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胳膊肘拐折了吧?
衛(wèi)令看了她一眼,試圖拉攏如花花和他站在同一戰(zhàn)線,“花兒,你看看他,拽的二五八萬般,三句話里兩句都夾槍帶棍,我整天活在他這脾氣炸裂的陰影里,我容易嗎?”
才被鐘離廷一頓‘棍杖’威嚇的如花花很難不贊同,連連搖頭,“不容易,不容易。”
“小孩,胳膊肘拐折了吧?”鐘離廷輕輕垂眸,尾音微拖,透著幾分意味深長,“哥哥對你還不好?”
那素衣歪斜的掛在身上,鐘離廷頂著一雙惺忪睡眼,連骨子里都透著狂娟。
小姑娘暗暗紅了臉。
“你穿件衣服吧!”衛(wèi)令簡直是沒眼看,隨手從屏風(fēng)上拽下外衫扔給鐘離廷。
“傷風(fēng)敗俗!”扔完,他想了想,還覺得不夠,又補了句,“老不要臉!”
“這是資本,”慢條斯理的整了下衣衫,鐘離廷挑了挑眉,“花兒,哥哥不好看?”
衛(wèi)令覺得自己罵鐘離廷不要臉一點都沒有虧鐘離廷。就比如衛(wèi)令自己,就沒有辦法如此堂而皇之的問出這么不要臉的話。
如花花牙齒咬著自己的唇瓣,面色透出緋紅。
鐘離廷以為她什么都不懂,肆無忌憚的逗她,其實她還是懂一些的。
就比如,知道他真的挺好看的。
鐘離廷拖腔帶調(diào),帶著幾分玩味,道,“問你話呢。”
衛(wèi)令嘖一聲,“我說你能收斂點兒嗎,沒看人家都替你臊得慌?!?p> “沒有,”如花花腦子短路,話下意識就說出來了,“哥哥……好看……”
光速被打臉的衛(wèi)令:“……”
話說出來瞬間如花花就后悔了,這話說的仿若花癡一樣,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回答她的是一個來自鐘離廷的溫柔的爆栗,“小流氓?!?p> 懶洋洋的舒展了筋骨,鐘離廷仿佛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轉(zhuǎn)頭問衛(wèi)令:“還沒問,你來做什么?”
被氣了半天的衛(wèi)令憤憤道:“沒事我就不能來了嗎?”
鐘離廷余光掃到了桌上的食盒,對衛(wèi)令的情緒仿若未聞:“哦,來送飯阿,都坐吧?!?p> 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衛(wèi)令:“……”
三人在桌前坐下。
晚飯主食是肉糜粥和細面的餅,餅是肉餡的,粥里摻了青菜,被營上伙夫熬的軟爛香滑。
如花花安安靜靜的捧碗吃粥。
衛(wèi)令咬了一口餅,邊吃邊道:“我就知道小孩能說服你?!?p> “哦?”鐘離廷挑眉。
“雖然你對我十年如一日的……”
鐘離廷打斷他,“你換個詞,咱倆,不,我和你用這個詞挺惡心的?!?p> 衛(wèi)令:“……雖然你對我一日如十年的惡劣,但對小孩下不去手。”
一日如十年?
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
鐘離廷失笑:“我對你這么惡劣?”
何止阿!
衛(wèi)令仿佛被始亂終棄的苦命女子一般,立即如數(shù)家珍的開始訴說:“那哪是一個惡劣能說清的,那其間種種簡直罄竹難書……”
“那就別書了?!辩婋x廷麻利打斷了衛(wèi)令的口若懸河,“閉嘴吃飯?!?p> 衛(wèi)令不甘心:“那其間種種……”
“這是軍令?!?p> 二人軍營同級,按理鐘離廷不能用軍令壓他,所以他說的就是另一個隱晦的“君”令。
儲君的君。
衛(wèi)令憋屈的卡殼了瞬間,又忽然靈光乍現(xiàn),“那個那個那什么來著,古語有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不好意思,”鐘離廷一臉的王霸之氣,“君也在外?!?p> 娘的!他今天就不該來!
衛(wèi)令:“……”
世界終于重回安靜。
那頭兩個人一直在說話,一旁的如花花聽不大懂他們的相愛相殺,認認真真的捧著小碗吃完了粥,趁這點時間空閑道:“哥哥,衛(wèi)哥哥,我吃好了?!?p> “……說渴了,去喊人準(zhǔn)備點兒茶送來。”鐘離廷道,“認得路嗎?”
如花花點頭,放下碗就出去了。
眼看著小孩出去,鐘離廷才再次開口,這次才真正經(jīng)起來,“你們真沒給她洗腦?”
衛(wèi)令連忙大喊冤枉,“我這么善良天真單純,哪兒和有些人似的,七十竅玲瓏心,那渾身上下都是心眼?!?p> “那還挺奇怪的,”鐘離廷自動忽略了衛(wèi)令口中的某些人,繼續(xù)自己的話題,“一個小姑娘,居然喜歡刀槍劍戟。”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白,女孩就不能喜歡刀槍劍戟之類了?”
鐘離廷點頭:“哦?你喜歡繡花嗎?”
衛(wèi)令:“……哥,算我求求您,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我錯了?!?p> 鐘離廷平常就是再打擊他,也不會太過,可今天這一頓的暴風(fēng)輸出,要說沒有緣由,打死他都不信。
也不用想,近期就讓如花花進軍營這事兒做的不太地道。
鐘離廷悠悠問道:“哦,錯哪兒了?”
衛(wèi)令討了個巧,用了萬能句式:“哪兒都錯了?!?p> 鐘離廷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挺好,繼續(xù)?!?p> 衛(wèi)令立即深刻檢討自我,“我不該趁您老人家病著伙同外(qin)敵(die)先斬后奏,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鐘離廷終于松了口,“衛(wèi)小令,僅此一次?!?p> 衛(wèi)令連忙點頭,甚至從鐘離廷的話語解讀出了弦外之音——再給我下套,爪子給你掰斷。
衛(wèi)令欲言又止,也猜不透鐘離廷對特招人進軍營這事到底什么想法,想了想,還是大膽問:“你是真決定了?”
“小孩這事,不管我用什么法子,都看不出她怎么想的。我分不清她是真的喜歡,還是是因為依賴,不愿離開才強迫自己喜歡。我覺得她還是太小了,或許她自己都分不清……”
鐘離廷頓了頓,才接著道,“所以,我至今覺得這個訓(xùn)練沒必要。但我也尊重她現(xiàn)下的意愿,暫且同意她留下,不過訓(xùn)練上我不會手下留情,中途如果有任何意外,只能說明她不合適這里,我會終止訓(xùn)練?!?p> 衛(wèi)令對這些問題其實也不是很在意,他就在意一點兒:“廷哥,話說,您這愛民如子的講究精神,是還分人嗎?”
怎么如花花那兒就這么和風(fēng)細雨愛如潮,到他這兒就是狂風(fēng)驟浪聲勢猛?
鐘離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