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門框站著,臉色有些蒼白,身體微微有些打晃。他的身子是那樣的單薄,好像隨時(shí)都會倒下。他愣愣地看著我們,眼神迷離,聽到我說話,忽然沖我一笑,笑容里有一絲暖意,如春風(fēng)般,吹散了他眼睛里的霧氣。他就這樣站在那里,如同一幅畫,是那樣的賞心悅目。
我也笑了,“你終于醒了!”
我快步走向他,扶住了他的胳膊,“你才剛醒,怎么就起來了,快進(jìn)去躺了?!?p> 玄飛輪也站了起來,看著王洛道:“你醒了?!?p> 王洛沖著玄飛輪點(diǎn)點(diǎn)頭,任由我扶著進(jìn)了里屋。賈思文和玄飛輪跟了進(jìn)來了,只有那個齊快依舊吃著他的飯。
王洛斜靠在床上,他打量了一下周圍,“這是哪里?”
“清清谷?!蔽医辛艘呀?jīng)跟著進(jìn)來的賈思文,“文文,你快來看看他怎么樣了?”
賈思文給他切了脈,看了看他的傷口。點(diǎn)點(diǎn)頭道:“燒退了,傷口也愈合了,休息幾天就沒有問題了?!?p> 王洛對上賈思文的眼睛,露出笑容,眼睛里卻流露出了戒備的神色,聲音有些嘶啞,“你……是你救了我?”
賈思文卻并沒有邀功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回道:“算是吧!”
“謝謝你救了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來日……”
賈思文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別說什么必報(bào)大恩之類的話,我救你不是圖你報(bào)答我的……”賈思文指了指我道:“你若實(shí)在想謝的話,就謝她吧。是她求我,我才救你的?!?p> 真是個怪人!明明是你救了他,居然也不邀功,不邀功是你高風(fēng)亮節(jié),可是為什么要說是我求你的,是我求你沒錯,可是你若不想救,他也好不了。無功不受祿,我才不占這個便宜呢。
王洛看著我,微微發(fā)愣,眼睛依然如同一口古井,深的讓人看不見底,“你……謝謝你,小小?!?p> 我忙拜拜手,道:“你不用謝我,我什么都沒做,你還是謝他吧?!?p> 我瞪了那個抱著雙肩正微笑著看著我和王洛的賈思文,“你這個妙手毒心有些名不副實(shí)了?!?p> 賈思文驚奇道:“怎么名不副實(shí)了?”
“妙手確是不錯,可是心卻不毒了?!?p> 賈思文笑問:“是嗎?你真的這樣認(rèn)為?”
真是怪人!聽不出我的諷刺你嗎?我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王洛看了看我們,可能是由于剛剛蘇醒,整個人無精打采,眼睛更黯淡了,“這里是清清谷,清清谷在哪?”
我回道:“就是地虎崖底,那條小溪的盡頭?!?p> 王洛點(diǎn)點(diǎn)頭,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服,忽然問道,“我以前的衣服呢?”
賈思文把王洛換下來的臟衣服拿給王洛。王洛伸手在衣服上摸了摸,接著露出了笑容,道:“謝謝!”
賈思文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一聲,“放心,你的東西我沒動?!?p> 王洛垂下了眼眸,輕輕地道:“謝謝!”
