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怎么就這么不巧?”夏天理心里暗罵,一想起他屢次大搞內(nèi)訌,加上跟裘松交手又臨陣脫逃,累得陸雪笙身受重傷,就氣得咬牙,“不知道他們今天又在商量什么呢?”
后來他才想起,昨天晚上偷聽的時候,何共影確實安排程明瀟在金凌守一天,便回來守護南天門。
一想到昨晚,他和陸雪笙一直擠在小房間里偷聽偷看著,心里暗暗覺得好笑好玩,又感慨不已。
只見程明瀟環(huán)顧四周,眾弟子老老實實跟在旁邊,一言不發(fā)。他轉頭質問眾弟子:“白天在易水河邊遇到的那人,你們查清楚他到底是誰沒有?”
夏天理一驚,知道程明瀟說的是自己。他伏在橫梁上看著,心里大叫:“那是你爹,現(xiàn)在就在你頭上?!?p> “沒查到,”一個弟子說道,“但我們看見他換了身衣裝,顯然是易容過的,不是我們白天見到的那樣。他年紀沒這么大?!?p> “唉,這人城府這么深,多半是陰陽宗臥底了?!背堂鳛t低下頭,長嘆一口氣,“后來去哪了?”
“我們只知道他去了香水河大峽谷,就沒再敢跟去?!?p> “香水河大峽谷?他去那里做什么?”程明瀟大奇。
“不知道,多半是陸雪笙叫他去的。”
程明瀟“嘿嘿”冷笑兩聲:“那不用去找了,多半回不來了?!?p> 夏天理心里暗笑:“可你爹偏偏就回來了,就在你面前?!彪S即又十分困惑,不明白為什么所有人談起香水河大峽谷都是噤若寒蟬,更不明白怎么偏偏就陸雪笙從來不提起過,還慫恿著自己去冒險。
“找到陸雪笙了嗎?”程明瀟又問道。
“也沒找到……但她是南迦峰的人,我們要去找她救她嗎?”另一個弟子問道。
“廢話!”程明瀟大怒,轉身便想扇他一巴掌,但手抬了一半又緩緩放下,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回頭再說吧。當然要救的。”
程明瀟深深呼了口氣,眉頭緊鎖,顯然也是心事重重,并不輕松。
過了半晌,他看看桌上時間,說道:“凌師姐呢,都十點了,怎么還不來?你要不去看下?”指著一名弟子。
“她從北冥峰過來的,路途較遠,可能沒這么快?!?p> 夏天理靜靜聽著,心想:“這個天懸白練山到底有多大?”他暗想自己此刻已在山下,只因天色已黑,看不清天懸白練山的風貌。不知道明早一醒來,會看到怎樣的一幅景象。他不禁又是心潮澎湃,又是隱隱害怕。
幾分鐘后,一個身材姣好,個頭偏高,身穿薄荷綠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正是北冥七星的凌疏桐,后面還跟著七八名女弟子,姿色出眾。
北冥七星里面,大師兄和二師兄何共影是公認的師兄,金晴嵐是公認的小師妹。其余四人雖然排名有先后,但一般都是平輩往來。
“后天晚上浮世門弟子就到南天門了,程明瀟你有什么打算嗎?”凌疏桐開場直接問道。
“原來他們是在這暗暗商量怎么對付杜遙的?!毕奶炖硇睦锘腥?。
程明瀟輕輕行禮,然后說道:“我探清楚消息了,帶隊的是杜遙,不是裘松?!?p> 凌疏桐臉色微變:“杜遙是天地境中階中期,可比中階初期的裘松厲害。我們都是低階后期,怎么跟他打?”
“我哪知道。”程明瀟踱步走著,頓了一頓,“只能智取,不要硬拼?!?p> “具體怎么做?”
“杜遙手里的那面銅鏡威力無比,不可小看。我想我們先在南天門門口布滿天凈瓶,可以隨時吸收他的能量和功力,然后圍剿他。”
夏天理細聽著,心想:“原來杜兄用的是銅鏡當法器,倒是沒見他使出來過。他功力既然略勝于裘松,那想圍剿只怕也沒這么輕松。”
凌疏桐思索著,沒有馬上回答,片刻后才說道:“我建議把天凈瓶擺成北冥風陣的形狀,再把他引到中間來,殺他就萬無一失了。但他們警惕性很高,給發(fā)現(xiàn)了你怎么辦?”
“很難發(fā)現(xiàn)?!背堂鳛t搖搖頭笑道,“我去南天門附近看過,那里野草非常茂盛,差不多半人這么高。瓶子放在四周,他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的?!?p> “但愿像你說的這樣吧。”凌疏桐點點頭,仍然有些不安,“你去看過南天門嗎?”
“找過一遍,但沒看到。這洞口小的有點離譜吧,根本找不到,估計就南迦峰的人能知道?!?p> “那你還怎么布陣?”
“具體洞口找不到,但大致位置是能確定的。凌師姐,你帶隊先把天凈瓶都收集過來,然后布陣吧。我去安排人手埋伏周圍,一定把杜遙他們?nèi)扛傻??!?p> “好吧,那就分頭行動吧?!?p> 夏天理默然不語:“這下杜兄麻煩事大了,說不定會把性命丟了,我要不要去救他呢?可他又是逍遙宗的對頭,我救了他,豈不是害了逍遙宗嗎?”
他一時心里劇烈糾結起來,心涼程度不亞于陸雪笙被打成重傷抓走。
雖然跟杜遙就認識兩天,可要不是他的照顧,贈送金票、贈送通犀地靈丸、贈送金靈丹、帶自己去修煉浮世大蛇繪,又親手放了自己,此刻早已丟了性命。
早上在酒店,又清晰聽見他仍然顧著義氣,并不多加怨恨。
此刻他聽明白了北冥峰的計劃,知道杜遙即將身處危機,自己能坐視不管嗎?可是救了的話,南天門的地圖就會被浮世門發(fā)現(xiàn)。
夏天理心煩至極,緊緊抱著橫梁,腦門頂在木梁上,難受痛苦不已。
正在此時,只聽見凌疏桐突然說道:“程明瀟,這個黑盒子之前是放在這里的嗎?”
夏天理聽到此言,大吃一驚,內(nèi)心驟縮,暗罵自己怎么這么不小心,居然隨手把木盒放在了書架上。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沒動過?!背堂鳛t說道。
“這本書是那個《七清經(jīng)》嗎?”凌疏桐臉色大變,“沒給人動過吧?”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來的時候門是鎖著的……”程明瀟惶恐不安。
這本書是逍遙宗的經(jīng)典之一,未得到長老允許,他們是決不敢私自打開盒子看的。
“你趕快去找?guī)煾富蛘叽髱熜诌^來看看!這本書是不是真的被盜了!”凌疏桐大急,臉色蒼白。
“好……好,我馬上去?!背堂鳛t也不淡定了,叫上弟子飛快地跑出門外。不一會兒,凌疏桐也帶人沖出外面,只留三個女弟子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