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阿妹!”
我依稀聽得我阿哥在喊我。我迷迷糊糊睜開眼,阿哥看我醒了,急忙倒了水給我。
我喝了水,把杯子遞回去,人清醒了一點,但也沒好到哪兒去,只聽阿哥說:“阿爺阿娘禁了你的足,這段時間里你便好好在房里呆著吧?!闭f完便轉(zhuǎn)頭離開了。
我腦袋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天已經(jīng)大亮了,我只覺得頭疼,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起身想出門、卻發(fā)現(xiàn)門怎么都打不開。
“阿哥!阿爺!阿娘!”我用力拍門叫喊著。只聽外面一個姑娘說:“婉姑娘不用叫了,您的吃食在屋里西角的爐子上,您自己取了就可以,征公子晚些才會回來?!蔽衣犃酥坏梅艞墶?p> 如她所說,我再次見到阿哥他們已是晚上。
我坐在床上翻看著阿哥留給我的話本,聽見房門被打開,急忙站起來。
“阿哥,你們?nèi)ツ膬毫???p> 還不等阿哥開口,就聽阿爺?shù)溃骸拔覀兘袢绽锶チ死罡R呀?jīng)把你與李公子的婚期定下來了,下月初就完婚?!?p> “我不嫁!”這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與阿爺用這種語氣說話。
“你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我阿爺從來沒有這么強迫過我。
“好了,阿婉,你這次就聽我們的吧,我今日瞧了,李公子是個很好的歸宿,長你一歲罷了?!边B我阿娘也出聲勸我。
“總之,你這段時間就老老實實呆在家里,不等及笄那日是不會放你出來的。我們走!”阿爺下了最后的命令便和阿哥阿娘離開了。
我阿爺下了令,沒人敢違背,況且此次阿哥與阿爺是有同樣的想法的,我只得每日呆在房里。
等我再次出房,是我的及笄之禮。
我左盼右盼的人也沒有來。
對啊,我還盼著見他呢。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完了整個過程。我趁著人多又偷了酒,晚上找了借口躲在房中喝了一夜。
好在我找了幾個丫頭處理了東西,又在房里熏了香,阿哥第二日來時說房里隱約有酒香,我便稱是存酒的屋子離我的屋子近。阿哥雖是有點懷疑,但是終究也沒有說什么。
往后的幾日,院子里的人都忙了起來,我沒有留意過,但從來來往往的丫頭嘴里傳出的,是為了我的婚事。
阿爺真不了解我,我怎么可能會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快了……快到了……就快要到了……
五日后我就要與李公子成親了。
從我及笄那日便立春了,雪已經(jīng)慢慢化了,這天晚上竟下起了雨。我趁著門口兩個值守的小廝換班,偷偷溜了出去。
下的這樣大的雨,竟也沒把我淋醒。
我想,我是自私的吧,家中就我這一個女兒,阿爺會不會難過,阿娘知道了定是會哭的吧,還有阿哥,他會不會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我,倒是挺對不起李公子的,他的名聲怕是被我壞了吧。
我一路想著,走到了橋頭。那日也是在這個地方,我盼回了阿哥,還有……阿宸哥哥。
傻阿哥,他以為他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了,從那日有歹人妄把我?guī)ё邥r給我下的藥,我的身體就不如從前了。每日的膳食里也有淡淡的藥味。阿梅與阿哥說,我以后的身體恐怕再難回去了,我都聽到了??峙挛疫@樣下去也是個累贅。
我又回頭望了望,我看什么呢……家嗎。
我彎腰脫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