賈思文揮揮手,道:“他剛剛醒,還需要休息,你們都出去吧,讓他好好休息。我去給他熬點(diǎn)粥來?!?p> 我們點(diǎn)點(diǎn)頭,走出王洛的房間。坐回桌邊,打算繼續(xù)吃飯。
王洛他終于醒了,我好高興啊??墒且幌氲?,他醒了,我們就要回到那人間地獄去,心里又生出一絲懼怕。不由的憂心忡忡起來,手里的筷子停在那里,遲遲沒有下筷子。
“你怎么不開心?”玄飛輪也看出了我的不高興。
快走出門去的賈思文停住了身形。
“洛洛醒了,我很高興??墒窍氲?,他好了,我們又要護(hù)他去京城了。我一想到要回到上面,我就害怕?!?p> 玄飛輪沉默了。
我們畢竟不能躲在這里一輩子。韓叔叔不在了,還有我和玄飛輪呢,畢竟當(dāng)時(shí)我也是以鎮(zhèn)海鏢局的伙計(jì)的身份跟著他們的,鎮(zhèn)海鏢局這趟鏢,無論如何還是要走的。況且,王洛把護(hù)鏢費(fèi)都付了,我們?nèi)羰遣话阉o(hù)送到京城,會壞了鎮(zhèn)海鏢局的名聲。而鎮(zhèn)海鏢局的名聲是玄伯伯好不容易才樹立的,怎么能壞了呢。
玄飛輪想了想,道:“要不,我自己護(hù)他去京城,你就這里等我回來!”
“不行,”我想到?jīng)]想的回道。我一想到,我要和那兩個怪人待在一起,就有些發(fā)毛。雖然賈思文對我很好,可是?畢竟我們才認(rèn)識沒幾天,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壞人。玄飛輪在這里,我不怕他們,可是沒有他,我還真的不敢在這里待了。
“我也不想讓你留在這里?!毙w輪嘆了口氣,“可是,此去必定兇險(xiǎn)重重,你還是不要去了!”
我看了看那一言不發(fā)黑著臉低著頭吃飯的齊快,還有那個站在門口背對著我們賈思文,“我不想待在這里?!?p> 是啊,若是去了必定是水深火熱,不去我就要呆在這里,而且……
去還是留,這真是個傷腦筋的問題!
賈思文站在哪里一直沒說話,這時(shí)忽然轉(zhuǎn)過身來,插嘴道:“我知道一條去京城的路,你們可以走那條路,這條路沒有人知道,應(yīng)該安全?!?p> 我問道:“什么路?”玄飛輪也抬起頭來看他。
“從小溪順流而下,走到小溪的盡頭……”
我驚喜的接道:“就到了京城?”
賈思文看了我一眼,似乎很無奈,“走到小溪的盡頭就到了川河,順著川河而上,就到了渭江,順著渭江而上,就到了京城。”
玄飛輪道:“你說的是走水路?可是我們沒有船,而且還不知道路,對我們來說走水里似乎不現(xiàn)實(shí)!”
賈思文微笑道:“我可以送你們?nèi)?!?p> 齊快聽了,接道:“還有我!”
我不相信的看著他們,“真的嗎?”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我高興就要跳起來了。本來還擔(dān)心去京城會有危險(xiǎn),這下沒有了危險(xiǎn),我還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玄飛輪卻不像我這樣高興,他擔(dān)憂地道:“可是,我們進(jìn)了川河、進(jìn)了渭江,也一樣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到時(shí)候,若是有人來劫鏢怎么辦?在江河上對我們更不利?!?p> 玄飛輪說的有道理,我立刻泄了氣。
賈思文看了我一眼,道:“你們?nèi)齻€人躲在船里別出來,不就好了。實(shí)在不行,男扮女裝,這樣不就沒人認(rèn)出來了嗎?”
玄飛輪瞟了我一眼,斷然拒絕,“不行。我才不扮女人呢。”
開玩笑,男扮女裝,我不就露餡了,文文,你是故意的吧。我瞪了賈思文一眼,“男扮女裝,那就算了,我們不出來就是了?!?p> 賈思文笑道:“隨你們?!闭f完走了出去,去了廚房。
我端著賈思文熬的米粥,走進(jìn)了王洛的房間。他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的吃飯,一碗米粥很快就被他喝干凈了。
我把賈思文的話告訴了王洛,他聽了之后,并沒有反對,只是愣愣的看了我半天,眼睛里的憂傷更重了,“小小,你真的那么想京城?”
“嗯?!?p> 他笑了,“好!”
昨日飛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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