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屋內,
穿過門廳,有一條短短的過道通向客廳。過道兩側各有一扇門,左邊一側已經是一個星期沒有開過了。右邊一個則是楊洋的臥室,案件就發(fā)生在這個臥室里面。
江誠跟在黃警司后面進入臥室。
這是一間還算大的房子,由于房門對面擺放著一張書桌和書架,因此顯得格外寬大。書桌左側,房間的左側擺放著一張床,床的正上方有一扇天窗,沾滿了灰塵,因此屋內的光線不是很好。
到處都蒙上一層暗淡的色彩。
不過江誠進屋后第一時間注意到的卻是書桌上趴著的“尸體”。
這不是一具真實的尸體,尸體周圍泛著藍色的光,如果試圖用手指輕輕觸碰尸體,手指就會輕松穿過尸體,光幕打在手臂的衣服袖子上。江誠抬頭張望,還能看到房間死角擺放的幾個針孔投影儀。
“這是虛擬投影技術?!?p> 一旁的黃警司連忙給江誠解釋道,“利用這個技術,我們讓尸體完美的模擬現(xiàn)場?!?p> “很方便的技術?!苯\點頭。
在簡單打量一遍現(xiàn)場情況后,黃警司把卷宗交給江誠看。
【死者名叫楊洋,今年十八歲,生活簡樸。三天前,楊洋回到宿舍,遭遇仇人報復。被仇人用鈍物擊中后腦斃命?!?p> 【隨后兇手進入宿舍,并在墻壁上寫下血字“報應”?!?p> 事情的大致經過就是這樣。
江誠還看了下法醫(yī)那邊寫的尸檢報告,內容跟卷宗描述的差不多,并沒有出現(xiàn)很大的疑點。
“江督查,這個案子該怎么查?”黃警司上前問道。
他雖然知道認識江誠,
可怎么也沒想到他這樣十八歲的高三學生,居然能蒙聲不響的做到督查的位子,這多少讓他有些好奇對方的查案能力了。
“別急,讓我先調查一下?!?p> 江誠走到尸體前,跪下來開始認真檢查。
“你們肯定就這些血跡?”江誠一邊問,一邊指著周圍墻上的血跡。
“就這些?!秉S警司回答。
在確認掉一些信息之后,江城從現(xiàn)場治安官手里借過一個很大的放大鏡和一個卷尺。拿著這兩樣工具,他在房間里默默地走來走去,有時候站著思考,有時候跪下來,甚至還直接趴在了地上。
他全神貫注地投入到調查當中,一會兒自言自語地嘀咕著什么,一會兒驚喜地叫出聲來,有時還吹起了口哨。在圍觀的治安官眼里無法理解這樣的行為,感覺很蠢,但礙于對方是上級,這才沒有說出口來。
此時一名治安官進入屋內,對著黃警司說道:
“老大,我們調查到死者的父親欠當?shù)貍鶆展疽还P錢。會不會事情就是這家公司干的?”
“繼續(xù)說。”黃警司說。
“我查到楊洋父親欠了這個企業(yè)整整五十萬,我也詢問過周圍的鄰居,得知他的父親是當?shù)赜忻睦腺?。公司向楊洋父親追債,導致后者失蹤。我懷疑就是被這個公司的人殺掉的。然后楊洋試圖調查真相,卻被公司的人先一步殺掉。”
聽完手下的推理,黃警司這才發(fā)現(xiàn)案件可以這么解釋。追債公司無意間殺人,這是他們治安官經常遇到的案件類型。
“好像有點道理。”黃警司點頭。
“老大,要不然我們現(xiàn)在就去那家追債公司看看,指不定能找到線索呢?!?p> 還沒等黃警司把話說完,此時還在房間角落調查線索的江誠卻突然開口了。
“要是真按照這樣調查的話,你們一輩子都找不到兇手?!?p> 江誠起身將放大鏡和卷尺還給治安官,一邊解釋道:
“追債公司在追債的時候,先是口頭上門警告,然后是在房門口潑油漆,最后才是上門逼迫。可你們看看楊洋家門口,絲毫沒有被潑油漆的痕跡。這就說明楊洋的父親雖然欠債,但并沒有嚴重要到被殺的程度。很顯然你的推理存在很大的漏洞?!?p> 一句話,
就把那名治安官的推理當場推翻。
“那江督查是怎么看的?”黃警司追問道。
“別著急,這個案子其實很簡單?!?p> 江誠走到房間書桌前說道:“首先我們能很簡單的推斷出兇手的身高應該在一米七四左右?!?p> “為什么?”不少治安官問了出來。
江誠指著身后墻壁上的血字說道:“在墻上寫字,書寫的位置跟視線是盡量保持平行,也就是說血字的高度就是犯人的高度。我簡單丈量了一下,大概就是一米七四左右?!?p> 眾人恍然大悟。
這個理論聽起來很簡單,基本上是連中學生都能明白的道理,可是現(xiàn)場那么多治安官卻沒有人能在實際調查當中將這個簡單的結論運用上。
反而江誠卻能利用這種很簡單的細節(jié),推理出案件背后隱藏的真相。
接著江誠繼續(xù)解釋道:
“死者是后腦被鈍物重擊,從尸檢報告上來,兇手的第一擊就打死了死者,隨后出于發(fā)泄式的攻擊死者頭部造成他腦骨碎裂。說明兇手非常憎恨死者,對死者充滿報復性攻擊?!?p> 對于這一點,現(xiàn)場所有人都十分認可,這也是大家都能推理出來的結果。
“所以兇手肯定是死者的仇人?!秉S警司肯定道。
“你這句話對了一半。”江誠說道。
“哪一半?”現(xiàn)場有人問到。
