便張綠柳武功再高，自己只要把長鞭揮起，與她保持距離，讓她無法近身，挺上十招絕對沒問題的?！?p> 想到這里，何仙兒起身道：“那就請綠柳妹妹手下留情了?！?p> ……
四人來到正殿外，何仙兒從腰間抽出長鞭，周芷若則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把木劍，拋給張綠柳道：“綠柳，接劍。”
張綠柳接住木劍，向何仙兒拱手道：“仙兒姐姐，你出招吧。”
見張綠柳僅僅拿著一柄木劍，何仙兒大惑不已，自己手中皮鞭，是柔中有剛，未長成的小樹都能攔腰抽斷，張綠柳僅僅拿著一柄木劍，如何與己相斗？
這也太小看自己了吧。
既然是這樣，還真得讓人見識一下自己的武功了，省得受人輕視。
想到這里，何仙兒長鞭出手，長鞭如靈蛇顫抖，直奔張綠柳胸口襲來。何仙兒功夫深得蛛兒的真?zhèn)?，除了千蛛萬毒手之外，天鷹教和波斯明教的武功也都悉數(shù)傳授給了何仙兒。雖不極致，卻很廣博。
張綠柳見長鞭襲來，氣定神閑，不慌不忙，將木劍立于胸前，一招“風(fēng)擺桃花”將真氣運(yùn)于木劍之上，鞭劍相交，輕輕擦的一聲，何仙兒只覺得虎口發(fā)麻，手中長鞭險些脫手。
只過一招，何仙兒便大吃一驚：“一柄木劍竟然有如此威力，看來真的遇到勁敵了。既然自己功夫在她之下，還是固守，拖過十招為好。”
想到這里，何仙兒轉(zhuǎn)守為攻，皮鞭猶如一條細(xì)絲將身體包裹，身子忽左忽右、忽進(jìn)忽退，不讓張綠柳靠近抓到她的破綻。
張綠柳見何仙兒長鞭抖動成圈，守住門戶。知道這是想跟自己耗時間，想拖過十招。于是，張綠柳身子一探，御氣于劍，抓到長鞭旋轉(zhuǎn)中的空隙，木劍猶如一條靈蛇插入圈中。這一次，張綠柳并沒有想要把皮鞭擊起，而是采用“吸”子訣。真氣注入木劍之中，猶如磁石一般，將皮鞭緊緊吸住。
一圈、兩圈、三圈……舞動的皮鞭漸漸鎖緊，將木劍緊緊纏住。
何仙兒用力握著鞭柄，試圖將皮鞭拽出，皮鞭卻像和木劍黏在一起一般，無論怎么用力卻紋絲不動。
無奈，何仙兒只好單手握鞭，松開右手，變掌為爪，施展千蛛萬毒手招式向張綠柳攻去。與當(dāng)年蛛兒施展千蛛萬毒手不同，當(dāng)年蛛兒施展時，臉色變黑變腫，而何仙兒的臉色不僅沒有變黑變腫，反而變得更加白皙，仿佛透明了一般，一張臉，美的令人心顫。
千蛛萬毒手爪風(fēng)襲來，張綠柳頓時品到陣陣陰風(fēng)撲面。心道：“千蛛萬毒手果非浪得虛名，的確辛辣，自己要小心應(yīng)對了。”
于是運(yùn)氣于左掌，迎著陰風(fēng)推去。何仙兒的手掌宛如撞上了一堵氣墻，無論如何趨力，也進(jìn)不去半分。
相持片刻，張綠柳真氣體內(nèi)旋轉(zhuǎn)，流轉(zhuǎn)至右手臂處，手腕向下用力一壓，何仙兒虎口一震，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皮鞭。
手一松，皮鞭落到地上。
張綠柳另一手掌，則運(yùn)足真氣，緩緩向前推去。何仙兒感受到一股強(qiáng)烈氣息撲面而來，修煉十幾年的千蛛萬毒手毫無招架之力，連著后退幾步，方才站穩(wěn)。
一方比試下來，何仙兒清楚，自己和張綠柳的武學(xué)修為相差實(shí)在太遠(yuǎn)，天壤之差也不為過。之前在苗寨，一條皮鞭便無人能敵，還以為自己武功絕頂，看來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了。
這個師傅，一定要拜。
想到這里，何仙兒雙膝跪地，叩首道：“綠柳師傅，請受徒兒一拜?！?p> 張綠柳見何仙兒跪下，連忙上前，雙手將何仙兒扶起，道：“仙兒，你這個徒弟我收下了?！?p> “謝謝，師傅。”說完，何仙兒又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方才起來。
