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光之災(zāi)
沈家在云城商界可謂是只手遮天的巨擘,一跺腳云城就要顫兩顫。
沈遲錦就算是個病秧子又何妨!再怎么說他也是云家的人。
惹不起。
此刻,他唇角的笑帶著冷意,瞳孔格外深冷,一句沒有溫度的話,氣場威嚴強大到令人發(fā)寒。
關(guān)玖玖乖巧地依靠在他懷里,頰生梨渦,含笑地說:“我先生比較寵我,口味和眼光也比較獨特,大家別往心里去,該吃吃,該喝喝啊?!?p> 沈遲錦面不改色,伸手掐了把她的腰肢。
好細。
就是太瘦了。
他俯身耳側(cè),聲音低磁。
“還是夫人會做好人?!?p> “過獎了?!?p> 外人看在眼里,兩人是如膠似漆,新婚甜蜜的小夫妻。
但關(guān)玖玖心里明白,逢場作戲,沈遲錦真是個不錯的演員。
不遠處,關(guān)太太一個勁得在貴婦們面前搖晃手腕,顯擺手鐲。
不愧是母女。
關(guān)玖玖不由皺起眉頭。
沈遲錦冷哼一聲:“這種玩意在我們沈家多的是,你不必吝嗇?!?p> “倒也不是?!标P(guān)玖玖嘆口氣,“就是心疼而已?!?p> 沈遲錦只當(dāng)她隨口一說,沒放在心上。
現(xiàn)場很快就恢復(fù)了秩序。
顧時陽自然不敢再在明面上夾槍帶棒,他家還有生意需要沈家捎帶提攜,于是朝沈遲錦敬酒:“沈少爺,剛才的的話我無意得罪?!?p> “……”
沈遲錦冷眼都不瞧他,顧時陽眼底劃過不甘,轉(zhuǎn)向關(guān)玖玖。
“上次你算命說我一時無成,不知道可算得了沈少爺?shù)拿?。?p> “我不想算?!标P(guān)玖玖無畏道。
沈遲錦挑了挑眉,饒有趣味地看向她。
關(guān)玖玖解釋地說:“命這東西,越算越薄,一般我只給小人算?!?p> “你!”
顧時陽氣的鼻子都要歪了,心里滿是怨恨。
好個關(guān)玖玖,就因為沒嫁給他,所以今天專程想來氣他的嘛、
哪天病秧子死了,看誰還能給她撐腰。
深吸口氣,他臉上笑容虛偽:“呵,我這人天生反骨,就是不信命,倒想讓你算算,我最近的運勢如何?!?p> “既然不信命,又何必算命。”
顧時陽:“就是想看看你這個假神棍,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行吧。
關(guān)玖玖掐起手指,動了動指尖,小臉認真:“你顴骨發(fā)灰,沒精打采,看樣子嬰靈怨氣加重,你應(yīng)該也感覺出最近事事不順,特別是今天,不宜出門,會有血光之災(zāi)?!?p> 見他霉運幾乎壓過眉心,于是語氣嚴肅:“如果再不真誠懺悔,你將會有生命危險?!?p> 顧時陽面色驟然一變。
他是看不懂。
不過最近確實禍事連連。
他的車借給好兄弟,結(jié)果把一個面包車撞了,差點上了新聞頭條,出了巨額才把事壓了下來,還有之前答應(yīng)關(guān)嫣然給關(guān)家注資,導(dǎo)致自己公司現(xiàn)金流運轉(zhuǎn)不過來,事事加在一塊,這幾天,他和父親吵得厲害,家里是鬧得雞飛狗跳。
看著湊到眼皮子底下白嫩嫩的手,顧時陽越發(fā)心煩意亂。
什么狗屁玩意。
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吧。
社會破除封建迷信都多久了。
“什么狗屁嬰靈,我偏不信?!?p> 他不屑地笑了笑,轉(zhuǎn)過身。
走到一半,假意摔倒,動作姿態(tài)做作又夸張。
“是不是以為我要摔倒,是不是以為我要有血光之災(zāi)呢,誒,沒有,就是沒有?!?p> 話音剛落,啪地一聲。
天花板上璀璨明亮的巨大吊燈掉了下來,正好砸在顧時陽的頭上。
劇烈的疼痛席卷,在眾人張目結(jié)舌的觀望中,他表現(xiàn)得有一絲無措。
摸了摸腦袋,尷尬地笑道:“這也沒流血嘛,你算的不準。”
暈乎乎的腦袋里全是金星,眼前發(fā)黑。
他伸手拽著桌子,咬著牙想借力站起來。
卻不成想,拽過一塊紅色桌布。
堆成小山似的禮品展示臺,轟然倒塌,稀里嘩啦地物品摔了下來。
“我的媽呀!”
