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回想那短暫卻又好像一輩子那么漫長的三天,柳昭容都有一種精疲力竭然后恍若重生的感覺。依照柳昭容的脾氣,她是不可能接受那種修煉方式。男人?即使是自己做主導(dǎo),若非心中所喜,她也堅持不肯觸碰對方一下!這簡直是對自己人格和尊嚴(yán)的最大污蔑!
但是……若不答應(yīng)……柳昭容幾乎要愁白了頭發(fā)。若是小說中講述的和現(xiàn)實(shí)差不多,她多少也知道給人當(dāng)爐鼎之后的下場會是如何。她無法想象自己變成那個樣子,但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如果她不答應(yīng),真的會被那個“師傅”當(dāng)成可以交換高額報酬的貨品!
至于那個所謂的找到“不用采補(bǔ)之法也能修煉本門功法”的辦法……柳昭容不過是一介平凡女子,縱使膽子很大,也有腦子,但不代表她能找出一個修真世界的功法漏洞!
“若是實(shí)在沒有辦法……”柳昭容摸摸發(fā)鬢間的簪子,眼神閃過一絲厲色。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縱然對生命很看重,很珍惜生命,但也很容易看開!如果真的被人逼急了,來個玉石俱焚完全不成問題。這個時候,她無比慶幸那個“師傅”沒給她下什么防止自殺的咒語。
胸膛都被子彈射穿過,現(xiàn)在被簪子扎一下,想來也差不離吧?她縮在密室一角,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一手顫巍巍地拔下那枚簪子。這是一枚很樸素的銀簪,看樣式和模樣,不但過時,連純度都不夠。不過……用來自殺還是夠了。
“老天爺,老娘會生生世世問候你的!”讓她來這個世界,還碰到這么坑爹的劇情,這不是誠心想逼死她么?說什么有福氣……她看是有霉氣才對!
就在柳昭容用力將尖端刺向心臟的時候,一陣刺眼璀璨的光芒閃過,她突然發(fā)現(xiàn)整個天地都變色了。這是……什么地方?
她愣愣地拍拍裙子站起來,周圍的景色都被濃濃的白霧遮擋,能見度非常低。她試著往遠(yuǎn)處走,卻發(fā)現(xiàn)前方好像有一堵軟綿綿但很有韌性的墻阻擋了她的路。
“這些書……不是那兩個小說嗎?”柳昭容轉(zhuǎn)了一圈,錯愕地發(fā)現(xiàn)背后的小石臺上整齊碼放著五本小說書籍,上空還漂浮著那個古怪的盒子,“還有這個盒子……”
她下意識伸手去拿盒子,發(fā)現(xiàn)本來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盒子已經(jīng)打開,里面裝著一枚戒指和一張折疊整齊的紙張。那紙質(zhì)不像是柳昭容所知道的種類,摸著有些淡淡的冰涼,似乎還有一定的彈性,紙張偏向淡黃色,看著挺詭譎的。
將紙張拿開,底下還有一張A4紙大小的宣紙,上面還寫著繁體字。柳昭容這個只學(xué)過簡體字的高材生碰到這純正的簪花小楷繁體字,頓時成了半文盲。連蒙帶猜終于弄明白其中意思,“……天時不與我……龍困淺灘……愧念宗門,時時啜泣……靜待有緣人……使吾安寧?!?p> 雖然信中講得不是很清楚,但大致意思也猜得出來。就是一個女性修真者渡劫失敗落到柳昭容的時空,在那個靈氣殆盡的世界活生生地困窘而死。她將自己的仙府和家當(dāng)封印在這枚戒指中,希望能碰見有緣人。讓那個有緣人借用她留在戒指中的最后力量去她的世界,將她的死訊帶回宗門,并且重振宗門,而這枚戒指就是掌門人信物。
“若真是像她說的,我就是那個有緣人,那么……”柳昭容熱切地看著那張奇怪的紙張,她有感覺,自己的未來將會因?yàn)樗嵏?,“連死都敢試試,何懼一張紙。”
用力將那張紙按照信中所說,用力拍向額頭。白光直沖眉心,她頓時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脹痛難忍,過于龐大的各色東西全部涌入腦海,她痛呼一聲昏厥過去。
再次醒來,柳昭容發(fā)現(xiàn)她還在那個古怪的仙府中,而不是那個小黑屋。
“這次真是太冒險了,若非那個女人留下的禁制,我這次恐怕不死也得死了。”柳昭容獲得記憶全是那個女人一生所學(xué)。柳昭容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活了多久,學(xué)到的東西有多少,不過從她的信中可以看出來,她很厲害!
