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擺渡人（黑）
盾人常不同意莫小乙穿盾人公司制服，而是找出另一套衣服，他解釋：“我偶爾也會遇到需要變裝的情況，所以提早有準備?！?p> 這是一套灰白色，上下衣連成一體的制服，背后寥寥數(shù)筆，畫出一個撐船遠行的孤獨旅客。
莫小乙換上衣服，皺眉道：“這衣服太扎眼了吧?！?p> “有時扎眼反而能讓人躲得遠遠的。”盾人常道：“這是一家收尸公司的制服，名叫擺渡人?！?p> “收尸？那不是火部治安團的活兒嗎？”
“哈哈，擺渡人收得不是地下的尸，而那些地面探險家的尸體?！倍苋顺８锌溃骸坝袝r為了收一具特定的尸體，反而要付出更多人命，偏偏這當中還有暴利可謀……你說奇怪不奇怪?！?p> 莫小乙搖搖頭，承認自己不懂。這些不是他這種等級能接觸到的內(nèi)容。
完成換裝，再帶上口罩與鴨舌帽，莫小乙同時變得顯眼又不顯眼。這種矛盾的穿搭，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他忽地想起，“簡直就像傷教的信徒。”
“永遠離那幫瘋子遠點。”盾人常道。
最后，兩人商量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盾人常提出兩家餐廳，接連被莫小乙否決，原因是太過昂貴，會嚇壞C區(qū)的姑娘。
兩人最終敲定一家親民又熱鬧的餐館。
莫小乙離開倉庫，嘗試憑借記憶定位自己的位置。
這里是一片租賃倉庫區(qū)，周圍是一排排或長租或短租的倉庫，哪怕離得老遠，都能嗅到秘密的味道。他記得這里，C區(qū)鮮有他不知道的地方。
莫小乙算了算時間，開始動身前往艾瑪工作的餐廳。
麻薯餐廳位于C區(qū)中段，以廉價的餐品和靚麗的服務員著稱。老板很有手腕，開業(yè)之初便找準相應幫派敲定安全保障費用，又動用人脈，拿下周圍保幼院的餐食供應資質(zhì)。
街頭幫派也有底線，其中之一就是不對小孩子出手，所以麻薯餐廳至今未發(fā)生任何惡性事件。
莫小乙拍了拍艾瑪?shù)募绨颉?p> 艾瑪回過頭，謹慎地看著“擺渡人”，道：“你是？”
“連你都認不出來？這妝化得真成功?！?p> 艾瑪驚道：“小乙，你……你找了個工作！”
她一下子抱住莫小乙，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我沒有，這是變裝，幫我避開麻煩的。”莫小乙將她推開。
艾瑪白高興一場。
莫小乙將事情說清楚，讓艾瑪找個女伴，晚上一起去吃飯。
艾瑪皺著眉頭道：“我才不要把朋友介紹給你那些混街頭的朋友?！?p> “可你卻做我女朋友。”
“那不一樣。”
“好了，你放心，不是街頭混混，而是一個真正的高薪優(yōu)質(zhì)男?！?p> “我怎么有點不相信你。”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咱們要是真的掰扯這個問題，恐怕今天剩下的時間都不夠用的。”艾瑪笑道。
最終，她還是受不住莫小乙請求，將一個女伴拉來。
女伴看到莫小乙一身職業(yè)裝，立馬來了興致，“原來他就是你男朋友，是哪家公司的？”
艾瑪無法回答，望向莫小乙。
莫小乙道：“一家收尸公司?！?p> 興致立馬熄滅。女伴用刻板的聲音道：“你要介紹的男人不會也是這家公司的吧，最近有個治安團的家伙追我，我一直沒同意，或許我該同意比較好。”
“放心吧，我朋友可是真正的有錢人，今晚我們?nèi)區(qū)吃飯?！蹦∫业馈?p> 女伴欣喜地向艾瑪笑笑，“太好了，咱們一整年也去不了一趟B區(qū)，今晚可以好好逛逛。”