現(xiàn)場混亂不堪,關(guān)太太震驚地回過神,看著滿地稀碎的翡翠,心在滴血。
剛把那對孤品滿黃翡翠放上去,怎么就碎了呢!
再抬頭,看向顧時陽,她顫抖地伸出食指。
“你,你流血了!”
-
后院。
微風(fēng)徐徐。
大廳里面亂成一團,沈遲錦喜靜,獨自尋了個安靜的地。
他凝神看著手機屏幕,打開游戲,幾個常見的固定場景都是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眼里的亮光落寞了下來。
游戲技能點滿后,跟隨地圖不能開啟,無法再一直追蹤崽崽的痕跡。
唯一擁有的功能就是將物品實體傳送,就算留下的字跡也會自動消失。
沈遲錦下顎微微收緊,咬著根煙,煙霧慢慢模糊了英俊的五官。
“遲錦哥,今晚的月亮真美?!?p> 沈茜聲音柔柔的,冰冷白皙的手從背后樓住沈遲錦,并順勢俯在他的背上。
濃郁的酒味撲鼻。
沈遲錦身體一僵,眼睛冷如淬了冰霜。
“你喝醉了?!?p> “遲錦哥,其實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我從小時候就一直一直喜歡你,我以為長大后你會娶我的,可是你……為什么要娶那樣的女人,我不甘心,我哪里不如她了?!?p> 沈遲錦只是垂眼。
沈茜是沈家收養(yǎng)來的女兒,沈遲錦向來待她如同親妹妹,從未有過任何多余的想法,或者說,他對他身邊的女人,都是如此。
熟絡(luò)都是假象,疏離且有距離感。
然而,沈茜不依不饒,貼得更近了,一頭柔軟的卷發(fā),蹭著沈遲錦脖頸。
臉上泛起陀紅,任誰看都會產(chǎn)生幾分憐惜。
“遲錦哥,我聽奶奶說了,那個女人醫(yī)術(shù)高明,等她把你的病治好了,你就和那個女人離婚好不好?!?p> “松手,我派人把你送回去?!?p> 沈遲錦聲音冰冷,眉宇間含著濃濃不耐。
沈茜被驕縱慣了,帶著哭腔:“遲錦哥,我冷?!?p> “我再說最后一次,松手?!?p> 肉眼可見沈遲錦沒了耐心。
沈茜松開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往后退了兩步,揚起漂亮的臉蛋,眼睛亮晶晶滿是希翼。
一身銀色長裙宛如月光披肩的女神,璀璨又耀眼。
她還想往男人懷里撲。
突然,骨節(jié)分明的手死死的鉗住她的肩膀,力度極大,幾乎要陷進肉里,疼得酒都醒了一半。
沈遲錦歪頭,似非似笑,深邃的眸子一片凌厲之色。
“這條裙子哪里來的。”
“什么?”
沈茜沒聽清。
脊背生寒,她第一次看見沈遲錦露出這樣的表情,仿佛從黑暗中浮現(xiàn)出來的死神,沒有任何情感。
“你這條裙子,到底是從哪里來的?!?