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陽指是段家的絕學(xué),特別是在段正淳手中使出,更是浩浩蕩蕩,正大光明,有王者氣象。
洪金沒料想,有一天,他竟然真的能對上段家的一陽指。
眼看情形危急,洪金顧不得有相無相了,無相劫指隨心而發(fā),一道若有若無的勁力發(fā)了出去。
嗤!
兩道凌厲的指力對撞在了一起,居然發(fā)出了一聲暴響,一道氣團隨風(fēng)飄散。
“好個小賊!”朱丹臣等人情不自禁地叫出一聲好來,沒料想洪金的隨手一指,指力居然不弱于段正淳。
段正淳的臉色蒼白,一來是使用一陽指太過耗費心神,二來是震驚于洪金的指力。
“洪金,照形勢看,你無論如何逃不掉了,不如束手就擒,我向你承諾,絕不傷你,直到查明真相為止。如何?”
段正淳面色威嚴地道,在他看來,這對于洪金,已算是法外開恩了。
洪金冷笑一聲:“段王爺,不是我信不過你,實在是這江湖太過險惡,我命必須由我,不能交付任何人?”
段正淳無奈地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只有得罪了。各位兄弟,如非萬不得已,先不要傷他性命?!?p> 言畢,段正淳身形一飄,當先向洪金攻了過去,他所用的是段家拳。
縱然沒有使用一陽指,可是憑段正淳深厚的內(nèi)力,在他加入戰(zhàn)場以后,壓力倍增,洪金立刻就感覺到了不支。
洪金眼看在劫難逃,神色不由地大變,縱然眼前這些人都是受了愚弄,可他在臨死前,至少都要拖一兩個人墊背。
縱然打不贏這些人,可是憑借九陽神功的神奇,洪金還是有這個自信,所以他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種決絕的神情。
瞧著洪金陰冷的眼神,饒是段正淳一生位高權(quán)重,心中都不由自主地生起一陣寒意。
在這生死頃刻間,陡然間傳出來一聲大叫:“段正淳,你這狗賊,快出來受死?!?p> 聲音異常地高亢,充滿敵意,而且來得很快,瞬間就到了會客廳外。
啪啪!
兩聲大響,會客廳兩扇厚重的大門,居然向內(nèi)飄了出去,被來人直接擊碎。
這是完全的蔑視,四大家臣都感覺到了極度的憤怒,不待段正淳下令,立刻奔了出去。
來人擊碎了大門以后,生怕受到暗算,直接飄身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借著淡淡的月色,能夠看清楚,來人好長一張馬臉,原來是“馬王神”鐘萬仇到了。
褚萬里冷笑一聲:“就憑你這丑鬼,居然敢到鎮(zhèn)南王府撒野?真是膽大包天?!?p> “如果再加上我呢?”東邊涼亭上突兀地冒出一個人來,形如枯蒿,居然是“無惡不作”云中鶴。
傅思歸鼻子哼了一聲:“還有多少跳梁小丑,就請一起現(xiàn)身吧?!?p> 就聽到兩個人一起叫了一聲“好”,然后會客廳房頂兩端同時躍下一人,輕身功夫都是相當?shù)伢@人,正是葉二娘和南海鱷神岳老三。
段正淳和高升泰兩人,聽得外面出了變故,無心戀戰(zhàn),都躍了出來。
眾人早就聽說過四大惡人的形貌,如今看到云中鶴等人,立刻就猜出了各人的身份。
只是鐘萬仇看起來卻是十分地眼生,因為萬劫谷一向隱秘,向來少于江湖人士交往,所以聲名不顯。
鐘萬仇見到段正淳,氣就不打一處來,大喝一聲:“姓段的狗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到了?!?p> 段正淳眼中閃現(xiàn)出不解的神情:“這位爺,不知段某與你有何仇恨,為何對我如此怨恨?”