艾瑪回報以笑容。
雖然距離出發(fā)還剩一點時間，但莫小乙選擇留在餐廳，沒有去找泥鰍。他現(xiàn)在對一切加倍謹慎，所以準備晚上再去，以免出什么意外。
傍晚，三人一起出發(fā)，去往B區(qū)的餐廳。
原本每個人興致都很高，但意外的是，盾人常卻遲遲沒有現(xiàn)身。
二十分鐘后，女伴開始抱怨，隨后負面情緒爆棚，直至揚言要離開。
莫小乙忍不住道：“他今晚若是不出現(xiàn)，今天這頓我請，現(xiàn)在給我閉嘴！”
他口袋中揣著四萬元銀行卡，請一頓飯還是小菜一碟。
艾瑪夾在兩人中間，好難做人。
又過了二十分鐘，盾人常姍姍來遲，他的戰(zhàn)斗服一邊變得焦黑，散發(fā)著一股糊味。
“出什么事了？”莫小乙湊過去問。
“笑臉人，他們找不到你，于是對我出手。真是好膽量?！倍苋顺５馈?p> “那他們現(xiàn)在……”莫小乙望向四周。
“已經(jīng)收拾掉了，他們不是對手?！?p> 盾人常走向兩位姑娘，從身后捧出一束花，道：“抱歉久等，你們一定餓了吧，這個送給你?！?p> 盾人常把花獻到艾瑪跟前。
艾瑪小跑著躲到莫小乙身后。
盾人常一愣，這才把花送到女伴前面。
女伴板著臉接了過來。
四人終于在餐廳落座，莫小乙和艾瑪?shù)男那檠杆僮兒?，對面的二人卻一直保持沉默。女伴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盾人常則正襟危坐，不茍言笑。
“喂，大叔，你今年多大年紀?！迸槁氏劝l(fā)問。
“我37歲?！倍苋顺５馈?p> “哦?！迸榈闪税斠谎?。
艾瑪撓撓頭，表示歉意。
四人陷入沉默。
女伴又道：“大叔，你不想知道我多少歲嗎？”
“你多少歲？”
“我今年20歲?！迸榈?。
“的確是挺年輕的?！倍苋顺５?。
莫小乙聽不下去了，咳嗽一聲，提醒盾人常展示“實力”。
盾人常微一點頭，道：“雖然在你看來，我們年紀相差比較大，但是你要理解，在我像你這么大時，已經(jīng)被地部皇家術士學院錄取，開始了我14年的研究生涯……”
盾人常開始講述自己過去的經(jīng)歷。
但女伴根本沒仔細聽，她用口型對艾瑪?shù)溃阂粫嚎禳c吃飯，咱們好趕緊溜走。
莫小乙打斷盾人常道：“大哥，聽說你在B區(qū)有一套公寓？”
“啊，這么直白多不好……不過，的確有，就離這里不遠?！倍苋顺ＰΦ?。
“那你現(xiàn)在每月能賺多少？”莫小乙又道。
“這個，還完房貸大概是……”
“我想聽完整工資。”莫小乙有些嚴厲道。
“唔，因為我是盾人中級安全經(jīng)理，完整工資一般每月超過兩萬五……”
女伴的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就連艾瑪?shù)难劬σ查W了閃光。
“什么嘛。”女伴一下子靠在盾人常身側，一手搭在他的臂彎上，“大哥你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剛見面時那副風風火火的樣子太有男人味了，所以說呀，男人還是成熟一點的好?！?p> 盾人常立刻滿臉通紅，笑道：“嘿嘿，我也喜歡年輕的，不是，這句話該怎么說……”
“不用說，我都懂?！迸樾Φ馈?p> 莫小乙湊到艾瑪耳邊道：“我大哥賺得多吧?！?p> “嗯。”
“你剛剛也動心了吧？”他笑道。
艾瑪在桌下狠狠踢向他的小腿。
這頓飯主賓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