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曦清晰的感覺到了男人炙熱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心底到底是有一些不舒適,這些年,她還沒有被誰這樣看過,讓她有一種她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此時正等著男人來宰的感覺,她皺眉,這種感覺,她可不怎么喜歡。
她想了想,眼神中的波光明滅可見,袖中的手卻是動了動,但是,她的手還沒有動作,男人似乎猜出了她的意圖一樣,手勢精準(zhǔn)的就扣住了她的手。
觸手的感覺雖然有些微的硬,甚至能夠摸上那手上的薄繭,但仍是透著一種柔軟,元旭愣了愣,這似乎不是一個男人的手會給人的感覺,但在他怔愣的瞬間,黎玉曦卻是已經(jīng)將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此后,再無動作。
元旭雖然沒使什么勁,但是,黎玉曦能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從元旭的手中抽出來已是不錯的了。
元旭怔愣后卻是還有一種后知后覺的感覺,他剛剛竟然握住了一個陌生人的手,他向來是討厭別人的觸碰的,他還來不及多想,便聽到了屋子里傳來的說話聲。
“祈公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大理寺監(jiān)察使魏海魏大人?!?p> 祈公子聽著那的介紹,便微微的向為魏海點了點頭,“魏大人,幸會幸會?!?p> 那魏海也是哈哈一笑,“哪里哪里,倒是見到祈公子讓老夫倍感榮幸?!?p> “魏大人卻是客氣了,在下也不過是商人一名,這次有幸能夠見到魏大人也多虧有著尹大人的推薦。”
此時,黎玉曦和元旭都已經(jīng)收斂了自己的氣息靜靜的聽著屋內(nèi)的幾個人說話,因著是白日,日頭又正亮,黎玉曦清晰的看清楚了屋中幾個人的臉,那祈公子是個臉生的人,微微帶笑的眼睛中竟是算計,聽口音,這似乎不是京都的人。
那尹大人黎玉曦看了看便是認(rèn)出了這人正是京都中的府尹大人,也就是之前隱瞞孩子失蹤一事不往上上報的人,如今看來,這尹大人卻是有著故意的成分了。
那日回去后她曾將此事通知了鳳青,讓鳳青好好查探一番,她手中有著一只隱秘的暗探,其中就有幾人分布在這京都之中,也是因著得了線索這茗香樓內(nèi)近期常常會出現(xiàn)買人的交易,她們才查到這里來的。
其實本來她們也是沒有懷疑到茗香樓的,因為茗香樓這整個樓的女子大多都是被賣到這里來的,每一個人從來到茗香樓那一刻起便是簽下了賣身契,所以,像這樣的買人的交易是偶爾會發(fā)生一些的,大家對此也是心知肚明。
只是這一次的交易卻是與之前有著一些細(xì)微的差別,除去來交易的人是完全的生面孔之外,再就是這些做交易的人走的路線都是僻靜的小路,每一輛車子里的人都不曾出過車子,然后,每隔兩個時辰便會有婦人端著食物上車,這便是將馬車中的人與外面完全擋開了,最關(guān)鍵的便是,這些婦人中竟然還有幾個是乳娘。
這便是鳳輕給的消息了,黎玉曦也是沒有想到,鳳輕會這么快就將消息遞給了自己,看來,她手中的這只暗探能力似乎提高了不少,首先辦事效率便已經(jīng)是提高了很多,想到這里,黎玉曦笑笑,心中有些自得,從她將這樣的一批人選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她便是知道這些人會是她手中越磨越鋒利的箭。
倒是傅景風(fēng)的人也不可小視,到底不愧是在京中有著神探之稱的人,竟然這么快也查到了這里,她倒也就順?biāo)浦鄣挠趾透稻帮L(fēng)、蕭俊從刑部趕來這茗香樓。
時間回到早晨,也就是在黎玉曦送走延雅薇的那一刻。
黎玉曦靜靜的站在院中的那顆垂柳樹下,聽到簫聲響起的那一刻,黎玉曦抬眼便看到了樹梢上立著的青年身影,青年也正雙眼沉沉的看著她。
黎玉曦抬頭輕笑,隨后揮了揮手,身形一躍,便是輕巧的也落在了垂柳上,兩人身形微斜,茂密的枝葉便是將兩人的身形給遮住了。
黎玉曦挑眉,“鳳輕,你怎么親自來了?!?p> “我也正無事,這是你要的東西。”
黎玉曦抬手接過只是掃了一眼,那紙張便成了細(xì)小的碎末隨著黎玉曦張開的手消失在了空氣中。
黎玉曦沒開口說話,鳳輕又是問道,“你真的打算好了就以這次的事情為機(jī)會嗎?”
黎玉曦鎮(zhèn)重的點了點頭,“嗯,這是一次好機(jī)會,我不想錯過,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再等了。”
鳳輕眸色沉了沉,靜默了片刻終是說道,“我知道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你還是直接讓路平傳消息給我。”
路平便是之前隨著黎玉曦一起回來的那個小廝,是鳳輕訓(xùn)練出來的暗衛(wèi),性子沉穩(wěn),所以,鳳輕特地將路平放在了黎玉曦的身邊,也方便黎玉曦與鳳輕之間的聯(lián)系。
黎玉曦與鳳輕相識也有五年了,他們都是在上堞峰山上習(xí)武的人,外人都以為蕭逸是在玉桓山休養(yǎng),卻不知道黎玉曦只是在玉桓山呆了五年就去了堞峰山。
傳言中,堞峰山是特意訓(xùn)練賞金獵人的地方,到了那里的人,要么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qiáng),打倒更多的人,你才有資格從堞峰山走出來,要么,你的結(jié)局就是死,可以說,堞峰山上埋著深深骸骨,是跨在無數(shù)死人的尸體上傳揚出來的地獄之山。
堞峰山中的人,你不認(rèn)識我,我也不認(rèn)識你,有的只是冷酷,他們每一批的人都由一個人專門訓(xùn)練,當(dāng)然,他們也不會認(rèn)識那個訓(xùn)練他們的人,因為,他們的訓(xùn)練常常是在什么都看不清的黑夜中進(jìn)行,美名其曰,黑夜中訓(xùn)練出來的反應(yīng)能力才是最靈敏的。
認(rèn)識鳳輕似乎本來就是一種緣分,剛到堞峰山的那一年,緊緊一個月,黎玉曦就已經(jīng)瘦的不成樣子,那之后,黎玉曦大病了一場,沒有誰管她,也對,進(jìn)了堞峰山之后的人,心底想的便是怎樣才能活著從堞峰山走出去,也就是那個時候,鳳輕救了她,她再次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