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奇怪的服裝店
“我發(fā)現(xiàn)了有關恩佐案的犯罪嫌疑人!”
店鋪內(nèi)霎時間寂靜無聲。
坐在縫紉機后的白發(fā)老婦眼睛微微瞇起,碧眸深處隱隱掠過零星幾點火苗。
感覺場面氣氛微冷,愛爾蘭意識到一絲不對勁,難道是我走錯地方了,還是記錯了?
就在他懷疑自己,準備找個理由開溜的時候;
“愛爾蘭?!”
一道聲音打破了尷尬漸冷的氛圍,金發(fā)少女驚訝地望向大門處那個黑發(fā)青年,
愛爾蘭在心里長舒了一口氣,他隨著聲音看去,只見一襲華貴禮裙下的金發(fā)少女正驚訝地看著他,
果然,就是這里沒錯了,這個女人不就是那天那個傻乎乎的特別行動處成員嘛。
叫什么名字來著?
愛爾蘭在腦海里瘋狂搜索著少女的名字,妮娜,妮麗還是瑞麗?
神他媽......瑞麗!瑞麗是修爾老婆!
愛爾蘭不禁有些抓狂,但表面上還是神色如常,嘴角甚至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望向少發(fā)少女,
“你好,女士。”
金發(fā)女人臉上閃過一絲復雜,不由地想起那天的情形。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普通’人直視罪瞳卻毫無反應,那可是血統(tǒng)的界限,由神明制定的鐵律,
在罪瞳注視下,‘普通’人應該有的反應是寸步難行,無法言語甚至無法思考才對,對于黛娜來說這是從小認定的規(guī)則,這種規(guī)則就像魚要生活在水里一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常識。
某一天突然出現(xiàn)打破常識的事情,對于任何人來講都是無法接受的。
所以那天黛娜在徹底震驚之后以至于整個人傻愣在原地甚至將恩佐案件的經(jīng)過都拋之腦后。
后面冷靜下來后,仔細想想,可能是愛爾蘭剛剛經(jīng)歷血腥的場面,導致內(nèi)心太過害怕,直接關閉了對外界環(huán)境的感知,也就是根本沒看到我的罪瞳。
應該只是一種巧合罷了,畢竟父親也說了血統(tǒng)的界限是不可逆的鐵律。
大堂中央端坐在縫紉機后的白發(fā)老婦眉宇重新變得慈祥和藹,她像個鄰居家老奶奶一樣隨意地詢問道:
“黛娜,這位先生是誰呀?”
“他是......”黛娜一時語塞,實話實說,她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愛爾蘭。
她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身側的黑發(fā)男人,在疑惑愛爾蘭右眼眼眶那圈烏黑的痕印之外,似乎在考慮是否如實相告。
靈犀之下,愛爾蘭的視線也緩緩移向少女,下一刻,兩人短暫的對視了一下又分開望向別處。
但在兩者視線交錯的那一刻,隱隱達成了雙方認定的共識......
黛娜:既然你誠心誠意的請求,那我就大發(fā)慈悲,放你一馬!
愛爾蘭:這蠢女人看我干嘛,快回答這老女人問題啊,我還急著救恩佐呢!不過真的......很宏偉?。。ㄎ艺f的是建筑結構)
深深吸了口氣,金發(fā)少女開口:“這位是愛爾蘭先生,是我的一位朋友?!?p> 說話的同時她不易察覺地瞟向愛爾蘭,后者如她所料微微愣住,低垂眉眼,
吊燈泛黃的微光照在愛爾蘭的臉上,映照著他的目光如水。
看著愛爾蘭的反應,黛娜心中自喜,
這個男人是在感動吧!
殊不知后者的內(nèi)心正在瘋狂吐槽:朋友個錘子?。?p> 難道不是應該說恩佐案的事情嗎,我還要去救克萊恩呀!