鐘萬仇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對段正淳自是憤恨到了極點,而今看到他風(fēng)流瀟灑,氣派十足,不由地怒火更盛,眼中如欲冒出火來。
“段正淳,你這狗賊……干的好事,我非將你碎尸萬段,方能消我心頭之恨。”鐘萬仇放聲大吼,只是不肯說他來尋仇的原因。
雙方并沒有過多的廢話,立刻就動起手來,噼里啪啦地打得好不熱鬧。
高升泰獨斗葉二娘,兩人實力差不多,鐵笛對破戒刀法,你攻我守,激戰(zhàn)正酣。
葉二娘擺脫不了命運,這是最后一次幫段延慶做事,沒料想居然碰到了洪金,忍不住心中暗自叫苦。
四大家臣分出三人抵住了洪金,他們知道事態(tài)很是危急,所以都很拼命。
洪金如果施展辣手,恐怕這三人早已有人受傷,可他卻是強行按捺火氣,并沒有動殺機,所以褚萬里三人還擋得住。
朱丹臣對陣云中鶴,卻是節(jié)節(jié)敗退,一根判官筆左支右絀,根本擋不住云中鶴的鋼爪,漸漸地亂了方寸。
南海鱷神岳老三聯(lián)合鐘萬仇,雙戰(zhàn)段正淳,鱷魚鞭和鱷魚剪施展開來,盡是奇妙招數(shù)。
鐘萬仇的實力稍差一籌,可是他的出招,卻比南海鱷神陰狠多了,一柄大環(huán)刀,處處砍向段正淳的要害。
段正淳其實并不懼南海鱷神和鐘萬仇的聯(lián)手,只是剛才施展了一記一陽指,實力消耗,這才落在了下風(fēng)。
高升泰大聲地叫道:“洪金,如今事實俱在,你還說你沒有勾結(jié)四大惡人,那這些人,是誰引來的?”
洪金暗嘆了一聲,如今形勢越來越復(fù)雜了,看來只有找到段譽,才能夠?qū)⒄虑檎f清楚。
奈何段譽此刻卻是發(fā)了瘋,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真是讓人揪心。
激斗當中,云中鶴陰笑一聲,手中鋼爪驀地翻轉(zhuǎn),居然抓住了朱丹臣的判官筆。
朱丹臣連忙運勁回奪,奈何他的內(nèi)力,比起云中鶴要差了一籌,不但沒有奪回,反而覺得一道內(nèi)力傳來,將虎口都給震裂了,判官筆轉(zhuǎn)眼易手。
云中鶴獰笑一聲,鋼爪一場,向著朱丹臣迎頭抓落,如果這一下抓得實了,朱丹臣的腦袋,估計會被抓得稀爛。
嗤!
一道勁力,箭一般地向著云中鶴射了過來,如果云中鶴不變招,就算能抓死了朱丹臣,只怕他也難以活命。
云中鶴好色如命,而且非常地貪生怕死,自然不肯與朱丹臣交換性命,無奈只得變招,先行躲過了暗襲。
原來是段正淳看到事情不妙,這才不顧自身危險,強行發(fā)出了一記一陽指,先救了朱丹臣的性命再說。
鐘萬仇一直在等待機會,看到這千載難逢的良機,那里還肯錯過,獰笑一聲,大環(huán)刀向著段正淳腰身直砍而落。
洪金嘆了一口氣,將手一揚,一記無相劫指飛了過去,正好點中了鐘萬仇的大環(huán)刀,就見勁力激蕩,一下子將大環(huán)刀射成兩截。
段正淳死里逃生,心中只覺怦怦直跳,他怎么都想不到,關(guān)鍵時刻,居然是洪金救了他。
在洪金救段正淳的時候,褚萬里收勢未及,一記板斧,向著洪金的頭上砍了過去。
還未等到洪金做出反應(yīng),傅思歸一橫熟銅棍,卻將褚萬里的板斧架住。
眼看形勢變得如此的混亂,場中的人不由地都是一呆,場面上的敵意,頓時間少了許多。
鐘萬仇沒能殺了段正淳,直氣得跺腳大罵:“姓洪的臭小子,你到底幫誰?為什么要救這挨千刀的段正淳?”
