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王（黑）
那是一棟獨立二層小樓，即便在C區(qū)，這樣的房子也意味著財富。
兩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坐在門口，充當(dāng)門衛(wèi)。
莫小乙走了過去。
“站住?！币粋€大漢打量莫小乙一番，“滾開?！?p> “我有筆買賣，老喬做擔(dān)保。”莫小乙馬上吐出后半句話，老喬是有這個面子的。
兩個護衛(wèi)耳語一番，其中一個道：“買還是賣？”
另一個笑了一聲，“你看他的樣子，估計是來銷贓的小賊，直接出貨吧。”
直接出貨的意思是，莫小乙把東西交出去，由護衛(wèi)代傳，然后他們會把錢送來。這樣做莫小乙將失去討價還價的余地，過程中還有可能被“?；ㄕ小薄?p> “我要當(dāng)面談。”莫小乙道。
“那不可能，你走吧?！?p> 莫小乙把手伸向上衣衣兜，兩個護衛(wèi)立馬拔出搶，指向莫小乙的腦袋。
莫小乙恍若未覺，掏出那根鋼筆。護衛(wèi)們同時松了口氣，把手槍放下。不得不說，這支筆的確極具欺騙性。
“這是附魔品?！蹦∫业?。
他看到一個護衛(wèi)露出懷疑神色，另一個一下子來了興趣，并顯露貪婪。
他補充道：“再說一遍，老喬替我擔(dān)保?！?p> “孩子，知道說謊的下場嗎？”
莫小乙點點頭。
一個護衛(wèi)打開門，進去通報。將近十分鐘后，他才回來，出來時將門敞開，“進去吧?！?p> 莫小乙進入樓內(nèi)，守衛(wèi)關(guān)上大門。
走廊很長，一些椅子擺在兩邊，但沒有人坐在上面。大多數(shù)房門緊閉，只最后的一間開著，燈光從室內(nèi)透出。
走進房間，一左一右又是兩個護衛(wèi)，質(zhì)量卻與外面那兩人截然不同。
左側(cè)的男子挎著腰刀，腦門、下巴乃至鎖骨都刻著符文。這是一個靈紋武士。
靈紋武士是一個沒有門檻的職業(yè)，只要出錢在身上文上符文，便算成功就職。從某種意義而言，這等同于把自己附魔了。
不少街頭少年都在為靈紋攢錢，這也使得該職業(yè)人數(shù)爆發(fā)式增長，水準良莠不齊。但最高等級的靈紋武士，是毫無疑問的最強職業(yè)之一。
右側(cè)的男人帶著墨鏡，左胳膊上套著一套機器，像是一臺腕式終端。
“這是什么？”莫小乙第一次見到這種裝扮的職業(yè)者。
“哈?！敝虚g寫字桌后面的男人道：“這是最新的戰(zhàn)斗術(shù)士變種職業(yè)——代碼術(shù)士，我雇到一位。去把這件事傳得人盡皆知，我會給你一些好處。”
“成交?！蹦∫倚Φ?。
“我剛剛跟老喬通過話，他說知道你?！?p> “當(dāng)然?！?p> “那讓我們看看貨吧，你所謂的附魔品。”男人諷刺道。
黑市商人名叫“下水道之王”，純正街頭少年出身，據(jù)說年輕時的外號是下水道，但因為商業(yè)頭腦發(fā)了財，人們直接在后面加了“之王”兩個字。
莫小乙不禁想，若有朝一日泥鰍發(fā)了財，會不會也叫泥鰍之王。
他拿出鋼筆，遞了過去，道：“小心，如果你拆開，說不定會毀掉這東西?！?p> “別在我面前裝成熟，很招人討厭的，孩子?！毕滤乐醯?。
下水道之王稱了稱鋼筆的質(zhì)量，用某種儀器測出一個讀數(shù)，然后鋪開一張羊皮紙，上面是一個符文陣。他將筆置于陣中，慢慢拆開筆身。
只一瞬間，他就把筆合上，擰好。莫小乙甚至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然后，眾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那個靈紋武士甚至回頭看了一眼老板，確認是否有意外發(fā)生。
過了一會兒，下水道之王聳聳肩，道：“里面大概還剩三發(fā)咒語的能量，是什么咒？”
“睡眠咒?！蹦∫覍嵲拰嵳f。
“每一發(fā)我給你五千，一共一萬五?！?p> 莫小乙笑道：“如果我說我還有一批這樣的貨……”
下水道之王目光一閃，被莫小乙成功捕捉到。
下水道之王道：“你要是真有，可以都出給我，價錢，我給你提到八千?！?p> 莫小乙舉起腫脹的左手小指，虛張聲勢道：“我親身體驗過這道咒語，一道咒五個人分攤，還沒有人能抵抗。這是極效睡眠咒吧?！?p> 其實莫小乙缺乏相關(guān)知識，并不能確認這一點。但黑市商人沉默了。
他摸摸下巴，道：“這樣，每一發(fā)我出一萬五，一共四萬五，我會付你四萬現(xiàn)金，但會給你一萬信用。成交嗎？”
信用是個好東西，這意味著從此以后莫小乙無需借用老喬的名頭，隨時能見到下水道之王。同時，下水道之王也會替他提供擔(dān)保。
“成交?！蹦∫倚南?，真讓泥鰍說中了，這玩意可能真值10萬。
下水道之王抬起目光，“你真的還有一批這樣的貨？”
“我知道哪里有，若還想拿，得再策劃一次行動。你這里有固定骨折手指的東西嗎？”莫小乙的話真假摻半。實際上，他真的知道哪里還有這種筆。
——第三魔方，其他工作人員很可能也有同樣的東西。
下水道之王送給他一個小指指套。
莫小乙出到樓外，身揣巨款，變得有些疑神疑鬼。他甚至覺得門口兩個護衛(wèi)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但他們不敢出手，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譽。
莫小乙快速消失在小巷中，運用對街頭的所有理解，甩開并不存在的追蹤者。
他不回公寓，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C區(qū)的元氏銀行支部，把錢全部存上。
元氏，是漠子星的無冕之王，是唯一擁有銀行機構(gòu)的氏族集團。他們擁有信用；人們相信他們；人們除了選擇相信他們外，別無選擇。
實際上，紙幣就是他們印的，這是其以“元”作為單位的原因。
支行在C1區(qū)，莫小乙途經(jīng)C4區(qū)的“雨中的翹翹舞”，發(fā)現(xiàn)門口拉起了警戒線，一個穿著火部治安團制服的年輕人守在門口。
莫小乙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湊過去問：“長官，里面發(fā)生什么了？”
“你是誰，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治安團成員道。
“我女朋友在里面工作?！蹦∫页吨e道。
治安團成員將頭一轉(zhuǎn)，看向遠方，像是沒聽見一樣。
莫小乙摸了摸口袋，四萬巨款全是由千元鈔票組成，除此之外他還有眼鏡男的500，以及一些零錢。
他將零錢取出，湊足一百，遞到成員手中。莫小乙心中長舒一口氣，還好零錢足夠，花500賄賂一個治安團成員太不值當(dāng)。
“她叫什么？”成員問。
“沒記住，我們昨晚才認識。”莫小乙笑道：“您有名冊沒有，我準能一眼認出她?！?p> 成員搖搖頭。
“那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莫小乙問。
拿人手短，成員不得不解釋：“有個男人死在里面，好像是被人給搶了。舞女們都沒事，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