大家都沒感覺這句話存在什么問題,那江誠認為這話錯在了哪里。
“你有一點解讀的沒錯,兇手對死者肯定是抱有泄憤性的心理。但你最后的結論出現(xiàn)了問題,兇手肯定不是死者的仇人。相反肯定是死者的才對。”
現(xiàn)場震驚。
“熟人?為什么是熟人?”黃警司追問
染著紅色頭發(fā)的黃警司也投來好奇的目光,但礙于面子沒有開口。
江誠認真解釋道:“尸檢報告上說了,楊洋是死在椅子上被打擊后腦上死的。從我身后墻壁上的血跡就能證明這一點沒錯。可是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一點?!?p> 江誠走到書桌前,指著房門說道:“楊洋死前是保持坐著的姿勢,可是他的座位是針對房門的。如果說兇手是楊洋仇人的話,那楊洋應該第一時間就能察覺到,并站起來與仇人進行拌嘴,這樣一來的話,楊洋是根本就無法做到坐著被死的?!?p> 聽到這里,黃警司終于恍然大悟:“所以進來的人肯定是楊洋的熟人。只有是熟人,楊洋才能第一時間不加理會,甚至繼續(xù)連對方走到自己身后,都稍加防備偷襲。”
江誠繼續(xù)說道。
“所以案情發(fā)展應該是這樣的.....兇手第一時間找上楊洋,因為是熟人,楊洋邀請對方進入家中做客,自己則到房間內學習。所以當兇手推門進來的時候,楊洋并沒有懷疑,甚至最后兇手走到楊洋身后,拿出身上藏好的工具直接將其打死.....”
江誠模仿性地舉起手往楊洋的投影上砸了一下,
“接下來才是案件的重點?!?p> 但他這時候頓了頓,似乎強調般繼續(xù)說道:“兇手處于報復心理不斷敲打楊洋的后腦,現(xiàn)場鮮血飛濺,等到停下來后,根據現(xiàn)場周圍的血跡,大家應該能猜到兇手身上應該染了很多血。在書寫完寫書后,兇手一腳一腳一腳的離開房間。”
江誠指了指地上的血腳印。
“一般人的腳印,每一步之間都是等距大的。但唯獨這個兇手的血腳印,每次行動,雙腳的印子都是一腳深一腳淺,甚至雙腳每次行動都會平行行走。簡答題,什么樣的人才會有這樣走路?”
現(xiàn)場所有人陷入沉思。
但很快,黃警司找到了答案:“是瘸子!”
眾人恍然。
只有瘸子才能走出這種步伐。
黃警司看了眼還在下屬,似乎很驕傲。
江誠點頭,繼續(xù)解釋道:“所以這次案件的兇手線索已經很明顯了。兇手應該是一個身高一米七四上下,左腳完好但右腳殘疾的瘸子,另外他與楊洋的關系非常熟絡,能隨意進入他的家門。接下來只要我們調查一下楊洋的人際關系網,就能很輕松的找到這個兇手是誰了?!?p> 眾人聽完,心里是震驚萬分,
僅僅是通過對于現(xiàn)場一些細節(jié)線索的把控,就能準確推理出兇手身上的所有特征,這樣的推理能力真的是神。
“我馬上就去調查!”
黃警司連忙安排同事調查出去調查。
沒一會兒,
結果出來了。
“嫌疑犯應該是任利峰?!?p> 江誠知道這個人。
這個人可是楊洋的女朋友穆珊柔的二叔!
兇手居然是楊洋女友的二叔:任利峰
細思極恐。
“我這就去抓人!”
在確定真正的兇手是楊洋的室友后,黃警司難以掩飾自己激動的心情,連忙帶著手下出去抓人。
案件是江誠推理的出來的,但兇手是他抓的,怎么著也有功勞。
還沒等江誠叫住,黃警司就已經急沖沖的離開房間,似乎深怕被對方搶到功勞一般沖了出去。
看起來著實好笑。
可在江誠看來,情況不是很樂觀。
以上都是推理,
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這里的宿舍樓太過于簡陋,除了樓梯口外一個監(jiān)控都沒有。其他方面都是我單方面的推理,雖然從邏輯上推理確實沒有問題,但還是確實能一錘定音的證據....”
江誠俯下身體開始在房間里尋找新的線索。
治安官離開后,為了尋找到線索江誠再次陷入到調查當中,不過這一次的調查范圍并沒有局限于楊洋的臥室,而是他的整個屋子。
即便房間內總是響起江誠神神叨叨的讓人聽不清的含糊聲,可周圍的治安官卻還是靜靜地看著不敢發(fā)出聲音,深怕打擾到他的調查,甚至還有些閱歷豐富的治安官,直接從手里取出筆記,把江誠調查的全過程給簡單記錄了下來,等回去好好復盤這位偵探到底是怎么調查線索的。
江誠檢查了好久,直到他翻找楊洋課桌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暗格,他在暗格當中找到了一個日記本??焖贋g覽上面的內容,江誠瞳孔頓時一縮,連忙招呼治安官過來將這本日記給放進塑料袋當中。
現(xiàn)在他終于知道真相了。
宮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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