洪金道:“此中多有誤會,大家還是快點退去吧,萬一王府中來了援手,再想逃可就難了?!?p> 還未等洪金話音落下,就聽一人叫道:“敢到鎮(zhèn)南王府撒野,難道還想走嗎?”
眾人抬頭看時,卻見一個黑瘦漢子,快速地躍了過來,口中叫道:“王爺,天石來得魯莽,還請恕罪,華大哥和范二哥隨后就到?!?p> 原來卻是大理三公之一的司空巴天石到了,他的輕功超群,轉(zhuǎn)眼間就躍了過來。
葉二娘等人一看就知道事不可為,如果等司徒華赫艮和司馬范驊來到,只怕想走都走不成了。
想到這里,葉二娘等人紛紛地搶攻數(shù)招,就想要脫身離去。
鐘萬仇瞪著洪金,眼中如欲冒出火來,可是知道在這里多作停留,只怕性命難保,倒也只能選擇后退。
其中云中鶴見機不妙,溜得最快,他的輕身功夫很強,一溜煙似地逃了。
巴司空望著云中鶴的身影,連叫了數(shù)聲可惜,他一心想與云中鶴比試輕功,奈何此時卻非最佳時機,正事要緊。
鐘萬仇嘴上罵罵咧咧,與南海鱷神一齊逃走了,急急然都如漏網(wǎng)之魚。
葉二娘想要脫身,可是高升泰鐵笛揮動,時刻不離她的周身要穴,居然被纏住了,根本就無法脫身。
相比較而言,葉二娘的惡名最盛,高升泰一心想將她留下來,一來可以免除大理嬰兒后患,二來可以聲名大增。
瞧著洪金遲疑的樣子,葉二娘不由地大聲叫道:“你走吧,不用管我,是我作惡太多,理應(yīng)有此報應(yīng)。”
趁著葉二娘心神不定,高升泰一橫鐵笛,擊中了她的身子,縱然并非要穴,卻也令得她滅哼了一聲。
既然葉二娘決心改邪歸正,洪金決定給她一個機會,更何況她是虛竹的母親,如何可以不救?
洪金大吼了一聲,立刻向著高升泰攻了過去,實指望將他擊退,好救葉二娘快速離去。
眼看洪金出手,四大侍衛(wèi)與巴天石一起出手,各種兵器一起招呼了過去。
“快走,我替你墊后?!焙榻饏柭暫鹊?,舉止之間,居然有著極強的威嚴。
葉二娘用充滿感激的目光望了洪金一眼,忍著疼痛,快速地飛身竄了出去。
高升泰六人一起出手,向著洪金拼命地打了過來,攻勢都是特別地凌厲,想要他的性命。
段正淳感念洪金剛才救他的恩德,卻不由長嘆了一聲:“這一次,先由他們?nèi)グ??!?p> 話音未落,洪金徒手撥開了巴天石等人的攻擊,但高升泰的鐵笛,角度卻是極為陰毒,還是狠狠地戳在了洪金的身上。
洪金只覺得被戳中的地方,簡直象被開了一個大洞,鮮血不住地淌了出來。
忍住劇痛,洪金并指一點,先止住了傷口的流血,然后身子借勢竄了一竄,快速地去了。
高升泰還欲追趕,卻看到四大侍衛(wèi),都聽從段正淳的命令,停住了腳步。
連輕功一向高明的巴天石,都沒有要追的意思,只得恨恨地停住了腳步。
洪金只覺半邊身子疼得發(fā)麻,他深吸了一口氣,緊跟著葉二娘的身后竄了出去,兩個人一前一后,離開了鎮(zhèn)南王府,將一切紛擾,都暫時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