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了手,我們兩人回到了漪瀾院。剛到漪瀾院賈思文不知從那里竄來出來,嚇了我一跳,“文文,你干什么,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有人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圖謀不軌呢!”
賈思文站在我們對面,冷冷地掃了我們一眼,臉色陰沉的嚇人。
我看著他的臉色不好,心里一急,忙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們?nèi)ネ嬖趺床唤猩衔??真是太沒義氣了!”賈思文臉上早就繃不住,笑了起來。
這玩笑開的,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了。我心道:我還不是想讓你多睡一會,才沒打擾你的,你倒好來嚇我。
我不打算揭穿他,故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誰讓你起的那么晚,大懶蟲!”
賈思文聽了和秦意暢對眼一眼,兩個人相視一笑。我看到他們兩個彼此心領(lǐng)會神的笑容,心里不禁感嘆:沒想到他們倒成知心朋友,我倒成了外人了。雖然這樣想著,心里卻一點都不難過,反倒替他們高興。
賈思文笑道:“說的也是,誰讓我睡過頭了呢!下午可要帶上我了!”
我笑道:“遵命!我們賈大神醫(yī)說話,我怎敢不聽!”
我們吃了飯,我看到秦意暢神色有些疲倦,于是對他道:“我和文文去就行了,你手上還有傷,回去休息一下吧?”
秦意暢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嬌生慣養(yǎng)的千金小姐,皮糙肉厚的,這點小傷算什么?”
這話怎么這么熟悉?我想起來了,這不是我說的嗎?
說著秦意暢又看向賈思文,“而且有賈兄的靈藥妙手,早就沒事了。”
賈思文笑道:“舉手之勞而已!”
我正想著該找個什么理由再勸勸他,他接著又道:“不過也好,正好我還有事,那我就不陪你了,有賈兄在我也放心。你們?nèi)グ桑 ?p> 沒想到他居然這樣痛快的就答應(yīng)了,想到昨天夜里聽到的事,我不禁問道,“你有什么事???”
問出來以后,覺得自己說話又不經(jīng)大腦了,他是王爺怎么會沒事?而且我有什么資格問?想到這里,忙又道:“順口問問,不方便就算了。既然你有事,早說嘛?就不耽誤你時間了,快去吧!”
秦意暢無奈地看我一眼,“你說什么事?當然是去查段興的下落,去查是誰指使的段興?!?p> 原來是我想多了,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那麻煩你了!”
“咱們還要說這些嗎?”
我想了想道:“我同意你們的意見,孟修齊確實嫌疑最大!要好好查查他!”
“嗯!”
再次來到淡遠齋,那個守門的小廝我看到我來了正要行禮,抬頭看到了賈思文,愣在那里,似乎沒料到還有這樣的人。過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拜見郡主!”眼睛還在盯著賈思文只看。
賈思文陰著臉瞪了他一眼,那小廝嚇得向后一揚,“哎呦”一聲摔了過去,像是知道自己失禮了,又慌得爬了起來。
“文文,你嚇他干什么?”
賈思文無辜地道:“你冤枉我了,我哪有嚇他,是他太膽小了,好不好?”
我瞪了賈思文一眼,將那小廝拉起來,指著賈思文笑道:“他是跟你開玩笑的,他是個好人,專門救人治病的好人,別害怕!”
那小廝看了賈思文一眼,又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不相信。
賈思文臉色一暗,低聲道:“別說的那么好聽?我是嗎?”
我知道他對過去的事,還是沒有釋懷。于是笑道:“當然是,反正在我心中是!”
賈思文臉色又笑了出來,“只要你覺得是,就好了!”
我問那個小廝,“孟駙馬還在里面嗎?”
“回郡主,不在!”
“誰在里面?”
“只有兩個書童在里面清掃整理!”
“哦!你叫什么名字?”
“張華!”
“你跟我進來?!?p> “是,郡主!”
我們?nèi)齻€人進了淡遠齋,果然里面只有兩個小書童在里面擦地,地上的墨跡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了,那方被我摔壞的硯臺和被我污了的畫,已經(jīng)不見了。
張華對兩個十幾歲的小書童道:“郡主來了,給郡主行禮!”
那兩名書童,立刻行禮,“拜見郡主!”
我揮揮手道:“你們該干什么干什么?張華你也退下吧!”
張華愣了一下,“是!”滿臉疑惑地退下了。
我的目的就是讓這兩個書童知道我的身份,才不至于攔著我。雖然有賈思文在,也不怕他們攔我,那也會很麻煩。雖然我不稀罕郡主這個身份,可別說,這個身份還挺好使!
我笑盈盈地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砰”地一聲扔了出去,接著第二本,第三本……
那兩名書童聽到聲音,立刻看了過來,當看到我手里拿著的一本發(fā)黃的舊書時,嚇得臉都白了,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郡……郡……主,這本可是孤本!是老爺花了大價錢才買來的,您千萬不能扔?。 ?p> 我看了看手中的書,露出了驚嘆的表情,翻了翻看了幾眼,嘖嘖贊道:“哦,是孤本了,那太珍貴了。確實是不能扔,那只好撕了!”
在兩名書童驚恐的注目下,我慢慢地翻開一頁,撕下一頁來,又將這一張撕成一片一片小紙片,向著他們?nèi)隽诉^去。
那兩名書童嚇得用手去接,只接到幾個零碎的紙片,兩人看著手中孤零零的紙片,居然哭了起來。
我冷哼一聲,“怕什么!若是公主駙馬怪罪下來,就實話實話,知道嗎?”
兩人對視一眼,不住的點頭。
到底是兩個小孩子,自己不敢來制止我,也不知道偷偷溜出去,找人來制止我。這樣更好,省的我多費口舌。
我又拿起一本書。
“郡主,這本書有名家批注,您不能撕!”
“不能撕?那燒了!”我說著點了一支蠟燭,用手拿著將書點了,等書燒到一半,扔了出去。
“郡主,這本是皇上御賜的,你不能燒!”
“不能燒?那好吧!”我說著拿了桌上的一杯剩茶,全倒了上去。
“郡主,這本你不能毀了……”“郡主,這本你不能……”
在兩名書童的只聞其聲不見任何動作毫無震懾力的阻攔下,我將整個書房里的書,扔的扔,撕的撕,燒的燒,污的污,沒有一本書幸免。
看著滿屋子扔的亂七八糟的書,我滿意地拍拍手,看向那兩名書童,一人跪在地上拿著一部殘缺不全的古書,不住的哀哭,一人拿著被我扯成兩半的字帖,不住的痛哭。
我大叫一聲,“別哭了!”
他們聽到立刻止住了哭聲,連呼吸都摒住了。
我掃了他們一眼,“我看上的這房子,要住在這里,你們?nèi)⑽业脑捀嬖V公主和駙馬!聽到?jīng)]有!”
兩個書童嚇得臉色慘白,不住的點頭。
我當然不是真的想住在這里,就是想要為難他們,想讓他們生氣,讓他們?nèi)滩蛔ξ野l(fā)火。原來的小打小鬧,他不在意,他縱容我。這一次,我就不信你還會縱容我,一定會向我發(fā)火的。
我回到漪瀾院等著有人來興師問罪,結(jié)果沒有人來,反而等來的消息是,明天就將書房騰出來,整理好了,我就可以住進去了。
我聽了無力的倒在床上,仰天長嘆,這都不生氣,這涵養(yǎng),這氣度,這城府,簡直了!你們以為這我就老實了。不,我是徹底怒了!
俗話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好,明天我就去上房揭瓦,看你們生不生氣?看你們打不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