那么龐大的記憶,可以瞬間沖垮一個人的靈魂。不過那個女人給這個紙張下了禁制,她只有實(shí)力達(dá)到那個層次,才有資格觸碰下面的知識。
她想著從那些記憶中找出解開此次困境的辦法,哪怕只是好的建議也好。不過她顯然小看了那些記憶的能量。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她每次搜索,都會痛苦不已,身上冷汗涔涔。
“呼……呼……雖然不算最好的辦法,但也是條出路?!绷讶菰谶M(jìn)行N久自虐之后,終于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這還要從她的靈魂屬性說起。
若說這具身體是天陰之體,絕佳的爐鼎,那么柳昭容本身的靈魂便是和天陰之體齊名的元陽之靈。前者至陰至寒,后者至剛至陽。平常來說,擁有元陽之靈的人,十個有九個是男人。女子擁有元陽之靈可是稀奇的。這也是柳昭容為何死后這么久,都沒有轉(zhuǎn)世的跡象。
天下至陽的靈魂,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投入輪回?
依照那個女人留下來的基礎(chǔ)功法,就有一種是元陽之靈的人能修煉的采補(bǔ)之法。
想來一個是天下至陰至寒,一個是至剛至陽……雖然都是一個人擁有的,但雙方都有采補(bǔ)的功法,聯(lián)合使用應(yīng)該可以吧?柳昭容被自己的念頭囧了又雷。
她不可能在這個仙府躲一輩子,一來這個地方木有神馬食物和水源,二來自己也不會神馬牛逼哄哄的辟谷,在這里多個兩三天,最后還是要出去。與其到時候被那個“師傅”抓,還不如自己乖乖出去。至少還有談判的可能。大不了……大不了她再死一次好了!
她抱著想要出去的念頭,人便出現(xiàn)在那個小黑屋內(nèi)。她不知道自己在仙府中待了多久,自從來了小黑屋,她的時間觀念已經(jīng)被打亂了。正在她走神的空檔,小黑屋打開,刺目的光芒讓她覺得眼睛難受,她不由得抬手遮擋。
“你可是想好了?”也不知道這個飄渺殿是腫么弄的,這里的女子個個都是御男無數(shù),但一個長得比一個清麗脫俗,好像不染纖塵的世外仙人。尤其這個“師傅”,長得更是純?nèi)缜逅荒樀慕?、欲表情……柳昭容努力控制自己別瞎想,誰知道這個女人有什么神通能窺探他人思想?吐槽她,到時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想好了?!绷讶輳?qiáng)忍著心中那股懼意,努力平視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說道,“你給我三天時間,我已經(jīng)做到了。我想,我大概可以拒絕將男人當(dāng)爐鼎……”
“哦……”她這個字拉得很長,明明是那么溫柔的聲音,聽著卻寒冷刺骨,“你可知道欺騙師尊是什么罪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柳……唐婧恩沒有必要撒謊?!绷讶莠F(xiàn)在只是一介凡人,面對那個“師傅”,還真是打心眼兒里害怕和忌憚,“我真的可以不用那些……惡心的家伙。如果你……師尊肯給弟子一些時日,師尊定然知曉?!?p> 那女人盯著柳昭容的眼睛許久,見她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心中甚是驚異。她其實(shí)也不想逼迫柳昭容,她對于宗門來說就是一把雙刃劍。天陰之體啊……連她這個女子想了都心動不已,更別說那些男修。她若是皈依宗門,那么宗門自然會在她成長起來之前保護(hù)好她。
這份保護(hù)可是要承當(dāng)很大的風(fēng)險的。但天陰之體的女子,注定修煉天賦非凡。等她成長起來,承擔(dān)宗門重任,將會是她反過來保護(hù)宗門。讓開始顯露頹勢的飄渺殿重新壯大……
“再給你一月時間,若是能進(jìn)入練氣九層,依你便是!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來找為師?!彼p哼一聲,又重新命人將小黑屋關(guān)上。
當(dāng)然,小黑屋有了燈盞和書案文房四寶,看著只是一個囚禁人的密室。
“一月……練氣九層……”柳昭容干澀地咽了咽,感覺這個任務(wù)自己完全完成不了。
就算天陰之體和元陽之靈在逆天,這兩種畢竟是截然相反的屬性,也不知道她那個坑爹的采補(bǔ)能不能成功!若是不成功,只能心一橫,眼一閉,去見閻王爺了!
柳昭容沒有任何修煉基礎(chǔ),縱使有那個女人留下的知識。但知道是一回事,去做卻又是另外一回事。無奈,她在蒲團(tuán)上干坐半天,中午奴仆送飯的時候,她還是只能讓那個奴仆找“師傅”。既然她說不懂的可以找她……想來她不會小氣得不肯解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