縫紉機后純黑的禮鞋緩緩探出,溫妮夫人緩緩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金發(fā)少女,轉而目光微凝,仔細打量著門口處的黑發(fā)青年,
“鮮花鋪滿一地,鮮艷的花瓣間即便藏有一點骯臟的泥污也會影響整片花海,愛爾蘭先生是吧,你知道作為一名紳士最重要的一點是什么嗎?”
老婦渾濁的目光在他的臉和衣服間來回掃視著,時而皺眉,時而嘆息......似乎是看到某種藝術品被埋沒的而產(chǎn)生的惋惜。
這個叫溫妮的老女人在說些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愛爾蘭滿臉疑惑,不解地撓了撓后腦勺。
聽到溫妮夫人奇怪的話語,黛娜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完了!忘記溫妮夫人的......
自大堂中央的縫紉機起,溫妮夫人身后是拖地的禮服,隨著禮鞋的高跟踏在地板上發(fā)出噠噠的聲音,她踱步走向大門。
站在門邊的愛爾蘭還有些不明所以,他茫然地看向白發(fā)老婦緩步走來的身影,
這是要干嘛?
駐足身旁的黛娜身體緊繃,如臨大敵,表情凝重地注目著白發(fā)老婦人。
距離愈來愈近,店鋪內(nèi)氣氛陡然變冷,
金發(fā)少女突然扭頭望向愛爾蘭,似乎想要沖他說著什么,但輕啟的紅唇卻發(fā)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因為在那一瞬,時間的流速仿佛變慢,
溫妮夫人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愛爾蘭的面前,她滿是皺紋的嘴角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那就是得體的衣著??!”
滿是污泥的下水道傳來陣陣惡臭,破舊的小房間狹窄而逼仄,透過縫隙的光線緩緩暗淡直至消失,房間角落里平躺如臥的男人終于再次睜開眼睛。
他露出嚴肅而警惕的目光,如同一只張開羽翼的鷹隼,在伺機而動。
“就不能把我往旁邊挪挪,這里的光線真的很刺眼啊!”
好吧,其實鷹隼仇視的目標不是將它抓捕的獵人,而是因為關押時遭受的不公對待。
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到晚上了,他通過縫隙傳來的光線判斷。
胳膊肘部因長時間彎曲產(chǎn)生酸痛,他感受著背在身后的雙手傳來的束縛感,就不能換一根細一點麻繩嗎?
光靠蠻力肯定沒法掙脫麻繩的捆綁,必須得找鋒利的東西!
環(huán)顧身處房間的四周,連一個石子都沒有。
沉思片刻,克萊恩想到了一個東西,他的目光緩緩向下移動,停在了大衣胸口處......
金碧輝煌的墻飾掛著幾幅古典的油畫,吊頂紋飾是古諾德斯基的風格,金黃交接的墻縫處是一道門,
門從里向外打開,穿著一襲淡藍色古典寬領袍,袍領微微立起,繡著兩道花紋,戴著包頭帽巾下是愛爾蘭英俊的臉龐。
他沒想到這個白發(fā)老女人竟然有這種奇怪變態(tài)的癖好,
不就是大衣臟了點?!不就是沒注意衣服和鞋褲的搭配?!不就沒注意顏色的協(xié)調(diào)性?!
為了滿足自己扭曲的欲望,強行逮住他讓他換一套她喜歡的衣服,還美其名曰說因為他是黛娜的朋友所以要免費幫他搭配一套衣服并贈送給他。
金色梁柱上雕刻著草穗的花紋,梁柱下有一張圓桌,圓桌兩側坐著兩位衣著華麗的女士,一老一少。
“這一套是古印尼風格的,很有解放的野性,特別是戴在頭上的那個帽巾,很有特色呀。你覺得怎么樣,小黛娜?!?p> 黛娜隨意瞟了一眼遠處的愛爾蘭,敷衍道:“還行?!?p> “還行?還行就是不行。”
說著溫妮夫人褶皺的臉上露出溫和的表情,朝愛爾蘭輕聲喊道:
“愛爾蘭先生,請繼續(xù)?!?p> 原本英俊的臉上寫滿憔悴,
轉身,
愛爾蘭走回試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