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各懷心思,皇帝的反應(yīng)
說案子就說案子,怎么還是三句話不離桑側(cè)妃?
雖然這也是她計劃里的一個細(xì)節(jié),可這一刻,柳思卿聽著卻字字刺耳。
離開了茶攤,又四下觀察了一遍,柳思卿才起身,往一邊的馬車走去,借著馬車的遮掩,她卻是饒進(jìn)了馬車?yán)飩?cè)一處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一個十字胡同口,她停了下來,整了下裙擺,才看向了里側(cè)頭戴圍帽、粗布麻衫的女人:
“不是讓你少露面?我在街上轉(zhuǎn)了一圈,看到你不下三回了?!?p> “我、我就是出去聽聽,了解下情況?!?p> 女人聲音很低、還帶著些怯弱跟緊張:
“我什么時候去作證?他不會有事的吧?”
“他真的會接我入寧王府嗎?”
雖然戴著圍帽,一直也沒撩起,可看不到都能感覺地出,此時,女人一定是仰頭、一臉期待、祈盼的。
“只要你按照我教的做,大差不差,可是,無憂,你不要忘記,你只是個孤兒,不是真的江凝月。你是江凝月,他對你或許有所不同,你若不是……”
一個顫栗,女人的身體明顯僵硬甚至瑟瑟發(fā)抖。
“所以,不要輕舉妄動,更別妄想你不該想的?!?p> 冷聲說完,柳思卿眼角的余光又掃了下四周,道:
“老實(shí)呆著,現(xiàn)在還不是你出來的時候。雪中送炭,也是要挑時間的。你出現(xiàn)的太早,一來會引人懷疑的,二來,不讓他感受到絕望,怎么會感念你的好?”
如果算計這一場,最后,蕭祁墨只是對她感激片刻,給點(diǎn)錢就打發(fā)了,她不是全白費(fèi)了?
“案子最到最后關(guān)頭,你不要出現(xiàn),以我對他的了解,他那種性情,哪怕死,也不會把你牽累出來的?!?p> 她是江凝月不是嗎?
一個死人,還是跟他有過舊情、他覺得虧欠的,不管從哪一方面、他肯定連提她都不會提。
那些人找不到當(dāng)時他在追的女人來佐證他的說辭,他話的可信度就會大打折扣,他就會弱勢,不管他的手下人怎么處理,最后的結(jié)果無外乎兩個——造假或者撒謊。
越是這樣,等她冒死出現(xiàn)的時候,對所有人的沖擊都會更大。
若是桑晚晚知道她一直用力要救的蕭祁墨、不止青樓出事、撒謊還寧死都要保護(hù)另一個女人,她會作何感想?
兩個人之前感情有多好,想必她都會更恨他吧。
這么想來,他偏愛她似乎也沒什么了。
“你以為蕭祁墨的手下都是吃干飯的嗎?戴個圍帽就沒人能找到你?”
腦子里過了一遍,柳思卿側(cè)身道:
“不要再露面了,該你出來的時候我會讓人通知你,記得吃藥?!?p> 斜了女人一眼,她才大步離去。
……
事情鬧得很大,很快,府衙就貼出了昭告,大概的意思就是說疑犯以拘押,會秉公辦案,擇期公開庭審、給百姓一個交代。
而同時,皇帝不止聽到了風(fēng)聲,也收到了奏折。
御書房里,出乎意料地,沒有雷霆震怒,也沒有怒罵叫囂,平靜地比任何時候都平靜。
親自給皇帝換了茶盞,李公公就看著皇帝一本本奏折翻過,然后一本本又闔了上去,卻是一個字都沒批,只是把請揍這件事的折子給單獨(dú)拎了出來,還放成了兩摞。
“……”
第一次,他竟有點(diǎn)拿捏不準(zhǔn)圣上的心思,鼻息凝神,他大氣都不敢喘。
噗~
又一本奏折放在了里側(cè)的一摞,皇帝端起了桌上的茶盞:
“這件事,你怎么看?”
御書房里就兩個人,心下一個咯噔接著一個,李公公躬身,唇瓣卻不自覺地抿緊了:
“圣上——”
這問題,他能不發(fā)表意見嗎?
“實(shí)話實(shí)話,恕你無罪?!?p> 皇帝的口氣很冷淡,冷淡到情緒莫辨、卻讓人膽顫的那種。
“王爺……不太像是會做這種事兒的人?!?p> 沒從皇帝的臉上看出不悅,李公公稍微松了口氣,看來圣上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想推楚王上位、不在意寧王。
否則,這就是個絕佳的機(jī)會,不管最后如何定性,寧王有這個污點(diǎn),就能成為攻擊的弱點(diǎn)。
放下茶盞,皇帝伸手拍了拍一摞很高的奏折:
“是??!說他邪佞、失手朕都信,說他因?yàn)樽砭?、一時之欲、為了個女人——”
他還真不信!
他那性子,骨子里就傲地很,怎么可能對女人做這種事兒,還是在青樓那種最不缺女人的地方?
可是這一大摞的奏折,目測至少有三分之一,不是義憤填膺的上奏就是請纓要辦這件事的,明顯是要揪著不放的意思,另外幾本,也是要求還原真相的,言辭上略換緩、倒是偏向于中立。
看來,寧王的人緣是真不太好啊。
這個朝堂、這么多官員,幾乎沒有為他說話的,能要求公開審理、還所有人一個公道的,竟然就已經(jīng)算是替他說好話了。
“……”
垂眸,李公公聰明的沒再接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才再度出聲道:
“皇后可有來過?”
搖了搖頭,李公公才想起什么地道:
“沒、目前還沒有,娘娘最是明理,許是還不知道,也可能正傷心著,還可能……”
“行了,不用再替她找理由了?!?p> 都傳承這樣了,她是聾子不成?
她的腦子除了明哲保身就剩菩薩了吧,這些年,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淡漠地只差冷血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都沒來求個情?
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起身,皇帝滿心的煩躁:
“陪朕出去走走吧?!?p> 結(jié)果,剛出了御書房沒多久,他就撞上了來送湯品的皇貴妃,沒高興上兩分鐘,皇貴妃就開始關(guān)切他的身體、然后就轉(zhuǎn)到蕭祁墨的身上,暗指他不孝、讓他操心云云,聽地皇帝一陣心煩:
“行了,朕還有事,你回去吧?!?p> 若說操心,誰能比得過她那不爭氣的兒子?
正事的時候看不著,這種盯著自己兄弟內(nèi)斗的事兒,一次少不了。
最后圣上大步離去,直接去了柔妃的解語閣,也沒讓人通稟,進(jìn)屋,就見兩個丫鬟圍著柔妃正在編穗子,似也在說這件事。
“好了,別亂嚼舌根了?!?p>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會兒,最難受的怕就是圣上跟娘娘,讓他們都少說話,咱們幫不上忙,就別給圣上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