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黑風高
是夜,月黑風高。
折騰了一日也有些疲乏了,殿回到禪房之后虞錦就沒有再出過房門,自然也不知道太子一行人也到了這寺院之中。
另一處禪房,屋外園中橫斜交錯的樹枝擋住了大半視野。
一隊侍衛(wèi)迅速進了院中列隊,跟著,一名身著青白襕袍發(fā)束白玉冠的男子踏入院內。
“殿下,一切都打點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您早些歇下?!笔绦l(wèi)長抱拳稟報著。
趙承逸面上不顯喜厭,只淡聲應了句又抬眸看了眼院外才提步往房中而去。
原本以為今日的計劃天衣無縫,誰料到虞錦身邊竟然還有那般武藝的侍衛(wèi)。那群山匪也太沒用了些,三兩下就被打倒了。
來時帶了暗衛(wèi),端的是有備無患,可眼看就要得手了,卻讓周以洺橫插一腳擾了他的大計。
機會已失,避免橫生枝節(jié),他只好假裝來這大安寺中為皇后祈福,沒曾想周以洺竟然也要在寺中過夜。
想到這里,趙承逸氣不打一處來。
“砰”的一聲脆響,趙承逸沒忍住心中的怒火隨手拂掉手邊的茶杯。
屋外的侍衛(wèi)聽到聲音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擔憂地問:“殿下,您沒事吧?”
趙承逸手掌撐在桌角,深深壓下心里的那口氣,看著進來的侍衛(wèi)擺了下手:“孤無事,出去吧?!?p> 侍衛(wèi)猶豫了下,瞥眼看見地上破碎的瓷片,也沒敢再說什么,立即轉身出去還順帶掩上了門。
屋內靜了下來,趙承逸渾不在意地看了眼被自己摔碎的茶杯,負著手坐到了床邊。
人既然已經(jīng)來,接下來就伺機而動吧,不然豈不是白跑一趟?
他這般想著,心下多了些謀劃。
*
在側邊的禪院里,周以洺剛從凈空大師那里出來。
周初提著燈在前面引路,將太子來了大安寺的消息稟報給周以洺。
“主子,您說這太子殿下來此有何目的?”
難不成只是為了來給皇后祈福嗎?這也不能夠啊。從未聽聞太子與皇后信佛,更不用說上寺廟里禮佛上香了。
更何況,來的路上忠義侯府大姑娘遇上的那撥黑衣人身份甚是可疑。這樣一細細想來,那太子此行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
聽周初這般問,周以洺掩著唇角嗤笑一聲,對太子的所作所為盡數(shù)看不上眼。
他眉梢揚了揚,道:“能有什么目的呢?自古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佳話可不少,他能圖的不過是那么點東西罷了?!?p> 不過,話說回來這英雄救美......他是不是救了好幾次了?
這樣說來,小姑娘是不是也可以以身相許?
周以洺在心里默默想著,這起了個念頭之后就止不住了。千般萬般的思緒紛沓而至,連帶著每次遇見小姑娘的場景都清晰地一一浮現(xiàn)在腦海。
思緒纏纏繞繞,周以洺腳下的步子也慢了幾分。
周初不知道他家主子此時內心所想,提著燈繼續(xù)往前,心里還尋思著太子會有什么打算。
待到想起來虞家姑娘時,自然而然地回過頭來起話頭:“那明日我們還與虞姑娘一同回城嗎?”
這一回頭,話說完了卻發(fā)現(xiàn)人還落在后面一截。
“主子?”他不解地看了看兩人之間的距離。
難不成是他走得太快了?怎地一回頭主子還在身后那么遠。
周以洺單手負在身后,摩挲著指上的扳指,提了速往前。
“怎么?”他問。
周以洺的目光淡淡地掃落在周初身上,令周初陡然間背脊一直。
主子這眼神,嚇死個人。周初不由腹誹。
轉而才說道:“主子,屬下是問咱們明兒要不要捎上虞姑娘一起回去。”
周以洺先是一愣,沒想到周初會問這個。隨后想到先前虞錦對自己的態(tài)度,心下多有不悅。
但是好似也沒什么好計較的,對于周初所問的,他原本會不置一詞,可此時心下的第一反應卻是想先問問她。
從何時起,那小姑娘在自己心里影響有這么大了?從與她相見到如今不過是上下月的功夫,按道理對自己而言至多就是熟悉一些的路人罷了,可現(xiàn)在竟然連他自己都不太確定了。
周以洺有些心煩意亂,但很快就壓下了心底的那絲煩躁。
聽到虞錦這個名字就會想到她這個人,他實在是有些頭疼。
算了,就這樣吧。
“明日一早你去問問就行,不必都向本相稟報。”他不動聲色地說著,內心實則已經(jīng)漣漪點點了。
得了明確的答復,周初當即領下指令:“好嘞。”
就算主子不說他也知道,主子對那虞姑娘就是不一般。
若是換了個人這般遭遇,他就不信他們家主子還會三番兩次出手相救,然后又把人帶上自己的馬車內還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這么多年,他就沒見過有誰家姑娘能得他們家主子如此相待。
現(xiàn)如今這個人出現(xiàn)了,那便是忠義候府的虞大姑娘。
雖然主子不說,可他私以為主子還是想與那虞姑娘同行的。
回到房中,周以洺瞥了眼不知道還在胡思亂想什么的周初,道:“怎么神不守舍的?”
“啊……”
周初心一跳,霎時間回過神來,低著頭不敢看周以洺,只小聲道:“主子,有何吩咐?”
周以洺輕哼了聲,隨手脫下外袍搭在床頭:“打水來。”
周初得了話,忙不迭退出房門去打水。
周以洺起身將窗戶輕輕開了一扇,夜風徐來不經(jīng)意間吹散了他心頭那點煩燥之意。
虞錦……
這個名字在他心頭饒了一圈,最終被壓到心底。
小姑娘嬌嬌滴滴的,看著膽子也不是很大,若要見了他那些手段不知道得嚇哭幾晚。
罷了,始終不是同路人,何不趁早散了那些遐想?
他捻了捻指尖細嘆了一聲,才踱步回到床前,又拆了發(fā)冠將長發(fā)悉數(shù)散下。
與凈空探討了一番還頗有些口渴,抬眼一看,見桌上備了茶水。
他提步過去拈了只杯子出來,拎著茶壺倒茶時,聽得窗外響動。
周以洺以為是周初打水回來了毛手毛腳弄了些聲響,也不甚在意。
“把水放那里就好?!?p> 說著他仰著頭飲盡茶水,轉身欲要解衣,便對上了一雙驚訝的眸子。
聽風月晚
繼續(xù)蹲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