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終端（黑）
莫小乙從床上醒來，時間已是下午9點，艾瑪不在公寓中。
她應該是去餐廳工作了，但為莫小乙留了晚飯，并用字條囑咐他熱過再吃。
漠子星就是這樣，無論幾點，外面總是一片漆黑，要靠燈光照明。若無突發(fā)氣候變化，人的作息便還是依照正常規(guī)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白天地表受太陽炙烤，所以地下溫度也較高。此時太陽轉到星球的另一面，氣溫會迎來驟降。
所以哪怕莫小乙的外套臭烘烘的，他也還是得套在身上?？嫫鸬?，收好槍，莫小乙將兜帽罩在頭上，就此離開公寓。
在睡覺的這段時間，莫小乙在腦中對整件事進行了思考，如果笑臉人沒在“雨中的翹翹舞”找到終端，那么他對終端的下落多少有些猜測。
莫小乙來到泥鰍的公寓前。這里的環(huán)境也像垃圾堆一樣。
他敲了敲門，從口袋中摸出笑臉面具，待在臉上。
“誰啊?！蹦圉q今晚在家。
他打開門，向外看了一眼，立刻有如遭到雷擊。
他渾身顫抖，想跑又不敢跑，“笑……笑臉人，饒……”
“終端呢？”莫小乙啞著嗓子道。
“就、就在這兒，對不起，不，其實這根本不是我的錯……”泥鰍指著房內(nèi)。
“你個混蛋！”
莫小乙怒吼一聲，一把將泥鰍撲倒在地，一拳打在他臉頰上。
泥鰍眼淚奪眶而出，也不知是疼得還是嚇得，叫道：“大爺饒命，大爺……咦，你的聲音？”
莫小乙摘掉面具。
“小乙哥！你加入笑臉人了？那我也……有救了?！彪m然挨了一拳，泥鰍伸手抹了把臉，聲音充滿欣喜。
莫小乙回身關上房門，陰沉道：“你再想想?！?p> 泥鰍愣了好一陣，搖了搖頭，“不、不對，你只能是加入了笑臉人，不然怎么有他們的裝備?！?p> 他這句話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一個笑臉人已經(jīng)找到我頭上，我把他做掉了。”莫小乙掀開外套，露出里面的刀和槍。
泥鰍一下子被定住，他跪倒在地，“你動了黑道的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知道。你放心，哪怕他們真抓到我，我也會把你供出來，你跑不了的?！蹦∫业?。
“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你了，你干嘛老針對我？”泥鰍怒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終端為什么在你家里！”莫小乙更是盛怒不已。
“是你選定的目標，你沒查出這人與黑道有牽扯！我只當他是一般的游戲代碼士！”
公平地講，泥鰍這句話有些道理。
莫小乙跟了眼鏡男了兩周，一點沒看出他和黑暗世界有半點聯(lián)系。他也搞不清這是怎么一回事。
但莫小乙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他將刀拔出一半，騙泥鰍道：“我剛做掉一個黑道，你還是小心說話比較好?！?p> 泥鰍把嘴一閉，立刻蔫了。
莫小乙在公寓中找出終端，問起事情的經(jīng)過。
昨日，泥鰍分到財物，心中略有不滿，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己應該把俱樂部后門的門鎖破壞掉，不然干媽可能會被牽扯進來。
他回到俱樂部，再次敲響后門，干媽給他開門。這時利欲已熏了他的心，他其實一直記得那個便攜終端，哪怕是二手的，這東西也值至少一、兩萬元。
他與干媽打過招呼，再次來到眼鏡男睡著的房間。
“難道是你殺了他？”莫小乙問。
“當然不是，我干嘛要殺他？”泥鰍慌張道。
“你確定他當時還活著嗎？”
泥鰍想了想，“非常確定，他沒流血，還喘氣呢?！?p> “房間里還有別人嗎？”
“沒有，舞女早跑掉了，她有可能叫人，所以我只能抓緊時間。”
莫小乙讓他繼續(xù)說終端的事。
泥鰍瞥了瞥終端，道：“我當時取出終端，打開后發(fā)現(xiàn)有啟動密碼，我沒辦法，所以就整個帶走了，就是這樣?！?p> 莫小乙打開桌上的終端，果然顯示出密碼界面。
他想了想，冷笑一聲，“這不對吧?！?p> “怎、怎么不對？”泥鰍緊張道。
“笑臉人怎么知道眼鏡男在哪兒？”莫小乙道。
泥鰍眼神閃了閃，聳聳肩道：“不知道，說不定有什么追蹤裝置?！?p> “就算有追蹤裝置，男人在那種地方呆一晚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p> “誰知道期間又發(fā)生了什么？”泥鰍瞅向一邊道。
莫小乙忽然伸手，在終端鍵盤上隨機敲擊字符，然后將手指放在“確定”鍵上。
“別?！蹦圉q瞪大眼睛道。
莫小乙拔出槍，“我現(xiàn)在按下去，如果終端對外發(fā)送信號，我就干掉你，然后逃跑……或者，你給我說實話?！?p> 莫小乙的手指朝下按去。
最后一刻，泥鰍道：“別按，是我，我的錯，因為我覺得打開密碼，可能還需要角膜識別什么的。所以就當場試了三次，沒想到終端顯示已發(fā)送警報。我害怕了，趕緊拿著它逃了出來。”
原來真相竟是這樣。終端密碼連續(xù)輸入錯誤，給笑臉人發(fā)送警報。笑臉人趕到俱樂部，發(fā)現(xiàn)終端被盜，眼鏡男陷入沉睡。笑臉人當場處決眼鏡男，以作懲戒，接著馬不停蹄剿滅烈酒幫，卻發(fā)現(xiàn)在據(jù)點中沒有被盜終端。
所以他們接著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了那支筆，這才出現(xiàn)了莫小乙家中那一幕。下水道之王往日常稱自己重視信用，這次卻背信棄義出賣莫小乙。
這讓莫小乙對這種人有了更本質的理解。
公寓中一直保持安靜。
泥鰍咳了咳，道：“現(xiàn)在怎么辦？”
現(xiàn)在干掉泥鰍也無濟于事，反而可能會引來新的麻煩。
“我不知道，你來告訴我。”莫小乙道。
“把終端還回去，然后下跪道歉？”泥鰍自己搖了搖頭，“不行，你已經(jīng)殺了他們的人……”
雖然莫小乙并沒殺他們的人，但以笑臉組的行事風格，這么撞過去必然還是死路一條。
“再想?！蹦∫业馈?p> 過了一會兒，泥鰍抬起頭，堅定道：“我們跑吧。跑出融城，離開火部。我們?nèi)ワL部，那里娛樂產(chǎn)業(yè)發(fā)達得很，肯定能有些作為?！?p> “我們只是兩個窮小子，拿什么跑？無人區(qū)怎么過？遇到蟲群怎么辦？”莫小乙毫無感情地道。
“賭一把，我聽說有人運氣好，就走過去了?！蹦圉q突然激動道：“不然還能怎么辦，反正留下也是死！”
莫小乙把槍收回腰間，“我有一個現(xiàn)成的想法?！?p> “是什么？”泥鰍激動道。
莫小乙看向終端，“我們想辦法把它打開，看看是什么讓笑臉組這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