一旁觀看的蛛兒被眼前情景驚呆，向周芷若問道：“周掌門，綠柳的武功都達(dá)到這個境界了？我怎么覺得，當(dāng)年表哥上光明頂?shù)臅r候，都不如綠柳現(xiàn)在呢?！?p> “綠柳已經(jīng)打通任督二脈，當(dāng)時高人，除了張真人和她爹爹張無忌外，應(yīng)該無人是她對手了。不過，武林一途，一山更比一山高，隱居世外的高人有多少，我們也不知曉?！敝苘迫舻馈?p> 聽到周芷若說到張綠柳已經(jīng)打通的任督二脈，更是詫異，“綠柳才十五歲，就有這般成就，假以時日，簡直是不可限量。沒想到，表哥和趙敏的孩子這么出息?！?p> “那得看看是誰教的，要是放在趙敏身邊，不一定什么樣呢?！敝苘迫粲行┎粣偟?。
聽到周芷若這么說，蛛兒心里便知，自己說錯話了。在周芷若身前夸趙敏，確實(shí)有些不妥。
忙改口道:“綠柳能有這般成就，付出心血最多了就是你這個師傅了。表哥到峨眉，定會感激于你?！?p> 聽到蛛兒的話，周芷若輕嘆道：“綠柳是我的弟子，我不用他感激?！?p> 說完，轉(zhuǎn)身便回。蛛兒見狀，也跟著她回到正殿。
二人坐定不久，張綠柳和何仙兒也一前一后進(jìn)到正殿。何仙兒跪在周芷若身前，道：“峨眉第六代弟子何仙兒，拜見掌門?！?p> 周芷若看了看跪在身前的何仙兒道：“仙兒，你師父張綠柳武功不在我之下，在中原武林都罕有對手。就能遇此名師，是你的福分。你要跟著綠柳師傅勤學(xué)苦練，將來定會有一番成就。”
“是，仙兒定不會辜負(fù)掌門期盼，跟著師傅勤學(xué)苦練的。”何仙兒道。
“好了，起身吧?！?p> 何仙兒起身后，張綠柳讓她坐在自己的身旁。
“綠柳，以前你的師弟師妹都比你年長許多，你也沒有個同齡玩伴說說知心話?，F(xiàn)在好了，殷芙蓉比你小一歲，何仙兒比你大一歲，師傅閉關(guān)的時候，也算是有人陪著你了?！敝苘迫舻?。
“師傅，思過崖后有一間茅舍，是綠柳小時候淘氣，你罰我思過的地方。我想把表姑和仙兒安置在那住，仙兒找我也方便，你看怎么樣？”
聽了張綠柳的話，周芷若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間茅舍里面物品齊備，兩個房間，你表姑和仙兒住正好。綠柳，就依你?！?p> 說完，又對身旁的蛛兒道：“蛛兒，正常來講峨眉學(xué)藝的弟子都住在一起，包括前些日子楊不悔的孫女也住在練功房。不過仙兒是綠柳的唯一弟子，和你一起住相互照應(yīng)更好些。這一次來峨眉，就在這住下，要是閑不住，也可跟我一起禪修悟道。”
“周掌門，那我就住下了。等仙兒在這熟識了，是回苗疆還是在峨眉繼續(xù)陪她，再說。”
蛛兒倒沒有謙讓，本來這一次她就是要陪著何仙兒一段時間，本以為會住在山腰處的峨眉別院，與何仙兒分開住?，F(xiàn)在這么安排，能陪在她左右，就再好不過了。畢竟何仙兒初次離開苗寨，蛛兒多少有些不放心。
……
峨眉山，翠竹閣。
入夜，張綠柳和周芷若一起吃過晚飯，又陪著師傅入定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到門口，便見殷芙蓉站在她的門前。張綠柳問道：“芙蓉，你來找我？”
“是啊，大師姐?！币筌饺匮劬澇梢坏涝卵溃鹛鹫f道。
“進(jìn)來吧?！睆埦G柳推開房門，讓殷芙蓉進(jìn)到屋中。
自從殷芙蓉成為峨眉弟子之后，便每日跟著靜玄師太習(xí)練峨眉劍法。晚上時，若是張綠柳有空閑，便來找她請教。
除了談?wù)撐涔χ?，也談及些江湖軼事。畢竟沒有離開過峨眉，很多江湖趣事，張綠柳還是饒有興趣的。
張綠柳拉著殷芙蓉，坐在她身前，問道：“芙蓉，這么晚過來，又遇到什么難題向我請教來了？”
“大師姐，今天我奶奶托人從武當(dāng)山為我?guī)┪锲愤^來，其中有份禮物是我奶奶，讓我送給大師姐你的。”說著，殷芙蓉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遞給張綠柳。
“送給我的？無功不受祿，我不會收的?！睆埦G柳沒有接過錦盒。
張綠柳的話似乎在殷芙蓉的意料之中，道：“大師姐，這個禮物，本來就是你爹你娘之物，一直寄存在武當(dāng)，我奶奶只不過借花獻(xiàn)佛而已?！?p> 聽到是自己爹娘之物，張綠柳頓時有了興趣。接過殷芙蓉手中的錦盒，打開之后，見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珠花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